第 8 章 冲突再起（上）
第八章
楚虞听到这里就匆匆离开了。
心里说不上痛快，但也不是没有触动，但体育就是这样，别人拿了冠军，你就没了机会。
犹如战场，你死我活，泛滥的同情心，不要也罢。
等到了下午训练，还是老唐带训。
老唐过两天就要走，有点心不在焉，安排了任务就一直在护栏外面打电话，等着中途休息，才对上午楚虞的短节目做了复盘。
大家一起看。
老唐说：“楚虞今天还是比较稳的，尤其是在基础动作上用了大力，能够看出来的出色，只是同样的，体力分配不均，让你在跳跃方面丢了分，还有联合旋转，没想到你最后一个旋转没接上，很可惜。”
随后又复盘了石宝至的节目。
和楚虞正好反过来。
“你这滑的什么玩意儿，节奏踩不准，意境完全没有，除了跳跃能够帮你拿高分以外，你剩下什么？不如你从头跳到尾了！”
又训了几句，老唐环顾自己的八名队员，没等说话，先叹了一口气。
“大家也都知道我调走了吧？大概也就一周左右，这七天是交接时间，你们都分了去处，教练手里也都拿了你们的资料，其实换谁带都是一样的，最重要的还是你们要努力。”
没人说话。
各个的都垂着眼眸，耷拉张脸。
老唐觉得还挺欣慰，男孩子嘛，情绪肯定内敛一点，如果想要看见队员们哭成一团，除非他带了一队的Omega。
接着老唐又说：“还有，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时间长了，都有感情了，肯定舍不得分开，所以我让他们保留你们的床位。”
“都不是小孩，没必要白天黑夜地呆在一起。”
“能做成朋友的，永远都是朋友。”
队员们眼睛一亮，彼此对视，挺高兴这个结果。
前排的林飞航转过身来，笑容灿烂地亮出了手掌，楚虞和石宝至一前一后地拍了上去。
本来沉闷的气氛，又渐渐恢复。
老唐笑，笑容很淡。
成长是越行越远。
成功是一个人的努力。
没有谁天生离不开谁。
有时候往往陪伴自己最多的是“孤独”。
但这些话没必要说，现在开心就行。
随后老唐公布了各个队员的去向。
有两个一起走的，也有单独走的。
省队一共有七名花滑教练，除了双人滑那边有个教练是特定人才，其他教练谁都可以带他们，就连柏逸队都分了一个队员。
幸好不是他们宿舍的，老唐知道他们和柏逸那边不合，又不是找刺激，非得打得血流成河才能意识到吗？
但一圈人说完了，只有楚虞和石宝至没有念到名字。
石宝至眼睛贼亮，期待地看着老唐：“唐教，我和楚虞一起？”
老唐说：“等席教练那边的消息呢，暂时定不下来。”
石宝至眼里的光眼见着就散了。
林飞航转头看见这一幕，压着声音说：“要不是基因鉴定你是A，我差点儿以为你是O。兄弟，听哥一句话，AA恋没结果。”
石宝至眼睛一瞪，抬脚踹了林飞航的凳子一脚，“狗嘴吐不出象牙。”
林飞航被踹的摇头晃脑，咧着嘴笑。
“林飞航？”老唐叫了名字。
林飞航瞬间怂怂地将身子转了回去。
“对我的安排是不满意吗？”
“没，没，您安排的特别好，天下第一棒！我满意的不得了。”
老唐抿着嘴角笑，决定在今天放林飞航一马。
等着大家再次上冰训练，楚虞被留了下来。
老唐说：“我今天给你爸去了个电话，你爸说钱的问题暂时解决了，让你别担心，好好训练。”
楚虞蹙眉：“解决了？”
“大人有的是方法度过难关，再说透析前两年已经加入到了医保的报销项目里，没你想的那么花钱。”
“那换肾……”
“还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呢，等那时候你说不定都赚大钱了，钱的事就不再是个事。”
楚虞听到这里，眸底的光被唤醒。
老唐看着他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推着他往冰上去，后背推动的力量不重，却坚定不移的将他往前送。
在身后，他的教练说：“去吧，你未来在冰上。”
楚虞一脚踏上了冰。
冰刀测斜。
朝前一推。
他顺势滑了出去。
前面有风。
吹起了他额头的发丝。
冰冷的空气。
安抚了他烫热的眼角。
转过头来。
老唐在对他微笑。
身影渐渐模糊。
……
席烨或许是个慢性子，也可能还是天生谨慎，所以选择的队员迟迟没有公布，倒是让楚虞和石宝至一时间没了去处。
老唐忙着配合其他的教练，每个分出去的队员都需要安排时间关注交流，反倒是让楚虞和石宝至空闲了下来。
石宝至问：“我们怎么办？没人管我们。”
话说的很委屈，但那眼神明显在荡漾，大有不如我们去放肆撒野，睡个天昏地暗。
可惜昨天才被老唐灌了一口浓鸡汤的楚虞此刻正鸡血沸腾，怎么可能真就休息。
他将装着冰刀鞋的背包往后肩一甩，说：“去训练。”
“我靠。”
石宝至头疼。
“今天不能放假？”
楚虞说：“也没觉得累，就去练练呗。”
“我有点困。”
“那就睡。”
“你真要去啊？”
“嗯。”
“算了，等我。”
石宝至像个大号的粘人精，离不开楚虞。
两人形影不离，一路去了体育馆的冰场，等换了冰刀鞋进去，才发现今天这片冰面是柏逸他们队在用。
这是练还是不练啊？
石宝至看楚虞。
楚虞想想，到了刘教练身边，说：“刘教，我们想要块冰，一小块就行。”
刘教练四十来岁，长得浓眉大眼还挺帅，是个Alpha。
他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唐教练呢？”
“带其他的队员，就我们两个人。”
刘教练想想，甩甩下巴：“去吧。”
楚虞道着谢和石宝至上了冰，自觉的往左上角光线不太好的地方去。
滑过去的路上，冰面的队员都停下来看他们，柏逸自然也在看，然后就行动力十足的往刘教练那边滑了去。
楚虞是后来者，很自觉，无声无息的上冰，找了片不大不小的空地就开始做基础训练，很快就开始练习跳跃。
花样滑冰分为步伐、旋转和跳跃三大类。
根据选择的歌曲，编排成冰上的运动，除了冰舞讲究意境以外，剩下的单人滑和双人滑都需要绝对的技术分。
楚虞的步伐练的很好，少年时期的训练为他在冰上的滑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旋转次之。
跳跃最差。
在他们这个级别，世界最好的单人滑运动员已经可以完成所有的三周跳了，甚至个别的还可以保证4T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但楚虞到现在也只是熟练地掌握了后外点冰三周（3T）的99.99%，以及勾手四周（3LZ）的90%。
次之，萨霍夫三周（3S）和鲁普三周（3LOOP）成功率大概达到80%，。
最难的阿克赛尔三周半（3A），成功率只有50%，完全看脸。
至于飞利浦三周，楚虞基本放弃训练。
勾手跳和飞利浦跳就像左撇子和右撇子，很少有人可以做到左右开弓，更何况熟练掌握其他五种跳跃已经足够编排一个节目，并不是必须的。
所以楚虞首先必须要掌握的，也是他打算接下来重点训练的跳跃动作，是阿克赛尔三周半。
阿克塞尔跳是自由滑必须完成的指定动作，容不得任何一名花滑运动员逃避。
楚虞的跳跃没有石宝至强，但他以后可以全心全力的去冲击跳跃难关。
再笨，摔个千百次的，也熟能生巧。
楚虞在练3A。
热身足够，酝酿半天，终于跳起。
高度不错。
但有点远。
一起跳，就知道自己无法完成三圈半。
但还是勉强去旋转。
没等转完，脚已经落在了冰上。
光滑的冰面和冰刀依稀碰撞出火花。
下一秒。
“啪”得一声，楚虞摔在地上，滑出去两米远。
他从冰上站起来，能够感觉到冰上有不少人在看自己，尤其是隔着有点远的柏逸，肆无忌惮地笑。
楚虞将目光收回来，继续第二个跳跃练习。
跳起来十次，摔了八次。
一周没训练，成功率直线降低。
幸好他了解自己，没有在昨天的短节目里冒然尝试3A，而是用2A代替了。
否则就要像柏逸那样丢脸了。
楚虞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柏逸千山万水的朝着自己滑过来，目光笔直，目标明确。
刘教练不知何时没了踪迹，柏逸像是终于找到机会一样，滑的很快。
直至滑到楚虞面前，原地一个结环，站定。
“喂。有事和你说。”
楚虞看他，没说话。
柏逸的个子和楚虞差不多高，穿上冰刀鞋之后，身体更是格外挺拔。
两人面对着面，视线几乎平齐。
然后柏逸说：“喂，我不提醒你是想不起来怎么的？愿赌服输，既然输了，甭管什么原因，就要认账。”
楚虞不明白：“我什么时候和你赌了。”
“怎么的还真不认账了？”
楚虞看他没说话，敛目又想了想。
但柏逸等不及，抬手推他：“喂，说话。”
楚虞面色一寒，在即将被推出去的下一秒，一把抓住了柏逸的手腕。
拉着他，一起朝后滑。
景色变化，平稳和缓。
楚虞手上用劲，抓得柏逸手腕作痛。
被拉着的柏逸不得已抬起了一只脚，一脚平踩，一脚足尖点冰，脸上瞬间生出戾气。
“喂！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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