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人
03——故人
虞初到底是来干嘛的，土方不用想就知道。她来做什么？无非就是那几件事而已。
“又是任务？”土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嗯。”虞初点头，似乎觉得太单调了，她又补了一句，“和你没有直接关系。”
“是吗？”土方笑了，清俊的脸上在阳光下镀了一层金色。虞初不语，定定的看着他，满眼是刚认出旧友的惊讶。是她的时间观念太差了吗？曾经那个稚嫩的少年何时长这么大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厢房里寂静一片，虞初和土方对视一眼，都默契十足地没再说话，而某个偷听的剑客已经急成一团。
冲田总司就坐在厢房之外，以“无条件服从命令”的信念执行土方“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进来”的要求。但这，是个八卦的少年，他一面坚守岗位，一面仔细倾听着房里的动静。
“嗯……怎么没声了？”冲田总司疑惑了，故友见面不应该是互诉情意、热泪盈眶吗？这是什么情况？
当这位富有好奇心的孩子正要进一步偷听时，“哗啦”一声厢房的门开了，冲田总司措不及防的一下子倒在了拉门者的脚下。“听够了吗？”那人笑语盈盈。
“土、土方先生！”
冲田总司快要哭了，自己偷听个墙角居然被土方先生发现了，自己还有活路吗？
厢房里，冲田总司跪坐在一旁，深深地弯着腰，额头已经贴到了地板上。
“他是谁？”虞初问。
“我的属下兼朋友。”土方答。
“哦。”虞初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简短的对话，淡漠的神情，如果不是土方先生偶尔扬起的嘴角，冲田总司都不敢相信他们是相识多年的知己朋友。很快，冲田总司注意到了虞初，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虞初的衣着容貌很像那个人给自己说的某个神医，是错觉吗？
但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他想到了那个人。
她啊……
冲田总司一想到少女温暖的笑容，不禁轻轻的笑了，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青涩和害羞，就像十几岁的少年遇到了初恋的女孩。爱情啊，总会让人变得很奇怪。
“嗯？思春了？”土方戏谑的声音忽然想起，吓了冲田总司一大跳。他刚想说些什么来辩解，又被虞初打断了，“土方，我和你借个人，可以吗？”
“奇怪了，你也会和我借人啊……好吧，要借谁？”土方看着虞初，目光如炬。
虞初不言，眼神状似无意的扫过一旁正在心底忏悔万分的青衣剑客。土方明了，浅笑，语气却带着威胁，“嗯？要他？你要他做什么？”
一瞬，杀意毕现，冲田总司一个激灵，立马坐直了身体，不知土方先生为何而生气。
“不是我要他。”虞初解释道，“是这次的‘缘'需要他，他也是个关键人物。”
“呵！”土方冷笑一声，“借口！”
“好吧，我知道和你谈不来。”虞初的声音轻柔，语气淡然。她无所谓的，反正也没准备经土方同意，到最后该来的还是要来。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异常诡异，土方杀气腾腾，虞初淡然沉默，冲田无辜望天。
“烛阴虞初，你究竟要伤害我身边多少人才能罢休！！”土方终于爆发了，手中的碧玉茶杯成了地上的碎片。他紧紧的抿着嘴，眼眸中倒映出少女单纯平静的脸，又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个“故友”，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烛阴虞初，你敢动他试试！”
虞初不解地看着他，声音依旧温和，“土方，你知道的，我不会杀人的。”
“是！你是不会杀人！”土方咬牙切齿道，“但你做的比杀了他们还严重！”
正在窗边欣赏美男的毕方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虞初那边飞去，她不知道这时候她该做些什么，但她能理解土方的心情，尽管她并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土方，愤怒不是件好事。”虞初歪着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轻声道，“愤怒，只会让你的生命变得短暂，它，是人类的七宗罪之一啊。”
“你……”土方狠狠的瞪着虞初，一直以来虞初最让他不爽的地方就是，你不管说出什么狠话，哪怕大逆不道，她都不会有任何情感上的起伏，只会平静地告诉你这样做不好。
沉默，长时间的寂静，空间似乎已经凝固。
虞初不语，因为此时她正在思考某些对她和毕方来说都很重要的事。
“哼！烛阴虞初，我告诉你，这一次你休想再夺走我身边的人！”土方气势汹汹的留下这句话后，就和冲田总司一起结了账，离开了厢房。
虞初静静的看着他，目送着他下了楼，远去。她叹了口气，抚了抚毕方光滑的羽毛，不解地说道：“毕方，你说为什么土方不能理解这一切呢？‘缘’并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呀，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我也只不过是让它提前了而已。”
“为什么人类总不愿承认自己的罪恶呢？为什么总要怪别人呢？明明没有改变自身的命运，为什么会自大地认为已经忤逆了天道呢？人啊，为什么会有那样多的情感呢？”
虞初一连串的发问，但空气中没有声音来回答她，毕方也只是站在她的肩头，偶尔“啾啾”地叫两声。
虞初等了一会儿，周围任是一片死寂。她泄了气，不满又自嘲地瘪了瘪嘴，“好吧，好吧，我知道没有人会回答我的，这个答案只有靠我自己去寻找，旁人帮不了我的。”
虞初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由于一点小洁癖，她有些嫌弃这个地方。
她走出了厢房，又出了茶楼，外面的天空依旧是碧蓝澄澈，令人向往，可是又有谁知道在那美丽下的丑恶？世人都被它蒙蔽了而已。可笑可悲的命运啊，亦是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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