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为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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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以为结束了

  次日,四月十日,初盐打算把十一留在客舍,十一仍旧不依,初盐想想也不安全,只好带着他到县司去,警告他要乖乖听话,要不然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十一捣蒜似的点点头。到县司的路上,初盐和赵以锦听了一些关于褚碎舞的话,原来褚碎舞从老家逃到陈留县,是因为不想守节,带着小儿子一起过来,在瓦舍是说小说,被谢明正看上娶回家去。因此街坊邻居颇有微词。

    初盐到县司的时候,县令吕渊居然还么起床,等了一会儿才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坐在高足椅子上,手肘撑着脑袋,絮絮叨叨的说:“昨儿个进了蒋厨司家里,啥都没有,连厨房的烟灰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说是家里烟灰满了清扫出去了,清扫的烟灰早就倒到潲水里去了都不一定,你说的货车我也去看了,还挂着香袋咧,干干净净啥都没有,蒋厨司昨天是正好休息半日,四处逛逛去了,街坊邻居都看见的,蒋玉娘早上到柏林禅寺送完果蔬绕小路回到家里打扫家里,一直打扫完,我下边的人连他们家菜地都翻个遍,最后什么也没找到,还得帮他们一颗!一颗!一颗!地种上,我太不容易了我,我……”没说完他就趴在桌在上睡着了。

    此时门口进来两位差役,将初盐与赵以锦送到会客大厅,初盐说要到处走走,便走到县司里的望火楼,这楼算是最高的了,初盐走上去,趴在窗口看了好久,这一片繁荣景象,摊贩与货郎,妇人与小孩,热闹却平和,根本没人在意死了一个人,死的那个人是谁,根本没有人在乎,只是认真的过着自己的日子。连收拾垃圾的倾脚头夫妇也是夫唱妇随,笑脸盈盈的收拾垃圾。

    初盐看着那对夫妇,将可以用的垃圾细细收好,不能用的放到大车子上,男人将大车运出县城外给前来的乡下人收走,再拿到乡下去卖掉或者没用的拿到县城外掩埋,妇人将捡来的有用的垃圾拖回家。

    初盐想到了什么,托着正趴在窗口的赵以锦往楼下走,此时睡醒的吕渊正端着茶走上楼,看到他们走下楼去,想着自己先休息一会儿再跟上,一上楼就看到十一,立马把茶壶递给差役,扭头就走,在初盐他们后面说道:“两位等等我!”

    初盐往收垃圾的大伯家走去,吕渊问道:“这尸骨都能放入潲水里,这炤灰没理由不放进去啊,那不是留下痕迹吗?”赵以锦说道:“因为我们当时看到的潲水倾洒痕迹与骨头都没有附着着炤灰,只要混入,那么至少倒出来的那一桶肯定会有炤灰撒出来,我们却没见到,说明肯定没有随着尸骨一起倒入潲水里。”吕渊忖度一番,觉得有些道理。

    盐和赵以锦找到收垃圾的大伯的家,正要敲门,就看到吕渊一脸期待的眼神,赵以锦嫌弃的说道:“吕大官人,你这身袍子,会吓到别人的,你到墙角躲一躲。”

    吕渊想反驳,却又想想还是躲躲吧,就到墙角躲着去了,探出一个头来,小声问道:“能看得见我吗?”

    赵以锦回应他一个浮夸的假笑,然后黑着脸说道:“看得见。”吕渊只好把头缩回去了。最后初盐问大娘的结果是那天确实收了蒋家厨司的垃圾,没什么能用的,也没见有厨房火炤里的灰。

    初盐耷拉着头,站在赵以锦身后,下巴抵在赵以锦左边肩膀上,一脸失望的样子。赵以锦用手上的蒲扇敲了初盐的脑袋,说道:“既然还没处理,那么必然有痕迹。”

    初盐想想,是这个理,还是有希望的,便振奋精神起来。正要往门外走,初盐就遇上刚刚回家的大伯,初盐说明来意,说是自己不小心将一件要紧的东西扔到蒋厨司家的炤灰里了,问他看见没有,那大伯倒是憨厚,说道:“我浑家四月八日那天确实收了炤灰,说蒋厨司家用的柴火是上好的,炤灰也是好的,所以拿回来肥田,你们到后园看看去。”

    说着就让初盐到后院找,那妇人一脸埋怨,掐着老伯的手肘把他拖拽到屋子里小声说些什么,初盐将吕渊叫进来,那妇人一见到吕渊,正要拦着初盐的手就停了下来,只是低声细语的说:“县令大人,我不过弄些炤灰而已,这个不碍事的吧。”最后果然从炤灰里找出了余下的一些碎骨头。

    仵作一拼凑,就凑成了相对完整的一具人骨,值得注意的事情是,原本就觉得别扭的脚趾,经过细节拼凑,就看出此人是六趾来,初盐纳闷,吕渊一脸了然,说道:“这谢明正与孙乐梭是亲生兄弟,同样是六脚趾,所以,这死者是谢明正没跑了。”

    初盐问了一句:“这谢明正与孙乐梭若是本地人,必然有体貌特征记载,不知道县司里有没有?”

    吕渊拍了一下脑袋,说道:“没,这两人还真不是本地人,那孙乐梭是医官,户籍册在宫里,早早上报上去,一直没调出来,这谢明正家住里我们京畿路远了去的益州路,前两年才转到我们这儿,我们当时查访,也只能查到这么多。”初盐点点头,能查到这么多,吕渊也是费尽心思了的。现在尸骨拼凑完整,要找到人认骨了。

    初盐看着被叫来的褚碎舞,看着他们两个人,初盐把脸埋到赵以锦肩膀处,随后就是褚碎舞的哭声,哭完之后就像是完成任务一般,擦完眼泪就云淡风轻起来,根据她所说的,她丈夫是六脚趾,还指着手腕处说自己丈夫曾经练功夫的时候断了骨头所以做了接骨,所以手腕处应该有痕迹。

    仵作听到这句话,仔细上前看去,说道:“确实是,不仔细看却也看不出来。”这样死者身份确定为谢明正。吕渊脸上是悲天悯人的神情,要褚碎舞节哀,褚碎舞倒是坦然得很,说道:“我本来就不喜欢他,原以为他能够对我儿子好,后来觉得算了,只要能让我和我儿子不饿死,我也凑合过了得了,平日里他对我动辄打骂,稍有不如意就打我。”

    说着褚碎舞就将手腕与脖子伸出来,明显就是刚打没几天的,她带着恨意说道:“我丈夫就是这样对我的,他嫌弃我曾经在瓦舍勾栏的做活,用我曾经嫁过一次这两件事来羞辱我,我原以为能有个好归宿,却没想到……”褚碎舞说着就泪如雨下,似乎想到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开始抽泣起来,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有的没的。

    吕渊问她四月八日那天做了什么?她回答那天早上她起床就到集市买蔬菜,然后到肉铺卖肉,在集市与街坊邻居闲谈到下午才回家,最后再出门到夜市买了樱桃,这些话与吕渊四处查访到的一无二致,暂时排除了褚碎舞的嫌疑。

    初盐觉得纳闷的事情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褚碎舞最不能说的就是她丈夫对她拳脚相向,她却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这一点正常人确实想不通,不过褚碎舞这样的人也许就是这种性格的。

    问完话,褚碎舞从县司里出来,就被外边的街坊邻居指指点点,其中一个妇人站出来破口大骂道:“真是丢了女人的脸,好好地牌坊不要,偏偏砸碎了往这里钻,克死了前夫现在又来克死现在的丈夫,真是一脸狐媚相。”

    听到这话,褚碎舞毫不在意的走出那些人群去,脸上也是云淡风轻,此时不知道是谁把她小儿子带了来,那小儿子离她远远的,站在墙角哭泣着。

    褚碎舞怒视了一眼那个带她孩子来的妇人,然后走到孩子跟前蹲下来说道:“珊儿不哭,娘带你去买乳酪好不好?”那小孩别过脸去,嚷嚷道:“为什么别人的娘可以好好守着牌坊,娘亲你就不行,别的娘亲可以吞金上吊,娘亲你就偏偏要再嫁人,为什么……”

    褚碎舞用力的抹掉自己儿子的眼泪,像是对儿子说的,更像是对那些围观的人说道:“娘亲我是被迫的,你知道吗?被迫嫁给你生父的,他们刘家村的人是多么的不讲道理,不能再在那个地方待下去,更不能让你在那个地方待下去,娘亲是为了你。”

    然后褚碎舞站起来看着那些人冷笑着说道:“我前夫死去之后,我除了贞节牌坊一无所有,啊,不,就连牌坊都不是我的,那是他们的,他们给我的枷锁,他们高兴了,却锁了我,何必呢?所以我来到这里,我除了牌坊,我什么都要!!而你们,我但求你们清醒一些,但求你们善良一些,你们听风是雨,我不在意,我的珊儿在意!!”于是便领着儿子回去了。

    傍晚,吕渊还是要到褚碎舞家去找些死者生前的东西,看看有什么线索,因为之前在禅寺驻扎查访的差役至今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初盐拉着十一走出县司,死者已经确定了,初盐跟着吕渊去往褚碎舞家里,走在路上的时候,初盐特意到银匠那里打了一副银角梳,叫他打好后送到客舍里。

    正走过蒋厨司的家,吕渊觉得不对劲,越过矮墙看到蒋厨司看见自己的眼神,神色慌张,再加上之前的炤灰里的碎骨,于是吕渊觉得蒋厨司有猫腻,带着人就先到蒋厨司的家里。

    蒋厨司与蒋玉娘似乎正在做午饭,蒋玉娘给蒋厨司打下手,正给一只鸡脱骨,手起刀落,极其快速,官兵来了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已经来过一次了,脸上写满厌烦。

    初盐走到货车,四处查看,发现货车的车板是陈旧的木板,纤维稀疏,已经经过打扫清洗过的,还散落了许多花椒,浓浓的花椒的味道。初盐从蒋厨司厨房里拿过一瓶浓醋,泼洒在货车上,良久,就显现出血迹了。跟着来的吕渊目瞪口呆,仵作倒是一脸挺有意思的表情。经过翻查,初盐看到官兵在后园的菜地里发现了蒋厨司的血衣,上面血迹斑斑。

    吕渊找来蒋厨司与蒋玉娘问话,吕渊问道:“蒋厨司,四月八日那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蒋厨司站着,完全坦白说:“四月八日晌午,我到禅寺送果蔬,然后约谢明正到后山,用车上的木头击打他后脑勺,然后他就昏迷过去,我将他放到货车上,跟着牛粪车一起走,以免引起怀疑,然后回到家,怕直接抛尸官差知道,就直接找上我们,所以我将尸体削肉剔骨,放到潲水里,倒到潲水处理池子里。玉娘被我支开到外边买布匹去了,她再回来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开始将尸骨运到笙樊楼了,然后放到潲水桶里运到潲水池子里,再把果蔬送到禅寺,然后回到家里,再回到笙樊楼。”

    然后吕渊跑到另一个屋子里问蒋玉娘:“你四月八日做了什么?”

    蒋玉娘低头回答到:“我早上送蔬果到禅寺,我每天从集市买最新鲜的蔬菜水果然后送到禅寺。回到家里,开始打扫家里,因为快到夏天,房里闷热,所以爹爹嘱咐我打扫家里里里外外和厨房,我也没出去,期间和隔壁的郑大娘说些话,然后我爹爹从禅寺回来,叫我到集市上买布匹,特别嘱咐我到北街的张小丙那买,说那儿的布匹比较好,所以我到北集市上叫张小丙货郎那买了些布匹,来做夏天的衣衫。”

    吕渊在上边写写画画,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画的图,质问蒋厨司道:“你晌午(中午十二点)从柏林禅寺到你家里,坐着货车也要两刻钟(半小时),加上处理尸体再到笙樊楼将尸骨送上潲水车,也要一个半时辰(三小时),来回笙樊楼与潲水池子之间是一个时辰(两小时)。当时吴郎君看到你回到笙樊楼的时候是夜宵开始,摊贩出摊的时间,也就是酉时四刻(六点),现在你还说你抛完尸骨还去了一趟禅寺才回到家里,潲水池子到禅寺的路程比笙樊楼到潲水池子还远了去了,就算是货车起码需要一个时辰。这时间对不上啊!”

    那蒋厨司淡然笑道:“那笙樊楼到潲水池子,若是用潲水车,必然慢,但是用大货车就快得多。只需要来回一个时辰,到禅寺也只不过需要一个时辰。”

    旁听的初盐恍然大悟,怪不得会将潲水桶洒落,那条道路是来来回回的潲水车子压出来的,但货车车体比潲水车大得多,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绕过那石块,所以才会被发现。而初盐看到蒋厨司仓库里出来,就是为了误导官差,让官差以为自己用的是潲水车。

    初盐又将图画了一遍,蒋厨司晌午到禅寺,两刻钟之后到家里,一个半时辰之后到笙樊楼将煮好的尸骨装到潲水桶,两刻钟之后到达潲水池子,一个时辰之后到达禅寺,再两刻钟后到家里,然后放下货车走两刻钟到笙樊楼,将潲水车从仓库里拿出来,即使这样,时间也根本对不上。

    吕渊再次质问蒋厨司,蒋厨司便说:“所以说,县令,我没有杀人。”表情着急焦虑,极其委屈的嚷嚷道。

    这时吕渊傻眼了,质问道:“你没有作案,为什么会有沾了血的血衣?刚刚你明明就说了你做了案的,那血衣你还藏了起来。”

    蒋厨司看着吕渊,说道:“我不想你们瞎猜疑我家玉娘,我知道你们牢狱不是那么好待的,当时我看到那位吴郎君盯着玉娘,便觉得吴郎君怀疑玉娘是凶手,打算抓她起来,那件血衣也不知道是谁找出来的,明明就是我杀猪把血溅到身上的,留在盆子里打算洗掉的,谁知道不见了,原来是被人拿去埋了起来。我想你们官差都是找不到凶手就找一个人糊弄过去,既然都要有此一劫,我就顺着干往下爬,让你们以为是我,这样玉娘就不会受到严刑拷打之苦了。”

    此时吕渊气得把直扶着额头。厉声质问道:“那炤灰里的碎骨又怎么说?”

    蒋厨司低头回到:“这些我不知道,清扫出去的炤灰,谁都可能往里面加些什么东西,就算是在我家门前找到,也难免别人故意加进去的,街坊邻居都知道我们与谢明正有仇,故意加害我们也不一定。”

    初盐盯着平静的蒋厨司,觉得这个人真是不简单,初盐指着血衣说道:“这件血衣上的血迹是涂抹状的,而不是正常的喷溅,说明是在死之后涂抹上去的,上面还有人的毛发,这毛发上面的灰是焚香的灰,你怎么解释这些?还有之前为什官兵找不到,我去找却找到了?明显就是你故意留下证物,以防那一天官兵知道,可以替女儿顶罪。”

    此时蒋厨司看着初盐,说道:“所以我开始说是我杀的,你们又不信。”

    初盐说道:“我们不信是因为时间不对,你说你晌午到禅寺送蔬果,但是这是你们与禅寺约定好的,禅寺当时根本没有人看着你们去送,因为对你们太信任了,只要看到果蔬是在后厨巨额认定你们送来了,所以没有人能证明是你到的禅寺,而不是别人,晚上也一样。还有,前面的杀人分尸剔骨,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出来死的是谁?甚至不想让别人知道死了个人,却在后面运送潲水和处理炤灰的时候出了纰漏,让赵以锦找到骨头,连死者的衣服我们都没找到,却找到了蒋厨司你的衣服,这完全不是前面那个分尸剔骨的人能做的出来的疏漏,所以,应该是两个人。”

    此时在另一个屋子的玉娘走到这边来,眼神平静,说道:“这位郎君不要猜测了,是我杀的,是我杀的谢明正。”初盐只是怔怔看着她,她眼神坚定,就好像杀一个人不足为怪一样。蒋玉娘口气平和,语速平缓,面无表情。

    蒋玉娘的话表明,晌午的时候去禅寺的是蒋玉娘,将谢明正杀死后蒋厨司才决定帮女儿毁尸灭迹的。最后到禅寺的是蒋厨司,两个人同时分解尸体与烹煮,加起来其实不需要一个半时辰,只需要半个时辰,因为蒋玉娘手极其快速,家里的刀也不是普通的刀,都是孙乐梭留下来的宫里的医刀。蒋玉娘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丝毫没有变,就像在说一间极其平常的事情一样。剔骨刀扔到了潲水池子里,死者的衣服烧掉了,潲水池子又大又深,根本打捞不上来,这蒋玉娘真是心思缜密,不留一点线索,直接掐断了真相的源头,蒋厨司处理后面的事情看起来就慌张很多,因为期间蒋玉娘确实出门到北边集市买布匹了,如果蒋玉娘没有为了不在场证明而出门,可能官差连尸骨都找不到。

    于是吕渊将两人关押候审,等着谢明正的户籍从益州调过来,便可以了。初盐倒是觉得是时候会白马阁了,要不然,师父可能会弄死她的。然后初盐就拜别吕渊,吕渊说道:“等益州那边送来文书,我就通知你们,到时候到我府上喝茶如何?”初盐便告诉他自己在白马阁,他日必定会再见。

    初盐邀请吕渊到客舍喝茶,吕渊指着外边的人群说道:“我看我是走不出那道人墙了。”

    原来是街坊邻居前来求情,说蒋厨司与玉娘平日里为人和善,褚碎舞倒是红颜祸水,判决不公之类的,吕渊坐在书桌旁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世道,真实不知所谓。”

    初盐回到客舍,揉了揉肩膀,这几天既不能吃好吃的,也没能好好玩儿,真是白下山来了,想到回去还要面对师父,初盐就更加觉得这趟山是白下来了。想到这里,既然晚回去几天会被师父责骂,不如再晚回去几天,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初盐次日起床,想拖赖几天再回去,赵以锦却收拾好包裹叫初盐快点走,初盐一脸委屈的看着他,赵以锦说道:“你不是写了信的吗?”

    初盐又看了赵以锦一眼,瘪着嘴一脸哀怨,赵以锦说道:“我知道就算写了书信也要挨打,可是你好歹让师娘安心吧,如若不然,下次出门你怎么办?”初盐想着也是,师父倒没什么,师娘要是担心了那可不行。然后初盐就收拾东西,包裹好给师娘的银角梳与给与吴可绾的簪子,以及给师父的束髻冠。

    路上,十一嚷着要买很多糕点和玩具,然后赖在一个货郎摊位面前说道:“九哥哥,你看,你喜欢吃的松黄饼,十一也好喜欢好喜欢的,给十一买嘛,买嘛!”

    初盐看看拿着许多给师兄弟的礼物与给十一刚刚买的东西的赵以锦,再加上行李,不堪重负的样子。初盐就牵着十一,严肃的低声训诫道:“你看看你七哥,那还能腾出手拿别的东西,一会儿上山我还得抱着你,就看看就好了,你都买了好多东西了,别学小家子的娇生惯养的,知道没有?”十一一脸不高兴,初盐又说:“若是买了这个,上山你若是累了我绝对不会抱着你,还有刚刚买的都退回去,你自己选。”

    十一嘟着嘴,想到还有好久的路,初盐有说道:“在这样我就不喜欢十一了。”

    十一仰头笑道:“但是不管九哥哥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九哥哥的。”

    赵以锦用脚踹了一下十一,说道:“少来这套,你这套用到几个人身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十一才不情不愿的低声说道:“好吧。”于是三人就一路负重,艰难的走向白马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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