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哥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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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哥哥的秘密

  原来自从先皇驾崩出殡后,从宫里出来的医官众多,因为既治不好先皇的病,现在的皇帝的病也越发严重,其中一位出宫的医官恰巧碰上了大哥吴寒在买药,一眼看出来他是药痴,便用宫中一些御方与多年来撰写的行医记录来与吴寒做交换,换得一处居所,吴寒觉得不过是墙倒众人推,要是先皇还在,必然不会把医官都赶出来,所以就答应了,而那个山洞呢,是吴寒自己发现了初盐和赵以锦,故意给他们难堪的,没想到初盐居然上当了,对于这一点,初盐一点也不想被提起。初盐跟着吴寒下山到那个医官所在的地方,那地方在一片丛林中,丛林中间就是茅草屋,

    初盐看看时辰,此时已经快做晡(bu,一声)食了,那茅草屋里居然一点炊烟都没有。吴寒也觉得不对劲,立马上前查看,一直喊着郑老伯,也没人应。初盐和吴寒慢慢推开门,一打开门,吴寒就傻眼了,那医官直挺挺的挂在绳子上,绳子挂在梁上,就那样吊着,吴寒有些不知所措,完完全全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忙跑到外面最近的的潜火铺。

    初盐环顾这间房子,家具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椅子和桌子凌乱摆放,却离死者所在位置很远,桌子上有些许水汽,初盐走进来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水汽,桌角的面上有血迹,地面还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就像一个人被别人拖拽到此处,地面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个脚印整齐紧密并排着,一个脚印是拖拽东西走的分开脚印,呈现内八字走路姿势,书桌那边整整齐齐摆着医书,医术上也有水汽,还有一些写着的药方。初盐抬头看到医官的右侧额头上的伤,血流到嘴角处就干掉了,说明是生前伤,脚是悬空的,下面什么也没有,足足里地面有三十寸左右(一米左右),医官的衣服是皱巴巴的,似乎是湿哒哒的衣服被晾干的味道,地上还有水渍的痕迹,一大滩水渍,边缘能够延伸到很远,但边缘已经渐渐干了,在屋外能够看见与屋里差不多的拖拽痕迹,带着水渍一直拖到死者所在地方。

    好半天,潜火铺的人才到,后面还跟着一位老面孔,吕渊吕县令。吕渊看到死者,便脱口而出:“宋安道宋医官,就是那个给先皇用药,用死了的那几个医官之一。”

    吴寒在身后不满的说道:“那有什么万无一失的用药,治病救人,又不是买白糖糕,给钱就能吃到甜的?买橙子还不一定买到甜的呢?你怪谁去?所以治病救人的事情,出了意外,这怎能怪医官。”

    吕渊一脸不知吴寒所谓何事的看着吴寒,然后让他闭嘴,最后看向初盐和赵以锦,便问道:“你们还真是走到哪就在哪儿有事情啊。”

    初盐一脸无辜的鼓着嘴,说道:“不关我的事情,赵以锦才是。”

    随吕渊大概知道了情况,说道:“你们大哥吴寒,与这件案子息息相关,我要拿回去问话。”

    赵以锦说道:“吕大人想来公正严明,我们怎敢有微词,拿便拿吧。”大师兄在一旁着急的干瞪眼,扯着赵以锦的袖子小声说道:“你这厮这是公报私仇?”

    赵以锦贴近大师兄的耳朵低声回答道:“不,这是借刀杀人。”

    大师兄吴寒一脸震惊,没想到赵以锦居然是这样的人,平时真是看错他了,关键时候还给自己雪上加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叵测。

    吕渊看着初盐与赵以锦,差役将现场记录清楚,把医官放下来。吕渊把赵以锦和初盐送到门外,低声说道:“这医官是官家的事情,我们动不得,所以我们只能查验,上报上去,等着上边的人下来查,但是你们知道,我们这儿连想要个注籍的文书,都现在没下来,若是等着他们下来,证据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到时候却怪罪到我头上来了,所以你们帮我看看。”

    初盐看了看现场,和被押解的大哥吴寒,说道:“吕县令好大的口气,想要马跑,却不给马吃草,你这样不仗义啊。”

    吕渊看了一眼吴寒,了然于心,说道:“放心,你们大哥吴寒呢我拿回去问几句话,我手上也没什么证据,所以说我也不能放人不是,要是你们能在今晚前找到证据,我就在今晚放人,若是明天找到,我就明天放人,若是……”

    初盐打断他的话,说道:“今晚亥时三刻,我师父要找我大哥到房里问功课,我要是在亥时找到证据不是我大哥所为,你就放人。”

    吕渊看着天色也快黑了,便答应了。于是官兵举着火把将茅草屋围了起来,初盐走到里边查看尸体,赵以锦在一旁拿着火把照明,吕渊也凑近去看,那尸体初看时候皮肉腐败,变作青黯色,有气味。

    初盐命令仵作抬尸到平稳光明的地上,尸体衣物呈现水渍,在几个口袋处的水渍与别的不同,虽然全身都已经干了,但是口袋处的水渍仍旧很明显,按照道理,若是凶手浸湿了衣服是为了减缓尸体腐败程度来误导仵作,那这些地方的干燥程度理应与衣角袖口的水渍一样,但是明显衣角袖口要干得多。

    初盐仔细看了颈脖处的勒痕,绳子是缠绕系的,索痕成上下两路,上一路绕过耳后,斜入发际,下一路平绕项行勒痕交于耳下,没有交于颈后,右边额头的损伤有肿起和表皮剥落,有血流痕迹,是为生前损伤,头上没有抓痕,颈脖处有四只手指在右边,大拇指在左边,位置略低于食指,更加靠近肩膀,虎口在食指与拇指位置之间,初盐用手按压沉积在手脚的尸斑,尸斑已经淡化很多,而逐渐沉积在仰卧的尸体背部。

    然后初盐叫仵作用水进行冲洗。其次搓皂角洗涤尸体上的垢腻,再用水冲洗干净,洗毕,按照通常方法用糟、醋拥罨尸体。仍用死人的衣物覆裹尸体,以煮热的醋浇淋,再用草席覆盖一个时辰左右,待尸体透软了,便拿掉覆盖物,用水冲去糟、醋,开始检验身上的损伤,医官指甲处有一丝勾坏裂开的指甲盖,只是细微的而已。

    检查完毕,初盐对吕渊说道:“此人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时辰到两个时辰之间,加上衣服是湿的,所以保守估计在两个时辰到三个时辰之间。”

    吕渊看向吴寒,问道:“你之前说你与这位医官约定好今天来这里,那么在之前一个时辰到三个时辰你都在哪里?可有人作证?”吴寒想了一下,说道:“买药,我在集市买药,你可以问问药店。”

    吕渊看向初盐和赵以锦,赵以锦点点头,吕渊看了一眼吴寒,说道:“那你就先回去,每天到县司报道,以免你跑到那里去了我不知道。”吴寒答应下来,便跟着差役回到白马阁,初盐和赵以锦留在山下,吕渊不让走,初盐自己也很无奈啊。借着灯火,初盐走到屋内,桌子里死者所在的地方很远,周围的柜子,墙壁都离有六十寸(两米)以上,也就是凭靠自身的力量,下面也没有垫脚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自己吊死。初盐叫赵以锦蹲下,然后把自己抬高,让自己能够看清楚木梁上的痕迹。木梁山灰尘凌乱,更加确定为缢死,死前有挣扎。

    吕渊在房间里四处翻找,身子趴在地上,看到衣柜下面似乎有一张纸,然后将它拿出来,纸已经被水浸湿,而且只是一张纸的一角,上面是一个药名“白头翁”,吕渊看了好久,拿出来问初盐。

    初盐看了一眼,然后抬头,一脸他是不是傻了,说道:“问我干嘛?”吕渊解释到:“但是你不觉得这是死者留给我们的线索吗?你看书桌上的医书,整整齐齐放好的。”

    然后吕渊走过去,指着书桌上的一沓书,然后将书搬起来,说道:“你看,如果这个地方是一直放着书的,那么这下面就不会有灰尘。”

    初盐看着吕渊,笑道:“有道理,继续。”然后吕渊继续翻看这些书,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些书连一个角都没有缺,说明,是凶手拿走了那本书。”

    初盐一脸肯定的看着吕渊,然后一个假笑,从他手上拿过那一角纸屑,说道:“你觉得这上面的字,与书本上的字,有什么不同?”

    吕渊仔细看了看,胸有成竹的说道:“你看,这纸屑上的字被水浸湿了,墨水都散了出来,所以这纸屑是在案发时候掉落的。”

    初盐打量了几眼吕渊,一脸奸笑的对吕渊说:“你身上可曾带有“山海经”之类的书啊。”吕渊一听,连忙看向四周,小声说道:“我怎么会看那些怪力乱神的书。”

    初盐在他身上上下摸了摸,就翻出一本极小的《山海经》,看着他说道:“我还知道你还藏着说话(话本)呢?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净看这些书,把孔孟圣贤都读到哪里去了?”

    吕渊不高兴的看着她说道:“难不成你就没带几本?带这些也不犯法,不过解解闷罢了。”初盐啧啧啧的摇摇头,说道:“别的有的没的,我呢都知道你藏着你呢,我没给你拿出来,你就偷着乐吧。”

    然后撕下一页纸,浸泡到水里,说:“你看,这散开的痕迹和这张纸不一样,因为印刷的字与写的字不一样,印上去的,墨的纹路散开是整整齐齐的,但是这张明显就是写上去的,纸张也不一样,你是不是傻。”

    吕渊觉得自己被耍了,说道:“你就说纸张不一样就好了,何苦来揶揄我,还搜我身。”初盐歪着头笑道:“因为这样我高兴啊。”

    吕渊看她一脸无赖,环顾四周,然后就朝外边的官差喊了一嗓子:“赵郎君哪里去了,去把他给我找来。”

    初盐抿嘴,手剐蹭了一下鼻子,说道:“别找了,他到外边去了。”然后伸伸懒腰,显露疲惫,说道:“吕县令呢,你就待在这里守着,我和我家赵以锦回去睡觉去了。”

    说着就往外走,正好赵以锦回来,赵以锦拿着一块方巾,青绿色的,绣着云边的,有一处被勾坏了,拉了丝,然后对初盐认真的说道:“四周只有一条路,就是我们走的那条,路上除了官兵特制的鞋子和我们的皂靴,没有别的脚印,路上见到这个就拿回来了。”吕渊示意手下人将方巾拿过去。

    初盐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有一个差役回到:“已经子时了。”

    初盐觉得夜深了,正要跟着赵以锦回到白马阁,那吕渊却不干了,非要跟着一起去,说是顺便监督大哥吴寒,振振有词的对初盐说:“我作为县令,不能排除一种可能,所以你们大哥吴寒还是极其有嫌疑的,我姑且尽职尽责上去看看。”然后就跟着初盐上了山。

    白马阁已经灯火昏暗,师父和众人都已经睡下了,说明大师兄吴寒做事还是挺上道儿的。因为深夜归来,初盐只能悄悄的走进去,回到沁园,再看看吕渊,初盐指着赵以锦房门,说道:“你到他那屋子睡去。”

    吕渊往初盐屋子里探了探,得意的说道:“经过我仔细研究,你的屋子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觉得我住你屋子更好,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出来吗?你看,从屋门看进去,你的软塌旁边只有……”

    吕渊还没说完就被赵以锦生拖硬拽的拖到自己房间走廊外边的软塌上,丢给他一床被子,关上房门,说道:“既然吕县令那么不乐意住我屋子,那就住外边好了。”

    初盐也只能对着他耸耸肩,然后关门,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事情,这个案子有许多疑点,一个就是书桌上没有被撕了一角的纸,二是滴落下来的水渍,滴落的痕迹很不平常,一般是顺着衣角滴落到地上,地上被水渍滴到的地方,必然会比别的地方干净,但是当时初盐看到的确实一大滩水渍,但没有明显的滴落痕迹,这很奇怪。三就是那块方巾,是丝绸质地,上边干干净净,但是掉落的路边,未免太明显了。四是死者颈脖处的抓痕,看起来像是他人用手左手抓住按在桌子上使劲砸,但是那抓痕的方向很奇怪。

    还有很多很小的疑点,初盐想着想着,就觉得,好饿啊,因为傍晚跟着大哥到茅草屋,没吃上晡(bu,一声)食。

    初盐悄悄的走出来,看到吕渊睡在走廊的软塌上,看见初盐走出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双眼朦胧的看着初盐,初盐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招呼他起床。初盐走到赵以锦屋里,摸着黑,借着亮堂堂的月光走到里屋,蹑手蹑脚,看到十一睡得正酣,就凑近赵以锦耳边轻声说:“赵以锦,我饿了。”

    然后悄悄走出门等着。赵以锦其实也没有睡着,只是一直在屋内听外面初盐和吕渊的动静,初盐叫他,便起身披上一件外衫,三个人就鬼鬼祟祟的摸到厨房。

    快到厨房的时候,赵以锦在离厨房不远处停住了脚步,初盐原来猫着腰也直了起来,自然的走向厨房,吕渊不知所以,也要跟着初盐走过去,被赵以锦拦住了,初盐回头示意他们就站在那里等着。然后初盐自己一个人像往常没有赶上吃晡(bu,一声)食一样,走进厨房,点了灯,打开大锅,里边就是食盒,锅还是暖的,炤底下还有炭火,初盐用炤灰盖住炭火,拿出暖暖的食盒,熄了灯走出厨房。

    于是初盐拿着食盒走到水榭上,点上水榭的灯,赵以锦和吕渊坐在一旁等着,初盐叫他们转过身去,吕渊不解,但是也和赵以锦一样转过身去,初盐打开食盒,将是食盒里师娘留给自己的字条扯出来藏好,才说:“好了,你们可以转过身来了。”

    吕渊一看食盒里东西,就开始流口水,深深吸了一口气,拿着小碗就开始分食,一点也没有客人的自觉,俨然就像主人一样,然后就大快朵颐起来,嘴巴里塞满东西,还不停的夸赞道:“没想到简单的烧豆粥居然这么好吃,你们真是有福之人啊。”

    吕渊说着、吃着,忽然觉得伤心起来,初盐惊讶的看着他,也不至于好吃到喜极而涕啊,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他:“那个,你要是嫌不够,明天也可以到我们这儿来吃饭的。”吕渊抬头看她,喜出望外的说:“真的!真是太好了。”

    然后开始一脸哀怨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我娘死得早,从小都是家里的厨子做饭,也没有一点温情,做的饭和外面的酒楼没什么差别,自从做了官,每日应酬不断,说着想早日寻得一位贤妻,可至今都是孑然一身。”

    初盐同情的看着他,然后护着自己的碗对他说:“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你还是不能和我抢吃的。”

    吕渊看着她,更加悲伤起来。赵以锦扒拉了一口粥,问道:“孑然一身?不知令尊……”吕渊摸了摸鼻涕,继续大口大口吃起来,语气变得正常起来,说道:“哦,我爹爹啊,期满入京任职去了。”

    随后初盐三人走在路边消消食,就回到屋里安寝去了,吕渊依旧被赵以锦拒之门外。

    初盐展开字条,上面写着“陌上繁花误归人,归人莫误繁花归。”初盐笑着,这大师兄定然说自己和赵以锦出门玩耍去了,要不然师娘也不会这么写。

    将师娘写给自己的字条照例放到小匣子里,里面还有许多平日师娘给初盐的字条。这一张张,都是师娘一份份夜宵,初盐觉得自己夜宵真是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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