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都到家里来了
吴可微见自己用的砚台不顺手，便说道：“王仲俶，你下次用完砚台能不能把砚台放到左边我好写字，下次我还要用的。”
王仲俶一脸懵逼，这是自己的书房好不好，便上前说道：“这是我的书房好不好？”
吴可微沾了点墨水，悬笔好久，又放下了，看着王仲俶书房里红色做底的珠帘，便说道：“你那珠帘我看了好几次都看不顺眼，换了吧！”
王仲俶本来半躺着看书，听见吴可微这么一说，便起身看了一眼珠帘，强调的口吻道：“这！是我的！我的！书房！”
吴可微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只是自己写着，写完之后看着不好，便将纸揉起来扔到了纸笼里，起身说道：“我回去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里的珠帘摇摇头，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失败的作品一般，王仲俶走到她跟前瞥了一眼书案上的砚台，便想借机怼回去，说道：“吴可微，你下次用完砚台能不能把砚台放好，我是要用的。”
可微走下楼梯笑着对他挥手道：“那是你的书房。”
说完可微便要走出书房，被急匆匆赶下来的王仲俶拉住，可微心想还让不让走了，自己还要回家吃忍着怒气咬着牙问道：“又怎么了？王二小娘子！小生我还要回去吃凉水荔枝冻膏呢！”
王仲俶问道：“你既然说那珠帘实在难看，那你给个好看的？”
吴可微想了想，说道：“我觉着吧，把它撤掉最好看。”
王仲俶不解，问道：“你若是说换个颜色我倒理解，你要是说撤掉这个怎么解？”
吴可微指着自己的头说道：“因为每次我擦地板的时候，它好死不活的总是打到我额头了，你说我该不该撤掉它？”
王仲俶放开吴可微的衣袖，得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更加不需要换掉了，留着吧，让你心里添堵最好不过了。”
吴可微甩了甩袖子，哼的一声说道：“我的建议你能接受便接受，接受不了就过两日再接受。”说完就走出门外大声嚷嚷道：“青菊！”不一会儿青菊拿着伞出来了，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回去了。
王仲俶走上楼，看着雨停了，走在雨停之后的夕阳下的吴可微，那个背影显得如此孤寂失落。王仲俶瞥眼看见纸篓里吴可微写的一张纸，便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朝吴可微还没走远的背影破口大骂：“吴可微！！你真是朽木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然后嘴里暗暗咒骂道：“吴可微，这个杀千刀的，下次绝对绝对要狠狠教训她一番不可！”
此时走上来的奴仆阿訇说道：“小郎君这话都说了十年了，也不见效应！”然后捡起王仲俶扔掉的纸张，之间上边赫然画着一个乌龟大王八摔个大马趴的样子，上面的题字写道：“记治平四年五月廿五偶来王翰林学士府上见小郎君有感而作。”便想笑，但是生怕王仲俶打死自己，便收拾将纸放到纸篓里打算扔掉，被王仲俶拦住了说道：“把那张纸留着，这是证据！”阿訇便将纸留下退了出去。
王仲俶此时正仔细的看着作为垫纸的纸张上留下的墨迹，看着墨迹的痕迹和停顿的位置，并不是什么乌龟王八之类的，而应该是一首词，王仲俶拿着纸篓翻了好久也没见到吴可微写的词便觉得奇怪，写了词的纸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可微自己藏起来了，可是自己一直在她眼前的啊，怎么能让她就那么轻易的把写了词的纸写好之后还收走了，王仲俶居然一点没有发觉，想到这里，王仲俶便觉得自己是不是平日里错看了吴可微，吴可微不只是表面的那样刁蛮任性，或许她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是平时不显山漏水罢了。
王仲俶看了一眼珠帘，对阿訇说道：“过几日把它换成别的颜色吧！”
阿訇问道：“换成什么颜色？”
王仲俶想了想，说道：“青蓝色？不不，绿色？不不，石青色？嗯，石青色吧，我觉得挺好。”
阿訇应声道：“好，我这就去着手办。”
王仲俶又忖度良久，说道：“不不不，算了，撤掉吧！”
阿訇问道：“是直接撤掉吗？不换颜色了吗？或者换成别的竹帘也好，锦帘也好啊。”
王仲俶摆摆手说道：“不不不，撤掉吧，看着怪闷的。”说完总有一丝疑虑在心中，便放下笔飞奔着往吴家跑去想要赶上吴可微，书案上的砚台好好的放在了左边。
可微回到府上的时候，初盐和赵以锦在内厅陪着老夫人说话，可念在自己房里不知做什么，可微路过可念的园子，想着可念应该与韩宗师更近一步了吧，毕竟一场大雨，能够发生很多事情，阿滂就是在一场大雨里去世的。
老夫人见可微神色忧郁的走过去，正想着怎么回事，就见不一会儿后脚跟上来一个王仲俶，便于心了然对初盐说道：“你看看，前脚刚刚进门，后脚就跟上一个，你们说说这是什么呢？”
赵以锦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夫人摇摇头，拿着蒲扇说道：“这明明是来讨债来了。”话音刚落老夫人便起身要迎客，王仲俶却想反常了一样小跑着进到内厅，气喘吁吁的给老夫人作揖就要说话，老夫人看他喘不上气的样子说道：“别给我作揖了，我这老妪就因为年纪长你们几年，白白虚领了你们几年尊重，今日我算体谅体谅你们，免了吧。”
王仲俶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不想力道太重，“啪叽”一声把后面案上摆着的梨花古玉盆景给碰碎了，王仲俶吓得倏地一声站起来，看了一眼老夫人，再看了一眼碎成两半的通体古玉盆景摆件，连忙就要跪下道歉了，却被老夫人扶起来，老夫人漫不经心的还带着一丝嫌弃的说：“没事没事，这是一个讨人厌的亲戚送给我的成亲贺礼，他每年都要来几趟，所以就摆着给他看看，终于碎了，摆在这里碍眼了快五十年了。”
这话王仲俶不知真假，只是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说道：“我向来实话实说，从来不是客套，只要别弄碎了我孙女的水晶杯、琉璃碗和金簪子、玛瑙钗，别抢我孙女的木鱼子和山海羹，别弄坏了我孙儿的字画钟鼎，我都和蔼可亲的。”
王仲俶看着老夫人，觉得虽然老夫人这样说，但是自己至少也要赔礼道歉，便说道：“老夫人，我家正好有一盆古玉的荷花池，虽然不及这件，也算是小生的歉意了。”
老夫人见他如此不通透的，便站起来生气的敲着桌子说道：“我说不用了，我说了这不是客套话，你就偏偏不相信真话，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如我的五哥儿呢？”
初盐赶忙上去对王仲俶说：“我大妈妈就是这个脾气，向来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含沙射影、话里有话的。”
王仲俶见是自己浅薄的，便道歉道：“是晚辈浅薄了，不知老夫人如此通透。”
老夫人神情迅速缓和，说道：“来来来，吃点心吃点心，我刚刚吃了些滴酥鲍螺，真是美味。”
王仲俶目瞪口呆，上一秒还生着气呢，下一秒就笑着了，也是难以捉摸，然后王仲俶才想起要见可微的事，便笑道：“此次前来，我是因为……”王仲俶不知道得找个什么借口才好，那老夫人见他如此，便说道：“不用找借口了，可微呐在后园呢，你自己找找去。”
王仲俶有些尴尬，老夫人拿起一个点心说道：“我这个阴晴不定的老妪真是难为你了。”王仲俶连忙作揖退出了内厅。
初盐看着王仲俶落荒而逃的背影，是在好笑，老夫人看着赵以锦，赵以锦一直盯着初盐，初盐在舔自己吃完点心的手，老夫人咳嗽了一声说道：五哥儿，尚璞啊，随我到双香仙馆走走，这儿人多。”
初盐便随着老夫人走去望山庭院，赵以锦在后面扶着老夫人，老夫人在后面对赵以锦悄声的说道：“有些事情，需得白纸黑字的写清楚，这才算有凭有据。”赵以锦笑道：“明了了，老夫人。”
老夫人在后面笑道：“不过一年光景，便好了，尚璞啊，我是见你极好的，初盐她小孩子心性，你呢多多担待，我也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品，尚璞啊，我这番话你是明白的，这是我这个老妪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哪日我便不在了，也就管不着了，那黑不隆冬的低下去了，无知无识的，我啊，且撑着这把老骨头看着我家初盐吧。”
赵以锦笑道：“大妈妈说的极是。”
初盐走到双香仙馆，对初一说道：“初一，你去我屋里把我那瓷坛里的渴水（作者按：就是各种水果煮成果胶封与坛子内。）舀一两勺盛来做冰饮给赵郎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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