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一耍小性子
初一很不乐意的看着初盐,嘟哝道:“厨房就有,何必非要我们屋子里的。”
初盐见她不乐意走动,便说道:“你不去,我便自己去了,厨房里不比我们屋里的澄净。”
初一见初盐就要起身,就不情不愿的往初盐园子里走,路过可微园子里的时候,看见王仲俶正在可微园子外边走来走去,初一叹了一口气,这个没脑子也不知道往里面喊一声,于是初一便走了进去说与青菊听,青菊走出园子果然看见王仲俶,便将他迎到园子的客房里。不一会儿吴可微走了出来,问道:“干嘛呢?是你家丢东西了来找我了?”
王仲俶说道:“不是,我没丢东西倒是捡到了一阙词,也不知道是谁掉的。”
吴可微很无奈的看着王仲俶说道:“你与我家五哥儿也不学些好的,尽学了这些以实为虚,以虚为实的把戏。”
王仲俶见这方法套不出虚实来,便说道:“我刚刚看你写字落下的墨迹,便知道你是不是把我家一张纸拿走了?俗话说不借而用是为占,不告而取是为窃,你占了我的纸,我且不与你理论,你不告而取走了我书房里的一张纸,这算不算窃?”
吴可微看王仲俶不依不饶的,便到书案前扯过一张纸,扔给王仲俶说道:“呐,这算是还了吧!”
王仲俶没有接过纸,而是说道:“如此看来,吴二小娘子确实是窃了我的一张纸,你还带了回来,可是你窃的是那张纸而不是这张纸,所以我只要那张纸。”
吴可微见王仲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便说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道理,窃了银子还要还一模一样的银子不成?”
王仲俶坐下来缓缓说道:“这个类比就不对了,银子是钱,纸张是物,钱只要价值一样,都是一样的,因为钱的用处就是拿来买卖,但是这物可就不一样了,比如说你拿走的是我的纸,这纸张是拿来写字的,纸张的形状,薄厚,颜色不一样,写出来的自然就不一样,所以有句话叫物归原主,却没有钱归原主的,钱是占有者就是原主,物不一样,这其中的道理,你可明了?”
吴可微也坐下来舀了一勺凉水荔枝膏说道:“我明白了,你不就是想看我写了什么嘛,我念与你听便是了,不过一曲卷珠帘”然后清清嗓子唱到:“高门大户雨如注,听声簌簌,忽觉天已暮。芙蓉十里鹤信步,暗牖空梁燕来渡,杜鹃嫣然叫布谷,谁在书屋,鼾声阵阵出,夜夜梦魂说诗书,何曾想是王八住。”
青菊走进来给王仲俶也端来一碗凉水荔枝膏,等青菊退下之后,王仲俶便说道:“你若是不想说与我,我也是非要听,我只是觉得不是卷珠帘,倒像是蝶恋花。”吴可微说道:“既然你知道我写的是什么,那便请回吧。”
王仲俶盯着凉水荔枝膏,舀了一勺说道:“我吃完再走。”吴可微起身说道:“那我就不奉陪了。”说着便起身要走,王仲俶从胸口中用食指和中指夹出一个蝴蝶形状的折纸,说道:“你落了东西在我这里。”
吴可微回头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伸手上前去说道:“你还说我,你这不是窃是什么?”
王仲俶说道:“我可没窃,纸是我的纸,墨是我的墨,除了词不是我的词,若是说窃,那便是说我偷看了你的词,可是我没看,所以算不得窃。”
吴可微索性甩袖子说道:“我不与你争辩,看你就看,谁怕谁!”
王仲俶把蝴蝶折纸还给吴可微,说道:“这纸你是还不成了,我便送与你,只是若是烧了好歹和我说一声。”
吴可微拿过那蝴蝶折纸,当场将它扔到煮茶的火炉里,看了王仲俶一眼之后,又用小钳子捣碎了才放心的回到桌位上说道:“烧了,与你说了,就算我欠你一张纸吧,反正现在还不回来了,你自己非要那张纸最后堵得慌我也没办法。”
王仲俶看她又是之前无赖的样子,便想吓一下她说道:“你词写得不好,折煞了蝶恋花这个曲子了。”
吴可微见他这样说,立马站起来质问道:“你说你没看的。”
王仲俶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就随口一说,我说你刚刚念的词不好。”
吴可微瞪了他一眼,王仲俶吃饱喝足了就要起身,吴可微憋不住气,便拦住他质问道:“王仲俶,你到底看没看!你给个准话,男子汉大丈夫,别磨磨唧唧、吞吞吐吐的。”
王仲俶苦恼的想了想,说道:“我忘记看没看了,等我记起来了再与你说。”
说完王仲俶拔腿就跑,吴可微拿起房间里的鸡毛掸子就朝着王仲俶追去,然后就是一阵扭打,声音响彻天地,吓得老夫人手里的凉浆都颤抖了,老夫人顿地道:“我看这王二郎君也忒弱了些,可微他都跑不过,还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好,不行不行。”
初一将冰饮送进去走出来后,便在外边的矮凳上发呆,朦胧中初一听到哭声,便起来到外边去赶人,不让她们在庭院附近,以免吵到老夫人和客人还有初盐。初一走了出去,见是絮娘在安慰一个小娘子,初一走上前去把他们引到别处问道:“絮娘,这规矩你怎么乱了?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絮娘对初一说道:“这是王二娘子的婢女巧儿,刚刚替王二小娘子给我们家小郎君送来一些玩意儿,然后与我哭诉说求我们家小郎君应了她,让她随着王二小娘子一同来我们家,可最近小郎君的意思是不让她来,说是让她在王家好好服侍王大人和王夫人,王二娘子也是这么说的,说许一个好人家给她,就是不让她跟过来。”
初一问絮娘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絮娘说道:“你们年岁小,不懂其中的门道,只是为巧儿好,巧儿若是跟了过来,那可是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了的,明面上是跟了王二娘子,实际上是跟了我们小郎君,就是小郎君的人了,就算是许了人也难找到好的,所以王二小娘子的意思是巧儿不跟过来,另择一个有家室的苍头、小厮等男仆的一家子做陪房,或者老一些的奶妈子过来,这样也算是陪嫁了,这是对巧儿好,要不然跟过来,别的不说,待巧儿再怎么好,巧儿也不能嫁得比现在好,王二小娘子是个善心的人,不忍心罢了。”(作者按:陪房可以是有家室的一家仆人,也可以是未出嫁的婢女,也可以是老妈子。)
巧儿哭哭啼啼,说道:“我也知道这层的,只是舍不得我家小娘子,不怕你们恼我,我不会说话,我只是生怕小娘子到这没个贴心的人。”
絮娘笑道:“这你大可放心,且不说小郎君心善人好,就算真的过着过着闹出许多打架拌嘴的事端来,也有王家在呢,两家离得也近,怎么会让王二小娘子受气?”
巧儿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伤心。”
絮娘安慰道:“这是常理,本非草木,遇到这事,怎么会不伤心动容。”
絮娘与巧儿正说着,初一却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初盐远远的看不到初一,便走出双香仙馆,到处也不见她,许是她又到那里贪玩去了吧。
初盐正想着,初一就走了进来,见到赵以锦就没好脸色,初盐想着她兴许是与别的下人又闹矛盾了,便接过初一手上的红漆盘说道:“我看你累了,下去歇息吧,我来。”初一偏不让,只是臭这脸,初盐觉得不对劲,初一虽然有些小性子,但是再怎么样也不会这般没有礼数的,况且赵以锦虽说时常来的,但怎么说也算是客人,平日里初一与赵以锦又没什么瓜葛。
初盐拉着初一的手腕出来怒斥道:“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平日里学的都混完了?”
初一像是故意闹别扭一般说道:“我是不懂,我不过是粗使丫头,上不得高台。”
初盐见她这样,想来是谁惹怒了她了,便说道:“你先回园子里去,我晚上若是有空,再来说你,下去吧。”
初一使性子一般走了,初盐远远的看着,赵以锦在身后说道:“初一也该找个好人家了。”
初盐回头看赵以锦,说道:“我也想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来,初一性子急躁,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出去。”
将赵以锦送出门之后,初盐回到园子里,掀开帷幕,见初一坐在冰坛旁边,拿着加冰块的镊子一块一块的夹出来又加进去。初盐搬了一张矮凳上前与初一坐在一起,初一见初盐坐在旁边,便起身说道:“怪热的。”
初盐问道:“初一,你今日的做法能不能给我个解释?”
初一在外面与屋子相连的三面镂空的亭子里缝制初盐的新的外衫没有说话,初盐走上前,坐在初一对面,说道:“我虽不知道你是何故如此,只是赵家郎君他本就没有招惹你,你却这般给人家脸色瞧,他是心胸宽广的人,他心里不在意,不代表你可以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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