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女尸一具
王仲俶将煠蟹推到吴可微面前,说道:“我这是表里如一。”然后伸过手将吴可念拉到船上来说道:“你们是来看老九的?”
可念捋顺裙子坐下来,说道:“是的,原本我与姐姐坐着轿子要赶往白马阁,路过这小湖边就说下来透透气,于是便看到善甫兄在湖心,姐姐说怕你是睡昏头了睡过去了,便将船拉到岸边来。”
王仲俶瞪了正在胡吃海塞的吴可微,吴可微倒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问道:“王仲俶,你到这湖心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白马阁的吗?”
王仲俶看着她脏兮兮的手指和脸,鄙夷的丢了一块方巾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接济乞儿呢!”
吴可微拿过方巾胡乱擦了一通,说道:“在家里吃得不爽利,在自己屋子里吃嘛虽然随心所欲却没有这天圆地方的开阔,果真在这里最好,既不用端着,也不用闷着。”
可念看她都将头发丝吃进去了,就帮她把头发拨到上面整理好,对王仲俶说道:“善甫兄,我们一会儿便下船了,我看你似乎想一人待着,来打扰你实在是唐突。”
王仲俶摆摆手,说道:“不碍事,我一个人待着也是郁闷的恨,你们来了倒是好了许多。”
说着可念就拉扯着可微要下船,可微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壶酒,看看天,说道:“这天快黑了,早上我们就耽搁了,若是一会儿骑驴上山,不得打灯?夜里不安全,我们就现在这待着,明日再上山也不迟,况且我们来着只是想出门透透气,又不是真的非要上白马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不要那么拘泥。”可念看看天,想来也是,不如在这住一宿,明日一早再上山。
可微起身说道:“我们且先上岸,王仲俶,你呢?”
王仲俶躺在船上,说道:“我躺着在船上就好,晚上兴许能看到星星呢,哦,我住东来客舍三楼。”
可微和可念上了岸,便到了东来客舍,要了间三楼的上房,青菊和兰槿楼上楼下收拾着床铺和被子,将家里带来的被褥换上,可念说待在客舍里就好,可微非要下去找王仲俶,出门前嘱咐可念道:“记得下楼,都出门了还待着,那还不如回家抱猫狗。”
可微来到湖边,看见王仲俶还在湖心,便将他拉到岸边,说道:“与我走走如何?”
王仲俶别过脸去,说道:“今日我心情不好,你最好识相点。”
可微侧着身子坐在岸边,看着月亮,说道:“我今天心情也不好,你最好也识相点。”
王仲俶在船里坐起来看着可微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你别骗我啊!若是这样我便陪你走走去。”
可微转头看着他,王仲俶见她眼神里都是苦涩的,便撑着可微的肩膀走到岸上,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了。”
可微见他上岸,便拽着他走到集市得逞的笑道:“骗你的!跟我去逛夜市去。”
王仲俶一脸不可置信,摇了摇头,这算是天大的教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吴初盐可吴可微都是一样的,吴家的人都不可信。王仲俶一脸生无可恋的陪着可微到河道上游逛夜市,走得腿都瘸了,身上还有一堆东西,一路跟着吴可微边吃边玩,苦不堪言,哀求道:“吴二小娘子啊,你买这么多是要干嘛?你府上也不会缺这些东西吧。”
吴可微说道:“有些是买给我弟弟的,有些呢是卖给念儿的,还有些呢,我看看啊,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买,就是想买,看着就想要,就买下来了,高兴嘛,谁在乎缺不缺。”
王仲俶苦笑道:“那你不问问我乐不乐意给你提东西,你雇一个脚夫都好,托着我干嘛?”
吴可微看着王仲俶不堪重负的样子,笑道:“不干嘛,就是想欺负你,欺负你,我高兴。”
王仲俶坐在茶馆外面,不乐意了,说道:“不行,你得请我喝茶。”
吴可微将王仲俶身上的东西放了下来,叫脚夫送回家里去,只留下一些卖给初盐的东西,说道:“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的,我只是不高兴想使使性子罢了。”说着就把王仲俶往茶馆二楼请,说道:“看在你这么任劳任怨的份上,我请你喝茶,点心随便点,不要理会我。”
王仲俶揉了揉胳膊和腿,说道:“给我来壶好茶就可以了,刚刚你说那我使性子,你个小妮子在家里还不能使性子了,我倒是觉得你在家里最是任性,你看看吴三小娘子,哪像你这么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我想肯定是你叔叔生怕委屈了你,所以才纵你成这样。”
吴可微喝着茶,说道:“这茶越喝越清醒,越喝心里越苦,要不我们到小舟上喝酒去,没得旁人倒也自在。”
王仲俶才没休息一会儿,又要走,便不依了,但是奈何吴可微生拖硬拽的,只能跟着她到湖心的小舟上,可微拿着酒开始喝起来,王仲俶刚刚觉得身体稍稍舒服了些,不能再喝酒了,就看着吴可微一杯一杯酒的灌着。吴可微喝完就趴在船上,王仲俶怎么叫都叫不醒,睡着睡着,吴可微就流下泪来了,王仲俶嫌弃的帮她擦干眼泪,想着,这丫头兴许是想到父母了。
忽然,王仲俶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然后就是听到呼救声,王仲俶赶忙跳下水去往水花扑腾的地方游去,王仲俶将那个人救上岸的时候那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声。王仲俶叫来潜火铺的官兵,然后差役打算将王仲俶带到县司,王仲俶看了船上烂醉的吴可微,便说道:“你们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就将吴可微从船上弄了下来,跟着县司将她送到乐来客栈,可念看着烂醉的可微,担心的快要吓死了。
县司的吕渊见是王仲俶,便说道:“王小官人,你略坐坐,我去去就来。”
说着吕渊问道:“阿虎,死者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阿虎翻了好久的户籍册子,念道:“死者林陈氏,名玉燕,家住河西樱桃街巷东去三里。丈夫林木夏,家住河西樱桃街巷路东去三里……”
吕渊立马起身,说道:“先去找他丈夫,要快!!”说着吕渊急匆匆就往县司外走,边跑边说:“一定要快!!”然后骑着自己心爱的小毛驴,阿虎在后边骑着马赶上他的时候,说道:“大人,你起马吧。”
吕渊坚决的摆摆手,说道:“不行,这马怕我。”
阿虎听出吕渊害怕的意思,就自己一个人其这快马,把林木夏从睡梦中叫醒,林家里还有林木夏的岳父岳母,就是陈玉燕的父母,然后阿虎四处查看,等着吕渊前来。
吕渊在路上自己的小毛驴打滑了一下,差点没把他摔下去。到了林家,林木夏说自己晚上也不知道妻子出门去了,自己睡得早,从来没到过那湖边。阿虎也在一旁说道:“我刚刚看了他家的物品,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正说着,死者的父母就从屋子里出来,急火攻心,二话不说就朝着林木夏身上打去,嘴里咒骂着林木夏,其父亲一边说一边骂道:“我刚刚就梦到我女儿像我哭诉说是你害了她,是你害死她的,吓得我从梦里惊醒,一醒来就是这样,你说!!是也不是!”
陈玉燕父亲极其激动,吕渊拦不住,阿虎揽着,吕渊走到外边,连夜骑着毛驴上山去找吴初盐了。
六月二十九。
凌晨,吕渊跟着王仲俶回到白马阁,赵以锦推开初盐房门,一进门,吕渊便朝里屋对初盐喊道:“你四哥在我手里哦,救还是不救?”
初盐睡眼惺忪的起来,说道:“谁?那个四哥?”
吕渊敲了敲她桌子,大声说道:“你四哥,王仲俶!你还有几个四哥?”
初盐在里面,转过身子,蒙上被子,大声说道:“哦,那不救了。”
王仲俶一脸不可相信,就算自己与初盐不像和赵以锦那样耳鬓厮磨的,也不至于这般不受待见的啊。
于是王仲俶生气走到里屋门口朝里面的初盐大声说道:“你七哥出事了!”赵以锦在一旁听着,正喝着茶立马就呛到直咳嗽。
初盐立马从梦中惊坐起,慌张的起身问道:“赵以锦出什么事了?”
王仲俶指着正忙着擦嘴的赵以锦说道:“你七哥呛到水了。”
初盐急忙披着单衣走到赵以锦面前,递过一块方巾,眯着双眼,坐在赵以锦旁边,双手抚着赵以锦后背含糊的说道:“我帮你顺顺。”赵以锦看着她还没睡醒的样子,笑道:“没事,四哥吓你呢!”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初盐头困得小鸡啄米似的,便用手枕着她的头,对吕渊说道:“我把她背下山去吧,下了山她就醒了。”
吕渊摆摆手说道:“哪能劳烦你呢,我等她醒了在下山也不迟。”
赵以锦一边给初盐穿上外衣,一边给她束发,说道:“初盐会觉得迟的。”
吕渊听到这话,也就不推脱了,说道:“下山可比上山难,你行不行?”
赵以锦没有回答,只是很娴熟的背起初盐说道:“我比你的毛驴行。”
下了山,到了县司,赵以锦放下初盐,初盐就醒了,赵以锦看她神采奕奕的样子,说道:“早就醒了还不下来。”
初盐别过脸去不搭话,而是问吕渊说道:“说说吧!”
吕渊说道:“有一个女尸今天亥时四刻(晚上十点)左右,溺水而死,看起来像意外,但她父母不信,嚷嚷着说她女儿晚上托梦来说自己是被丈夫害死的,所以要我一定查查,我看了很久,一大早就上来找你。”初盐看了看天,说道:“确实是一大早,这才五更天,五更天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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