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初盐的姐姐们
初盐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我拿来骗小孩用的,小孩没骗着。”赵以锦笑了笑,心想合着初盐把他当小孩哄了,却也没觉得不满,将蜜糖糕揣兜里,与初盐一起站起来,出门去找找看看初盐的两位姐姐。
两人正要出门去找可微和可念,刚刚踏出客舍半步,就迎面撞上了欧阳伯和和可言,初盐看着一旁正在和欧阳伯和闹别扭的可言,问道:“怎么姐夫也来了?”
可言坐下来,正准备翘起二郎腿的腿,被欧阳伯和立马按了下去,可言不屑的看着欧阳伯和说道:“这厮是非要跟我来的,说生怕我闹事?”
初盐无奈摇摇头,欧阳伯和在一旁冷眼说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可言瞪了一眼欧阳伯和,然后拉着初盐坐下,说道:“一会儿你与我出门逛逛去,免得某位又说我瓜田纳履,李下整冠。”
初盐苦笑的点点头,再看看欧阳伯和,虽然与之前一样也是面无表情的冷冷的,但是初盐却觉得自从年初的诽谤谣言平息之后,也不知道欧阳伯和是为了避嫌还是别的什么,举手投足之间对可言更加亲近,虽然可言不领情。
欧阳伯和从楼上客房整理房间之后下来,说道:“既然要去,就与我一同出去。”
可言抚了抚额头,低声说道:“又是这样。”初盐也只是笑笑小声道:“反正现如今只怕是不可能遂了你的当初的意思和离,这样对两家都不好,可言,可委屈你了。”
可言叹了口气,说道:“我正在想办法呢,初盐,你有什么好办法说与我听听。”
初盐和可言两人脑袋抵着脑袋,对于整这个问题苦思冥想,不一会儿便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压迫感,初盐缓缓抬起头,便看见欧阳伯和正怒视着可言,初盐识趣的走开。
初盐拉上赵以锦一起出门,欧阳伯和赶上走在前面的可言,一把拉住她的手,可言瞪了他一眼,若是在往常,欧阳伯和是绝对不会未经可言允许去碰可言的,可这次,就算可言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欧阳伯和依旧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反而加重了,可言使劲往后甩,暗暗低吼道:“欧阳伯和,你给我放开。”
欧阳伯和依旧冷着脸,淡淡的说道:“我说过,你我是夫妻,就要做夫妻本该做的事情,你别着想挣开我。”
可言阴着脸,心里暗暗咒骂着欧阳伯和,欧阳伯和不为所动,初盐跟在身后,抬头看着赵以锦,两人相互对视,点点头,然后就悄悄走开了。
欧阳伯和牵着可言的手,看着她一路上闲逛,偶尔见别人看着她,欧阳伯和就揽过可言的腰,瞪了一眼别人,可言早已经习惯了,无奈,只能任由欧阳伯和,反正自己也挣脱不开,何必自找麻烦。
可言回头见初盐和赵以锦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再看看欧阳伯和,说道:“我先去河边走走看。”
欧阳伯和点头应声道:“嗯。”两人便一路往河边走去。
可微自己一路沿着河边走,散散心,此次前来说是为了可绾的生辰,其实是可微自己想出来整理自己的心情,这样的处境,与当初可念许给王滂,在家里做及笄之礼时候的可微一样,所爱之人不可得,习惯了便知道何时应该抽身,何时应该忘却,可微觉得此时此刻正好,不至于求而不得,失魂落魄。走到一处河边的林子里,可微一时兴起便爬上树去,仰仗小时候翻墙爬树的功底,可微没几下就爬上了树的高处,俯瞰着近处的河与远处的楼阁。
可微向河中的一艘船望去,那艘船布置得很雅致,既没有客船的热闹,也没有小船的冷清,全身漆红色,却不像那些客船身上敷衍的涂着,远远看着,可微都能感觉得到那艘船的漆厚实细密,就像是匠人一遍一遍细细的涂着,充满了感情与交流,船上的布置都是那样的精致,可微觉得那艘船的主人定然是个认真的人,可微期盼着望向那艘船,想看看它停靠何处,下来的是何人。
可微正看得入神,忽的被身后的四哥下了一大跳,差点没从树上摔下去,幸好四哥一把揽着可微。可微气呼呼的说道:“王二!你干嘛呢!干嘛呢!吓人好玩是吧。”
四哥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没打算吓你,我在桥上看见你躲这了,便走到这来,我在树下见你痴痴的看着什么,一时好奇就上来了,话说你看什么呢?”
可微转头看着那最近的桥,说道:“扯谎,我在这都看不清桥上的人长什么样,就你那睁眼瞎的能看得清是我?”
四哥王仲俶说道:“我眼神好啊,喂,你看什么呢?”
四哥语音未落,却见可微神色落寞的盯着一艘停靠的船下来的人,四哥仔细看过去,看得不真切,便问道:“那人谁啊?就刚刚从船上下来的人。”
可微低头轻声说道:“韩传道。”原来那人正是前来陈留赴约的韩传道,四哥正要脱口而出:“我就说你应该……”转而想到今天被可微推出门的情形,再看看可微的神色,便闭了嘴,坐在可微旁边,看着韩传道走向人群中,再看看可微的脸。
四哥王仲俶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可微的脸,越是熟悉的人越是记不清她的脸,却能远远的辨析就是她,从她的每一个动作里能够确定是她,所以王仲俶知道自己不是看清了可微的脸确定是可微,而是熟悉了她的一切所以才在确定是她,相比于自己的眼睛,王仲俶更加相信自己的内心。
韩传道从上走下,本想直接随着吕渊的仆人到他家的,但是韩传道远远的看见可念在河边走着,便对前来接人的仆人说道:“劳烦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自会到贵府上拜访。”
那仆人便走了,韩传道小跑着跟上可念,可念回头看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继续往下游走去,韩传道见状,只是跟在她后面,也不言语。
可念到河边的一棵柳树下,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偶尔侧头瞥一眼韩传道,然后又看向远处,韩传道站在远处,偶尔走几步,两人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却没有丝毫尴尬。良久,韩传道轻声问道:“为何而来?”
可念沉思一会儿,回答道:“为了给我从姐过生辰。”
韩传道笑道:“嗯,我是为了赴约。”
简短的对话之后,韩传道和可念都没有说话。可念远远的看着,便看到了走在河边的可言和欧阳伯和,韩传道沿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那便是令姐与欧阳郎君吧。”
可念点点头,不说话,只是远远的看着。欧阳伯和死死拽着可言,可言非要走到河边的堤上,欧阳伯和不让,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欧阳伯和又气又急的说道:“可言,你别给闹事,掉下去那就好看了。”
可言偏偏踮着脚,走在狭小的河堤上,说道:“欧阳伯和,你别理会我。”两个人就这样争执着走着。
快要落下的夕阳迟迟不肯落下,天黑得一日比一日晚,坐在树上的王仲俶看着霞光打在可微脸上,正看得入迷,可微就转头过来,吓得王仲俶不知如何安置自己的眼神,可微没有在意,而是低声说道:“呐,王仲俶。”王仲俶疑虑的应声道:“什么?”
可微又转头过去望着远方那抹快要消失在霞光里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啊?”
王仲俶摇摇头,说道:“不觉得。”
可微转头看着王仲俶苦笑道:“那是你不敢。”
然后可微又转头过去,说道:“这些话你也不是第一次听见我说了,可念与我都是十六岁那一年,我就与你说过。”
王仲俶想起当年可念十六岁因为许了王滂,便在府中办了及笄之礼,早生几个月的可微那年也是十六岁,可是没有许人家,所以没有办及笄之礼,当时快到可微生辰的时候,吴夫人可急坏了,找了好几户人家,可微都不应,偏偏说要到二十岁再行及笄之礼也不迟,吴夫人无奈,只好顺从可微的心意。可念行及笄之礼的时候,可微喝得满脸通红,嚷嚷着一些胡话,当时在场的王仲俶早知道可微属意于王滂,奈何襄王有梦神女无意,王滂与可念算是郎情妾意。王仲俶看着可微满嘴胡话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就捂着她的嘴把可微拉到后园去了,然后可微就在后园的亭子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情感经历,王仲俶见她衣着单薄,把自己的外袍给她盖上后,自己坐在一旁听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还得敷衍的回应她几句,要不然她就要跑到雪地里高声大叫。
想到这里,王仲俶便回到:“是啊,听了你一宿的胡言乱语,加上一夜的风雪声,我就怕你横尸在那,要不然早就甩袖子走了。”
可微没有小声说道:“王仲俶,再听我一次就好。”可微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一,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王仲俶说道:“无妨无妨,再多几次我都不介意的,反正就当笑话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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