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可微撒泼
七月初二。
第二天一大早，可微还在睡梦中，四哥和初盐、赵以锦出门去了，一路远远的跟着林木夏，林木夏左看右看没人，来到湖边，开始碎碎念道：“程波啊程波，你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你看你，遭报应了吧，被淹死了吧，我真的没有拿你的东西的。”
说完林木夏又说道：“燕娘，我……我……我……是我害了你，要不是当晚我赌气让你一个人出去，你也不会遇害，我只是无心几句话，程波就……燕娘……是我害的你啊。”
初盐没等他说完，就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散了吧，他知道昨晚是我们骗他的了，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昨晚判若两人，应该是已经发现了，他昨晚自己说的自己无心说些什么，程波就当真了，今天却撇得干干净净。。”
王仲俶站起来问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初盐摇摇头，说道：“应该是他自己发现的，我们问得太有目的性了，虽然他后知后觉，可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
三人不再看林木夏演戏，而是回到林木夏的家里，两个老人坐在庭院里烧火做饭，初盐走上前，燕娘母亲便对初盐说道：“吴郎君能否帮我把捧几捆柴火来，就在那茅草檐下码着的。”初盐有些疑惑，烧个饭需要几捆柴火，便问道：“几捆柴火？”燕娘母亲点点头。
初盐起身去那柴火，搬了几捆柴火，忽然一把裹着血布的刀便倒了下来，赵以锦赶忙跑过去拉开初盐，见只是一把刀，赵以锦便拿起来，初盐上前看去，这是一把大砍刀，一个窄刀还有一捆麻绳，砍刀和窄刀上面有血迹，白布包裹着，在刀的下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包袱。王仲俶跑过来，三人面面相觑，初盐看着这些藏在柴火堆里的东西，再看看燕娘的父母，陈玉燕父母走过来，看了一眼这些东西，两老人只是说道：“就知道林木夏不是什么好东西。”
初盐三人拿着这些东西走回县司，吕渊看着这些东西，叫阿虎把林木夏叫来，要当堂对质，一个差役说阿虎不在，吕渊一巴掌拍了一下那个差役后脑勺，说道：“不在你去找啊，难不成他在我口袋里，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的吗？还不在！！说这话的功夫就找到了，快去！”那差役便心惊胆战的下去了。许久，阿虎带着林木夏回到县司。
林木夏来的时候，站在堂下，看到这些东西，一脸茫然，问道：“这是什么？”
阿虎拿着大砍刀给他看，吕渊问道：“你家里搜出的，上面还有血，你说说怎么回事？”
林木夏慌张的要哭出来，辩驳到：“我……我……这真的不是我的东西啊，有人要陷害我啊。”
阿虎将包袱里的东西翻出来，里面是三套折叠得很小的夜行衣，便什么也没有了。
林木夏站在堂下，焦急的解释道：“吕大人，真的不是我的，就算在我家也不会是我的啊。”
吕渊说道：“那是谁的？怎么就到了你家了？”
林木夏扑通一声跪下了，说道：“真真的不是我的，我正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到的我家的嘛。”
阿虎此时走上去和吕渊耳语一番，吕渊便问道：“这些东西我先不问你，你今天在湖边说的什么话，我都听到了，我问你，你和程波什么关系？程波与燕娘又是什么关系？你如实招来。”初盐看着阿虎，原来刚刚他也在湖边偷听啊，看来阿虎也是聪明人啊。
林木夏说道：“我和程波是同乡，他来到这里暂住，我就尽尽地主之谊，偶有来往，没想到他居然对燕娘……那晚我知道燕娘是去找程波的，因为我看他们走在一起了，我当时在气头上，就没有去理会，等他们回来，我再当场捉住，何曾想，竟然是如此结局。”
吕渊看着初盐，初盐看着林木夏，没有说话，走了出去，王仲俶问道：“走去哪儿啊？”
初盐说道：“我想静静。”
王仲俶问道：“哪儿能让你静静呢？”
初盐不言语，王仲俶看看赵以锦。赵以锦走在后面，说道：“停尸房。”
三人到停尸房，便看见几人前来认尸体的模样坐上马车走了，初盐三人走上前去，仵作在一旁说道：“这就是密镇何家的夫人何刘氏，她十天前就报了人口走失的案件，我们就试着叫他们来认尸体，没想到正是那俱膨胀的尸体，何刘氏还看着尸体衣物里的一块手帕看了好久，我们催促了他们才走了。”
王仲俶问道：“死者家人前来认尸了？这就走了？我们还没问他们呢？”
仵作说道：“何刘氏说家里好多事情因为当家主事的走了，乱的很，一定要回去，等你们上门自己去问呢！还有之前来认尸的陈鹤的夫人也是如此，看看就走了，果真商贾之家重利轻义。”
此时阿虎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说道：“何刘氏来认尸体了吗？”
仵作点点头，阿虎又说道：“那就好，我们马上派人去问。”
王仲俶指着早已远去的马车道：“他们早就走了。”
阿虎说道：“我们最近忙得很，没来得及，这不，我派出去的人才从陈鹤家问回来呢！现在有为着何达，又要折回密镇一趟，真是折腾。”
初盐上前问道：“陈鹤家怎么说？”
阿虎说道：“陈鹤本人是密镇最近几年做小生意富足起来的，仇家颇多，查起来比登天还难，还不一定对，他这个人嘴里不饶人，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多少人，我觉得连他夫人都有嫌疑，可他夫人和那些可能的仇家最近接触的人来来看，都没有像是雇凶杀人的。”
初盐点点头，说道：“最近办事很迅速嘛。”阿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不与你们多说了，我还得快马加鞭赶去密镇呢？”
初盐点点头，三人径直回到客舍。
王仲俶：“为什么林木夏家里无缘无故出现那么多凶器？”
赵以锦：“当初我们检查他小院的时候，没有，确实是无缘无故多出来的。”
初盐：“就像有意嫁祸一样。”
赵以锦：“谁想嫁祸他？”
王仲俶：“陈玉燕父母？我一直觉得他俩很有可能。”
初盐：“他们可能性很小。”
王仲俶：“为什么？”
可微：“因为拿到凶器的很有可能是凶手，杀死程波的窄刀和麻绳都有，但是程波死在陈玉燕之后的当晚子时左右，当时陈玉燕的案子案发在六月二十八亥时四刻，也是死于亥时左右，亥时之后，差役一直守着他家呢，怎么可能会是陈玉燕父母？还有，林木夏也没有可能，因为林木夏当时也是和陈玉燕父母一起的，所以，从窄刀来看，林木夏是被嫁祸了。”
王仲俶：“你怎么混进来了。”
可微：“我一直都在啊。”
王仲俶：“那你不要插话好不好？”
可微：“凭什么？这又不是和你说话，我是和我家五哥儿说话，是你插话好吧。”
王仲俶：“这是什么道理？是我先问的为什么，你就来回答因为……难不成是老九问的为什么？所以你就是和我说话。”
可微：“我就是和我家五哥儿说话，我说了什么不用你管，反正我就是没和你说话。”
王仲俶：“那你现在和谁说呢？”
可微：“谁接我的话我就和谁说。”
王仲俶：“你……你看，你不是和我说话吗？”
可微：“是，我现在和你说了。”
初盐、赵以锦嫌弃的站起来走开了，留下一句：“无聊！！”
七月初三。
初盐、赵以锦、王仲俶傍晚去县司，阿虎说道：“何达家问了，我们特别问了何达最近有没有到陈留县内城来，可是他们都说最后一次见何达的是六月二十日当晚，何达去醉风楼喝酒，醉风楼的也是这么说，因为密镇在陈留内城下游，所以我就觉得应该是何达当晚没有回家，自己辗转到陈留内城来了，毕竟何达也是商人，可能有哪些要紧的事情，可是他夫人何刘氏却说何达从来没有过不回家却不说一声的情况，所以他们就及时报案给官府了。”
阿虎说到一半，坐下来说道：“我们之前在上游和附近到处问，问了好久，都没人看见有人把死者弄下水去，我们也是尽力了，依旧没有结果，在密镇，也没有人看见六月二十当晚喝完酒之后的何达去了哪里，我还得继续去上游附近和这附近问，一定要问出个水落石出。”说完阿虎就急匆匆的走了。
三人正往外走，忽然从停尸房传来闷闷的一声“砰”，初盐三人跑到停尸房，看见仵作们跑出来，随之而来就是尸臭，王仲俶边跑边吐，初盐也快忍不住了，仵作跑到离停尸房很远之后。
一个仵作说道：“一大理寺丞来我们这好几天了，这次他非要着急剖开那个已经膨胀的尸体，我们劝他，他不听，你看吧，完蛋了吧，叫他慢慢来，他非要一刀快速划开，也不叫我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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