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谁杀了方和?
顾子夏询问陈玉燕父母,走出来时正好遇见初盐,抱着剑,低着头,一脸失望说道:“他们仍旧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了玉镯的事情,他们说那天就是看到林木夏给唐翠云玉镯了,你那边怎么样?”
初盐摇摇头,说道:“只知道是唐翠云挑唆的,至于玉镯的来由,她也不知道,这样看来,唐翠云看到了何达是怎么死的,要不然她绝对不能把那么细致的细节告诉蓝娘,林木夏呢?”
顾子夏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林木夏没在家里,陈玉燕父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初盐想了想,道:“我觉得林木夏是去找唐翠云了吧。”
顾子夏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初盐走在路边,说道:“因为唐翠云和林木夏关系不一般,我老觉得林木夏绝对会找唐翠云的,就算是为了找她问清楚为什么在公堂上唐翠云要污蔑自己,林木夏也应该会去找唐翠云。”
顾子夏点点头,说道:“在理。”
赵以锦去找唐翠云,按照差役所说的位置,来到一个小院子。赵以锦贴着墙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到里面一间厢房,忽然,赵以锦察觉到什么,大叫一声:“不好!!”
赵以锦立马踹门而入,然而,只见林木夏拿着刀,那人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双眼瞪着唐翠云,回天无力,林木夏赶忙扔了刀,指着唐翠云疯了一般说道:“妖女,真是妖女……蛇蝎心肠的妖女!!”
唐翠云阴笑着,指着林木夏对赵以锦说道:“林木夏杀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你们一直想要找的那个雇佣程波的人方和,陈鹤的仇家,林木夏杀了他,因为我挑唆几句,和林木夏说,杀了他我就跟他走,所以,林木夏杀了他……”
林木夏瘫坐在地,喃喃道:“我没有……我没有……”
此时初盐和顾子夏在后赶到,三人里里外外检查一番,都没有发现可以逃跑或者藏人的地方,整个房间,只有三人无疑,方和被捅到心脏一刀,击中要害,血流不止,当场毙命,而林木夏站在方和面前,拿着刀,正面全都是血迹,手上也都是血,唐翠云身上却只有少数血迹,明眼人一看,就会怀疑是林木夏动的手,但是林木夏一直说没有。
赵以锦上前掰开唐翠云的手,手上竟然都是练麻绳和窄刀出现的茧,一把撕开她背后的衣服,都是窄刀的旧伤,赵以锦怒视着她,冷冷的说道:“你杀了程波。”
公堂之上。
吕渊:“首先,程波的衣服从何而来?”其他人都道不知。
唐翠云:“我从湖边芦苇丛里捡的,程波害了燕娘之后在芦苇丛脱掉的,我捡起来的,然后走到程波家,就是为了把湖边淤泥带到他家,将嫌疑指向他。”
吕渊:“好,那这麻绳从而来?”
唐翠云:“我自己的,窄刀也是我自己的,我杀了程波,不用问了,我和程波打小相识,我和程波是互为利用,他为了我的脸,我为了他的钱。”
吕渊:“砍刀呢?”
唐翠云:“你们能看得出来我用窄刀,怎么看不出来程波用砍刀?砍刀自然是他的,我能拿他的衣服,就能拿他的砍刀。”
吕渊:“唐翠云,你说说你知道的。”
唐翠云笑着说道:“你终于问了这句话,程波先在两个月前,在密镇醉风楼雅间与方和见面,我在场,因为程波最信任的是我,佣金三十金,程波都给了我。”
吕渊:“方和是谁?”
唐翠云:“陈鹤的仇家,方和。刚刚被林木夏杀死的那个人。”
林木夏:“我没有。”
吕渊:“林木夏,你闭嘴,唐翠燕,阿不,唐翠云,你继续。”
唐翠云:“程波两个月前受雇于方和,方和告知他陈鹤会在六月二十八那天在陈留县城内与一人结算债务,所以程波特地到陈留县内城租房子住,伺机下手,中途遇到林木夏,林木夏与他是同乡,林木夏不知程波是杀手,但是他还是与程波密谋杀害燕娘,以求得家产,林木夏给十金给程波,程波故意时常勾引燕娘,林木夏告诉程波燕娘不善水,告诉程波先用大缸淹死再推入水中,必定还要弄出假象来,这些,都是林木夏告诉程波的,程波一个杀手,只用砍刀,要不是林木夏的要求,他怎么会选择淹死燕娘?”
林木夏:“胡扯!!!我没有!!”
吕渊:“林木夏,你闭嘴,胡不胡扯不是你说的算!!唐翠云,你知道那么多,怎么就不告官?你也知道燕娘要死,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唐翠云此时却急哭了,抽搐着说道:“我何曾不想?程波告诉我他会在六月二十九凌晨寅时淹死燕娘,因为那时候人少,可是没想到,林木夏这个人,居然临时叫程波六月二十八亥时动手,就为了不惹人怀疑,假装燕娘是落水求救,回天无力!!这样的事情,除了林木夏,没人能想得出来,我原本想在六月二十八晚上子时的时候,约程波到密林好先下手为强,保住燕娘,没想到程波却听了林木夏的,先把燕娘害死了。”
吕渊:“好,那何达怎么死的?”
唐翠云:“怎么死的因为一对玉镯,路上遇到陈鹤,陈鹤这种白手起家的,又最看不惯何达这种家底深厚又努力的人,所以刚好遇到何达喝醉,就下手了,我不想惹这些事,装作弱女子站一旁,让陈鹤觉得我毫无威胁,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想沾染一分一毫。”
吕渊痛心疾首,忍着怒火问道:“你不知道那也是一条人命吗?你不知道他身后是一家人吗?”
唐翠云说道:“人命?这世上,人命是最贱的,一场洪水,我家人没有了,你看这一场大旱,又有多少人命没了,上天慈悲?上天从来不慈悲,上天都做不到的慈悲,为什么要我要做?”
吕渊叹了一口气,说道:“主薄,你把刚刚她所说念给她听好了,太长了,我需要休息一会儿。”说完就在公堂之上眯着眼坐着,众人还站在堂下。
主薄站起来,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大声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实在是……太长了……我~长~话~短~说。”然后加快了速度念道:“六月二十八戌时左右,程波受雇于方和,杀了陈鹤,然后亥时四刻左右,程波淹死燕娘,你拿了程波的衣服,程波赴约到密林,子时左右你杀了程波,拿了他的砍刀,将这些凶器都嫁祸给林木夏,陈鹤在六月二十晚子时殴打何达,抛尸入河,抢了玉镯,送给你,是也不是?”
唐翠云:“是,但是你漏了林木夏唆使并雇佣程波淹死燕娘。”
主薄拖着长音高声道:“好!!那我重新来一遍。”
吕渊睁开眼,怒道:“够了,继续审理。”
吕看着堂下站着的唐翠云,低声逼问道:“那谁杀死了方和?”
唐翠云说道:“当时房间里只有我和林木夏、方和,方和死了,林木夏拿的刀,我就在一旁看着,一刀致命。”
林木夏辩解道:“我没有,那人一刀致命,我能吗?就我这个怂样,你看我能吗?”
吕渊道:“可你手里拿着刀,在里面只有你和唐翠云,不是你,就是唐翠云。”
林木夏大声高呼:“真的不是我!我亲眼看见唐翠云她一刀……一刀击中要害……”
唐翠云站在一旁,默默的不说话,吕渊看向她,问道:“是谁杀的?”
唐翠云眼神空洞,指着林木夏,坚定的说道:“是他。”
吕渊看向初盐,初盐低下头,现场的血迹来看,林木夏和唐翠云都有可能,况且唐翠云当时站得还很远,血迹喷溅在林木夏身上比唐翠云多得多,林木夏的嫌疑更大,从唐翠云的意图来看,要想诬赖林木夏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即使有证据,证据也是指向两个人的,初盐皱着眉头,知道谁杀了方和的,除了方和自己,唐翠云和林木夏都心知肚明,但是现在是无法准确判断了。
良久,唐翠云忽然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抬起头来,说道:“反正我命案缠身,我认了,即使我没有做过,就当我认了吧。”
初盐讶异,她已经无法理解唐翠云的意图了,嫁祸林木夏是为了燕娘,那么,现在的唐翠云到底想干什么?
唐翠云只是说她认了,她什么也没说,她没说她是怎么杀死方和的,她没说为什么要认的,吕渊拍板道:“好!你认了就好,那你说说你怎么杀死方和的。”
唐翠云笑着,说道:“一刀致命。”
吕渊起身,拍桌子说道:“收押,结案。”
初盐看着她,问道:“林木夏,她抓着你的手刺方和了吗?”
林木夏坚决摇摇头,唐翠云不屑的啐了他一口,大声说道:“你自己心知肚明,谁杀了谁,我知道,天知道!!”
初盐走出县司,转头不见赵以锦,初盐让王仲俶、可微、顾子夏先走,自己走向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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