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蓝衣道姑姐妹伤
第五章蓝衣道姑姐妹伤
九月十五，已是深秋。小吴陈拿了糕点一个人赶本慈云庵。到了庵门，以为步履蹒跚的女尼正在打扫院落，“施主，此乃佛门清修之地，男子止步。”
小吴陈双手合十道“清尘大师，请问您，兰若心现在还好吗？”
清尘师太道“施主，此乃庵堂，并无兰若心。请回吧。”
“大师……”小吴陈的话还没说出来。
“大哥哥，大哥哥”本来庵堂不是很大，只是一间院落而已。兰若心在屋内听见小吴陈来了，就跑了出来。
小吴陈高兴的说道“兰妹妹，快让我看看，长大了没？”
小若心咯咯的笑着翘起脚来。
清尘师太道“施主，这乃庵堂，男士在此多有不便，请回吧。”
“大师，这是我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小吴陈拿过糕点递给清尘师太，手指边竟是被热锅和油烫到的痕迹。继续说道“兰妹妹，你要乖哦，哪天我再来给你弄好吃的。”一只手抚摸着小若心的头，另一只手偷偷的把一块糖塞到了小若心的嘴里。
小若心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小吴陈双手合十道“大师。我先回去了。多谢。”说罢转身离去。
小若心在门口久久的看着小吴陈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落叶之中。不情愿的拿了糕点陪同清尘师太回了禅房。然后小若心拿起了扫帚继续扫地。
这几年慈云庵只有清尘师太和小若心相依为命。逐渐清尘师太年事已高。小若心便照顾起清尘师太起来。夜晚天已经转凉了，师徒二人用过晚饭。清尘师太在房间打坐。小若心怕她着凉，拿了被子给清尘师太围在四周，以挡风寒。
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道“师姐，你在这里吗？”
清尘师太粗声喘着大气说道“师妹，我在房里。进来吧。”
门开了，由外面走进一位道姑，大约五十岁左右，身穿天蓝色的道袍，头上挽着发髻。插着一个很普通的珠钗。面色圆润，脸上泛着微微的红光。手上戴一个铁指环。握着一口长剑。剑鞘上刻有一只神雕正在与白猿相斗。剑柄上隐约见到一个‘襄’字。剑镡镶着一块和田美玉。青白相间的剑穗被风吹起。
这位道姑随手关了门道“师姐，你……”
清尘师太指着小若心道“掌门师妹，这就是我信上和你说的女娃。”说罢起身欲要行礼。
蓝衣道姑连忙上前扶住清尘师太，看了看兰若心道“师姐，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一直不回峨眉？难道一直耿耿于怀吗？”
清尘师太颤微道“师妹，如今我大限将至，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当年只因年轻气盛，为了一口气便出家来到这慈云庵。咳咳，如今我年岁已高，不便舟车劳顿。放不下这女娃，所以才劳烦掌门师妹亲自过来一趟。”
蓝衣道姑继续说道“师姐，你放心吧。这女娃交给我吧。我带他回峨眉。教他读书写字。传她武艺。”
话刚说完，只见清尘师太坐在床上慈祥的闭上了双眼。
“师父，师父。”小若心喊道。娇滴滴的落下了泪水，眼泪从脸庞一直往下流。好似天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
“娃儿，你师父已经圆寂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带你回峨眉。”蓝衣道姑说道。
“不嘛，不嘛，我就要师父。”小若心摇着头。
蓝衣道姑安抚着小若心道“你师父法号‘清尘’，贫尼法号‘清蕴’，和你师父一起学艺。同属峨眉弟子。只是你师父信上并未提及你的身世与名字？”
小若心不停的哭，抽泣着说“我叫兰若心。师父，师父。你醒醒。”
清蕴师太抱起小若心道“生老病死在所难免。你师父会跟祖师一起得道的，你跟我走吧。”
“我不要她走，我就要师父。”小若心挣扎着。
清蕴师太安抚着小若心，良久，小若心哭的累了方才睡去。
清蕴师太处理好清尘的身后事。
第二日早晨，叫起小若心道“你师父一生只因掌门的位子便耿耿于怀，远走他乡为尼。希望你以后要放开心胸。敞开心扉。”夹起小若心轻身而出。赶奔峨眉派。一路之上清蕴师太对小若心关怀备至。
不日，来到了峨眉山脚下。这山峰险要，盘山的小路围绕着。四周数不尽的树木，透过树林看去，竟是悬崖峭壁。良久，清蕴师太带领着小若心来到了峨眉山顶。忽然兰若心眼前一亮，好大的房屋高高耸立着。在房屋前面是广阔的平台，地上全是沙土。弟子们在这练武。就这练武的平地，怕是十间慈云庵也放得下。在平地的最右侧峭壁之上，流淌着一股清泉，从上而下透着那么的清澈。看上去十分甘甜可口。
众人见了清蕴师太都停了手一起跪拜道“掌门。”这些竟然全是女人，都是白衣装束。
清蕴师太点了点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兰若心，是我新收的弟子。”拉过兰若心给众人一一介绍。“这位指点弟子练武的师太，是我师姐。清淼师太。”“这是你大师姐，名字叫静远。这是你二师姐上官凌儿……”
上官凌儿见了兰若心衣衫褴褛，偷偷的白了她一眼。
兰若心并不理会，磕头的磕头，行礼的行礼。清蕴师太带领着兰若心走向大殿。这大殿门口两侧，两只石头做的猛兽，真是平生从未见过，好似猛虎又好似要腾飞的麒麟，两只眼睛透着寒光，跃跃欲试好像要吃人一样。吓得兰若心直往清蕴师太身后躲藏。
清蕴师太道“我带你参观一下峨眉派吧。以后好有规矩，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师父。”
大殿之上威严耸立两旁的石柱支起大大的棚顶。石柱之上刻着峨眉派的组训。“记号这些祖训，免得日后不懂礼法。”清蕴师太庄重的说道。
大殿当中偏后的地方便是掌门之位。在这大殿之上，这个掌门的位子却显得十分的都普通。好似从慈云庵搬过来的一把破椅子。一点的富丽堂皇的都没。更别提威严何在。两侧香炉飘出淡淡的清香。在正位左右竖着分别摆放着十余把椅子。这些椅子却比掌门的椅子靓丽许多。显得十分庄重而又不失华丽。两旁座椅后面分别有两个短小的走廊。一个通往东侧，一个通往西侧。
清蕴师太说道“这是咱们峨眉派开会和做早课的地方，平日里严禁弟子进入。这东侧的走廊通往长辈们的房间。西侧的走廊通往弟子们的居所。走，我带你去你的房间。”说着带领着兰若心走向西侧。
从西侧走廊过来，推开侧门，另一番景象映入眼帘。大大小小的房屋，错落有致。不亲眼见到，还真不知道峨眉派竟有几百余弟子。
小若心好奇的道“东面也这么多房屋吗？”
清蕴师太答道“正是。”
小若心又问道“怎么你的弟子有的有法号，有的是名字呢？”
清蕴师太郑重的答道“有法号的，打算一生不粘半点情欲，终身在这峨眉发扬光大。你们这些有俗家名字的孩子。到了十四岁，会让你们去行走江湖数日，回来从而决定一生的去留。”
清蕴师太走到角落的一间房屋近前，指着随后的两排房屋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弟子，你入门最晚，所以角落这间便是你的房间。你房间后面的就是你大师姐静远的房间。每代弟子都是由大弟子掌管起居，你若有不明只管问她就是。明日别忘了做早课。在第二遍钟声响起之前要到达正殿。”说完转身离开了。
兰若心自己收拾了房间住下了。渐渐的习惯了这个地方。真是山美树美水美。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早上钟声想起。便起床洗漱，赶奔大殿。平日里幸得大师姐静远悉心照顾，兰若心十分感激。
每日里做完早课便是读书写字，用过午饭后众人一起练武。兰若心一丝不敢怠慢，逐渐的和众人也就越来越熟悉了。
这一日，练完功夫后，众是姐妹们在一谈笑。
静远师姐道“你是在哪遇见师父的啊？这么好的缘分？知不知道，师父是不随便收弟子的。”指了指上官凌儿接着说“你二师姐当年拜师可辛苦了。”
一旁的马月茹抢着道“是啊，我和她一前一后入门的，这事情我最清楚了，二师姐人家可是两广总督上官耀的千金。只是二师姐从下就喜欢习武，她父亲又不想和一些练武的粗人一起，无奈下只好送来这峨眉山。当年他家里拿了足足两箱黄金来拜师。”
上官凌儿自豪的微笑着。
马月茹继续说“可是咱们师父一个子儿也没要。就打法上官大人下山了。”
“是啊，上官大人生气的不得了。要不是凌儿给求情。恐怕咱们峨眉山早就被一把火给烧了。”静远说道。“拉着父亲下山了，二师妹，可算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从峨眉山山脚一路磕头上山的。”
马月茹抢着说道“对，对，对，对，要不是二师姐这么有诚意师父也不能收下她。嘿嘿，只是我捡了个便宜，当时我也要上山拜师学艺，半路遇见二师姐问起此事。才一同上山的。”挠着脑袋傻笑着。
上官凌儿咯咯的笑道“你还不好好谢谢我？！”
马月茹继续傻笑着，只是声音更大了些。
上官凌儿看着兰若心问道“脏丫头，你是怎么拜师的？”
兰若心于是把经过说了一边。
上官凌儿嘲笑道“原来是峨眉弃徒的收养女啊。”
静远拦着她道“既然来了，大家都要和平相处。你我都是好姐妹。”
上官凌儿‘哼’的一声走开了。
静远笑道“别理她，她平日就这样。但人还是不错的。”
“对啊，平时对我可好了，总和我偷着去摘野果子吃。”马月茹说道。
静远道“咱们既然同门，就要如同一家人一样亲近。自然也是应该的。”
兰若心点了点头。
六年的光景一瞬即逝。早晨第一遍钟声响起，兰若心洗漱完毕喊着“大师姐，大师姐，快走啊。要迟到了。”
静远和她住的很近，兰若心喊了半天也没人回答，好奇着走进了大师姐的房间。看见静远只穿着内衣趴在床上手捂着肚子。咬牙低着头，头上全是豆大的汗水。
兰若心问道“大师姐，你怎么了？”
静远咬着牙回答道“怕是天葵来了。昨日忘记准备草药了。”
兰若心不明白怎么回事，接着问“天葵是什么啊。”
静远疼痛难忍道“等过两年你就知道了。早课我怕是去不了了。”
兰若心想了想“不怕，大师姐。”于是拿起了静远的外衣就直奔大殿。
一边跑着，一边把自己打扮的和大师姐模样类似。站在了大殿静远的位置上。个子本来就比静远矮上不少，兰若心使劲儿的翘着脚。
马月茹看了一眼，瞧瞧的说“你站错位置了，这是……”
兰若心捂住她的嘴‘嘘’的一声，示意不要再说话了。
上官凌儿撇了一眼坏坏的偷笑着。
清蕴师太准备开始早课，两旁就坐的都是清字辈的长者。
“肃静。”负责秩序的清怡师太喊道。
“师父！弟子有事禀告！”上官凌儿道
清蕴师太道“何事？”
上官凌儿抢话道“报告师父！大师姐没来，是兰若心顶替的。”眼睛偷偷的瞪着兰若心。
马月茹傻傻的看着，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蕴师太道“此事我早已知晓，何来你插言！”严厉的训斥道“静远天葵已至，我本知晓。兰若心知情不报，冒名顶替。量你心是好的，但是没有规矩。罚你去‘峨眉别院打扫面壁七日！’”随后冲着清淼师太点了点头。
上官凌儿用力的憋着笑。身子微微耸动。
随后听见清蕴师太继续喝道“上官凌儿，你既然知道此事，为何不上报？反而在大殿之上胡乱喧哗，你同兰若心一起去‘峨眉别院’吧！”
上官凌儿瞪大了眼睛道“我……”还想解释一番。
清蕴师太打断说道“再狡辩罚你十日！”
上官凌儿气氛着不敢在出声，狠狠的瞪着兰若心。
一旁就坐的清淼师太拉过兰若心和上官凌儿，带出了大殿送往峨眉别院。
这峨眉别院说是别院，实际则是惩罚弟子的一个‘囚室’。
三人走出大殿从平时练武的平地右侧石门穿过，经过一个狭窄的山洞，一路向上爬来到了峨眉别院。推开石门一看，简陋至极。散落的小院还不如慈云庵大小，一间狭小的房间。二人被放到此处。清淼师太转身离开，关上石门下山去了。
上官凌儿骂道“死丫头，都是你不好，休想睡这房间。”说这跑进了房间嚷道“脏丫头，你好好打扫。本姑娘要睡个回笼觉！”
兰若心也不与争辩。默默的拿起扫帚打扫小院。中午时分也未见有人前来送餐，直至黄昏才听见石门‘咔咔’两声，马月茹拿着大篮子走了出来。
“二师姐，小师妹，我给你们送饭来了，你们不要吵架啊。我先下去了，清淼师叔发现我待久了会罚我的。”马月茹说完转身离开了。
用过晚饭后，兰若心打算就在这小院的夹角安顿一夜。
上官凌儿在小屋内越想越来气，一个健步跃到兰若心身边就是一脚。兰若心正在收拾夹角，乎听得背后恶风不善，便往左侧一滚躲开了。上官凌儿一看没打到，更是恼火，一招西子携琴，左手打向腰间，右手插向眼睛。兰若心还一招嫦娥奔月，双手一上一下嫁开，并向上一跃右脚踢去上官凌儿胸前。上官凌儿一见要是吃亏。急忙收双手抓住兰若心双脚用力向前推。兰若心由于在空中难以找平衡，被这一推边撞到了小屋的墙边。这小屋着实是有年头了。被这一撞上面的稻草哗哗的往下掉。落到兰若心一身。
上官凌儿笑的已经捂着肚子了。“脏丫头，名副其实的脏丫头，哈哈哈”随即又拿起身边的扫帚使一招白鹤点地，照着兰若心头上打去。此时兰若心躲闪不急又被打了一扫帚。也顿时气氛。抖了抖秀发，拍拍身上的尘土和稻草。恭敬的说道“师父，二师姐欺负我。”
上官凌儿一听吓的着实不轻，“呀”的一声，急忙扔了扫帚回头一看。兰若心此时悄然的上前就是一个嘴巴。上官凌儿已经明白过了。义愤填膺的她一拳冲着兰若心脑袋就是一拳。兰若心缩颈藏头右手直奔上官凌儿腰眼打去。上官凌儿急忙一个仙姑泛舟，重心向后一移。随即右脚跺地左脚轮起内扣。把兰若心这一拳踢开。左脚顺势在身前站稳，身子往前下低去，后脚倒着踹向兰若心。这一招‘仙女临凡’使得着实漂亮。兰若心右手被踢开正觉得疼，忽然看到上官凌儿身子前倾，心想不好，急忙双手变掌向前面推去挡开了上官凌儿的后脚掌。急匆匆的向后一跃。原来这招仙女林凡，后脚只是前招，身子前倾后手随即攻打下盘。平日里大家一起练功，兰若心早知道这招怕下盘中招，所以跃开。不料上官凌儿身子并未起身，双手一见被识破直接一个前空翻，左脚砸向兰若心头部，兰若心刚站稳急忙提腿上架。双脚一脚把上官凌儿架开了。上官凌儿岂能善罢甘休，借着兰若心的力道直接一个后空翻双手掏向兰若心咽喉，兰若心双手上架，上官凌儿这招实为虚招，双脚站稳，左手去抓兰若心右手。右手去抓兰若心左手。兰若心一愣双手被擒，同时上官凌儿左脚一扫，一个仙女彩花便把兰若心打倒在地。随后上去又是一脚。
上官凌儿骂道“你个死丫头，竟敢偷袭我。看我不打死你。”骂着踹着。感觉出了点气继续道“今天你要把房屋修好。”
兰若心反驳道“等出去了，师父知道一定会责骂你的。”
上官凌儿道“呵呵，这就咱们俩，谁能知道。哈哈哈，出去后，我撕破衣服，说你打的我。嘎嘎。”于是坐在一旁指点兰若心修缮屋顶。
兰若心爬到屋顶，这上面真是没地方下脚，迈出一步又怕踩坏了另一个地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房几之上“二师姐，递给我点稻草好吗？我倘若再下去拿，恐怕这房顶就要不得了。”
上官凌儿无奈找寻稻草，忽然眼睛一动，把稻草里面混入扫帚。然后扎好扔向兰若心。
兰若心身手去接，突然扫帚把打了过来，一个不留神“啊”的一声，被扫帚击中落入屋后一个大树上，衣服被挂在树杈上面动弹不得。这小屋后面原有一颗参天大树。树枝茂密。这大树长在悬崖峭壁的边上。向下看去全是错落的树枝，再下面云雾缭绕。怕是这悬崖比峨眉山还要长。吓得兰若心一身冷汗。
上官凌儿得意的道“让你今晚吃吃苦头，叫你敢打师姐。明早姐姐我睡好了再救你下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笑着走进的小屋。越想越开心。时不时笑出声来。
听到外面喊道“二师姐，快救我下来。”
上官凌儿越发的开心，也不答话心想‘活该让你吃点苦头。不知不觉的睡觉了。
正在熟睡突然听见‘咔嚓’一声，紧接着又是“啊”的一声。
上官凌儿惊醒暗道‘不好’急忙出去一看，树枝已经断裂。零零碎碎的布条挂在上面。走到大树近前一看。峭壁之上断了好些树枝也是挂着破碎的布条。这一下上官凌儿可害怕起来，不由得哭了起来“兰若心，我只是和斗气，没想杀死你。对不起……”随后抽泣着。一声比一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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