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波
病房里，华鹏起叹息：
“曲娇娇不是普通女孩，她是曲万盛的掌上明珠，跟伊阳的恋情曝光后，曲老板曾经派人警告过你弟弟，让他不要痴心妄想。”
伊月忿忿：“曲老板看不上我弟弟，棒打鸳鸯不成，就把他抓起来折磨，逼他跟曲娇娇分手？”
华鹏起苦笑：“曲老板只有曲娇娇一个女儿，爱若珍宝，一直在撮合她和某位公子哥，现在被你弟弟插一脚，各方面都难堪。”
伊月不服气：“我弟弟也不差啊，有才华，有志气，有颜值，怎么到了曲老板眼里，就成了妄想吃天鹅肉的癞□□？”
阚东成溜过来插一嘴：“你弟弟好高骛远，夸夸其谈，不是癞□□是什么？顶多算个好看点的癞□□，妄想当曲万盛的女婿？白日做梦！”
华鹏起也劝她：“伊大夫，今天我能从曲老板手里救人，明天不一定能从那位公子哥手里救人，你好好劝劝你弟弟。”
伊月正想问那位“公子哥”是何方神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老妈田碧云打来的，刚一接通就劈头盖脸地骂女儿，恶毒话自来水一样突突往外冒，听得阚东成皱眉。
伊阳顾不得包扎伤口，抢过姐姐的手机怼回去：
“妈！我好好的你非得咒我出事啊？……周末没回家？我和同学想做生意，周末去外地调查市场了……我那么大一人，又是男人，谁拐我干嘛啊？我不拐别人就不错了……我晚上还要在学校听讲座，没空回家，最近都没空！我姐也没空！妈我求求你，没事别整天骚扰我们行不行？好好跳你的舞，忙你店里的生意，多挣钱，攒着，我娶媳妇的彩礼可贵！”
挂断电话，伊阳小心地叮嘱伊月：“姐，你别听咱妈瞎嚷嚷，千万别回家去，她唠叨个没完不说，万一你说露馅了……妈肯定要闹到学校，没事惹出事！”
伊月哭笑不得，戳着弟弟的脑门教训：“你女朋友的爸爸太霸道了，伺候不起赶紧分了，别惹祸上身。”
“别介啊，姐，娇娇和我是真爱，谁阻拦都没用！”
阚东成嗤笑：“傻小子，曲女神是有未婚夫的，脖子上还戴着人家送的婚戒，你算哪头蒜，敢从鳄鱼嘴里抢天鹅肉？”
伊阳：“……”
风波落定，伊月对华鹏起千恩万谢，本以为他高冷，原来外冷内热，两人聊得很投缘。
阚东成不高兴了，板着脸把她撵出天一号病号，反锁房门，跟华鹏起密谈：
“怎么回事？”
华鹏起苦笑：“我这边还没动手，那小子先落别人网里了。”
阚东成冷笑：“曲万盛那老狐狸，凡事不肯出头，这次为了女儿豁出去了……让他先替我们探探路。”
“伊大夫的这个弟弟，看着夸夸其谈，好高骛远，骨子里有点血性，曲万盛折磨他用的那种脚镣，是罗马贵族惩罚奴隶用的款式，非常阴损，一般人受不了，他居然能熬下来。”
“曲万盛哪来的这种脚镣？”
“那位公子从梵蒂冈寄给他的，名义上是送礼，实际上是威胁。”
华鹏起提醒阚东成，曲千金的这位“未婚夫”，在云海横行霸道，年纪不大劣迹斑斑，要不是有人手眼通天替他遮掩善后，坐牢都嫌轻。
“东子，真打算为了伊大夫跟他怼上？”
“怼上就怼上，我不惯这种恶少脾气，况且有他在前边，咱们不用当恶少了。”
华鹏远苦笑：“那咱们给伊阳支好的那张网……什么打算？”
“先支着，看情况吧。我答应帮你做的事，收购米兰珠宝公司Bullaty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已经交割完毕，境外垫付两亿欧元，你折算美元，分三次还给我。”
华鹏起微微激动：“华蝶……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授意布兰奇珠宝的亚太区负责人，派她来中国开拓市场，最迟下个礼拜，她就……”
正说着话，凶鸟推门进来，“东哥，小关院长回来了，正跟宋小姐吵架，华小姐……也在场。”
华鹏起瞬间从沙发上起身，沉着脸往门外走。
阚东成拉住他：“别过去，等等看情况。”
他边说边转脸问凶鸟：“关山跟宋紫蘅，吵什么？”
“他说宋大小姐无理取闹，干涉他的私人生活，让她马上搬出去，把宿舍还给伊大夫……”
阚东成气笑了：“这么有种？！”
凶鸟嘿嘿笑，说小关院长还埋怨宋大小姐多事，不该带华小姐回云海，劝华小姐马上回法国，云海不该是她回来的地方。
华鹏起面色暗沉，又要往门外走，阚东成拽住他：
“你不能去，去了只会让事情更乱……我去。”
阚东成去晚了一步，没赶上吵架现场，只看见向来温润从容的小关院长，铁青着脸从东华高职宿舍区走回来，沿途有人打招呼也不停步。
狭路相逢。
阚东成不动，关山也停下，他打量几眼阚东成，冷声质问：
“宋紫蘅心里想什么……我明白，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阚东成开门见山：“伊月是我的。”
关山笑了：“阚公子，我想跟你说的，也是这句话！”
不欢而散。
东华医院的八卦之风，刮得前所未有的猛。
一向温文儒雅的小关院长，对所有明里暗里探询他跟宋紫蘅关系的话题概不回应，一门心思准备朗朗的手术，定在本月底进行，选定伊月做手术助理。
罗笠人也宣布，同日为他的“科研患者”做手术，助理人选……待定。
伊月担心姬雅再被罗笠人诱骗，摇着关山的胳膊央求：“小关院长，让姬雅也做你的手术助理吧？哪怕不能在论文上署名也行。”
关山面色如常：“我只需要一个助理。”
伊月不满：“那我把助理的名额让出来行不行？”
“不行。”
伊月树熊一样缠着他，“你是不是看不起姬雅？她只是一时做错事，都怪那个罗笠人……”
关山无奈，刮着她的鼻尖劝，“我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手术助理这种事，全看主刀医生选择谁，就算我是副院长，也不能越过罗主任，替他做决定。”
伊月不死心：“那姬雅转正的事——”
“院里名额有限，要慢慢协调解决。”
……
伊月郁郁离开，没看见躲在拐角啜泣的姬雅，却看见了阚东成，以为他在偷听，立刻火大：
“你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捉奸。”
伊月：“……”
“伊大夫，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关山是你隔了好几级的领导，是有妇之夫！你懂不懂什么是瓜田李下，什么是避嫌？大白天抱着院领导说悄悄话，讨人情，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伊月面色涨红：“要你管？！”
终究是心虚，她反诘的底气不足。
阚东成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嘲讽：“你那个闺蜜，识趣的话赶紧离开东华，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越陷越深。”
伊月气闷：“你想让姬雅去哪里？云海就这么几所好医院，她是名牌医大的硕士，心高气傲，不肯自降身价去社区医院，就算想去人家也未必肯要，她留在东华实习……说不定还有出头的机会。”
阚东成冷嗤：“做梦！”
伊月气恼她看扁闺蜜，分辩说出头靠的是实力和努力，姬雅有实力也肯努力，早晚能出头！
阚东成气人地“哦”了一声，“那么请问伊大夫，你出头……比如说保博吧，靠的都是实力和努力吗？”
“当然！我成绩好，肯努力，样样都比别人出色……你别小瞧人！”
伊月迷之自信。
阚东成满脸不屑：“你成绩好？是第一第二吗？你们那一届的第一第二名都保博了吗？”
伊月一愣，她在医大的成绩虽然不错，距离第一第二还有点距离，勉强算班级前十，院系前二十，姬雅的排名在五十开外。
只论成绩，伊月有点悬，但保博不单单只看成绩，还要“综合评定”，看论文发表的数量和质量，看是否是院系干部，看是否积极向上……
阚东成拿起手机，翻出一个H5给她看，“这是你们系主任做的本届学生就业汇总，看看那些成绩比你更好，实力比你更强的学霸，都去了哪里。”
姬雅心虚地瞥了一眼，垂头不吱声。
在这份汇总里，姬雅在东华遥遥无期的实习遭遇，并不算多委屈，很多人求之不得，私下里还要羡慕她。
伊月面色讪讪，不甘心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抛出独门杀手锏：
“只论成绩，我确实不是第一第二，但也名列前茅，我硕士期间发表的论文最多，质量最好，而且我还有全系所有教授签了字的推荐书，我们这一届两百人，只有我和另外一位学长有这份荣誉。”
阚东成笑得邪佞，“确实是难得的殊荣，那伊大夫你知不知道，为了能让你得到这份殊荣，你们院系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被迫提前退了休？”
伊月不敢置信：“这……不可能！”
阚东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曾墨雅教授，因为看不惯你作弊，不肯在你那份推荐书上签名，被人在医大论坛上曝光，说她患有一级老年痴呆，不宜继续担任教学职务和领导职务，被迫退休。”
伊月不服：“只要她患病的事实不是捏造，她就……应该退休。”
“伊大夫，为了给你清扫障碍，一位资深教授被迫隐退，就因为她对你有成见……”
伊月爆发：“曾墨雅教授对我不是有成见，是有偏见！跟你对我一样有偏见！”
阚东成对伊月的抓狂视若不见，继续揭发：“曾教授不肯在你的推荐书上签名，原因是你曾经挂过她的课——”
“不是的！我没有——”
伊月急得咬舌尖，阚东成自顾往下说：
“挂过她的课也就算了，更奇葩的是你居然能用补考的成绩，参加评选奖学金！还拿了一等！伊大夫，医大是为你一个人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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