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骂人
卫二小姐看着其中一个着紫色衣裙的女子，廖云儿，她在心里默念道。
廖家的大小姐，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崔家儿媳的第一人选。
红衣女子见她竟似没听到一般，不觉有些纳闷，也太安静了。
照以往的脾气，听到这样的话卫二小姐早就气得大呼小叫了，怎么不叫不吵的，是被廖云儿推下河吓怕了吗？
不过，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发脾气。
“卫芊芊，我知道你心里嫉妒云儿，可是人家崔公子看不上你，你也不能死皮赖脸的倒贴呀，听说你还给崔公子送香囊，让人家赶了出来，唉，我都替你丢人。”红衣女子知道卫芊芊最在意的是什么，又洋洋自得的说。
卫二小姐终于开始看向红衣女子，这是谁？她在脑中思索着，柳青青，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为了巴结廖云儿，每次见面都会让她难堪，然后让她不顾体面的大吵大闹，成为世家小姐们的笑柄。
她的出事与这个柳青青有没有关系？她想到。
“你哑巴了还是傻了，没听见我给你说话吗？”柳青青有些急了，这个卫芊芊，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难道真的是掉到水里变傻了？可看眼神又不像，总之哪里都看着奇怪。
“柳青青，不可以随便骂人，你爹没教过你吗？”卫二小姐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不急不缓，语气柔和，但说出的话却令柳青青非常生气。
这个卫芊芊，是说她没有教养吗？
“你给我住口”柳青青反击，“你这样不知羞耻的人懂什么教养，你给崔公子送香囊的时候怎么不谈教养了？你这是私相授受！”
怎么样，没话可说了吧，提到崔公子就不行了吧，等你名声败坏了，看你怎么在暨南城找婆家，柳青青恨恨得想到。
柳青青似乎又找回了心理优势。
卫二小姐似乎也有些呆愣，她竟然干过这种事？怪不得卫芊芊的名声会这么臭，不过，既然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卫二小姐仍然不会纠结，她略一思索，柔柔的声音响起：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狂童之狂尔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
子不我思，岂无他士?
狂童之狂尔尔!”
声音依然不急不缓，婉转轻柔，听上去像是在读诗，又像是在吟唱歌谣。
众人一时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没听懂！
柳青青也愣在那里，问询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廖云儿。
廖云儿有些惊讶，这是一首诗，而且是一首上古文法的诗。
这种文辞的诗歌她在史书里见过记载，是从哥哥那里借来看的一本《诗史》，只是没想到一向不学无术的卫芊芊也能作出这种诗，卫家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才学了？
柳青青见廖云儿没有理她，憋不住了，大声嚷道：“卫芊芊，你叽里咕噜得说什么呢，是不是还对崔公子不死心？”
“她已经死心了，”一旁廖云儿清亮的声音响起，“她说既然崔公子不喜欢她，不把她放在心上，那她从今往后会喜欢别人，不再喜欢这个糊涂虫了！”
什么？！
众女子顿时都呆住了，不喜欢崔公子？崔公子是糊涂虫？！
老天！这个卫芊芊是傻了还是呆了，竟然敢这么说崔公子？！
卫二小姐似乎并未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从前喜欢一个人，现在又不喜欢这个人了，说出来这有什么？
“好了，廖云儿，以后崔公子是你的了，你们”，她扫视这群女子一眼，“不要再来烦我！”
卫二小姐说完这句话，似乎是解决了一件麻烦事一般，拉着还有些懵的丫头阔步走了。
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小姐们。
“你们听到她说什么了吗？她不喜欢崔公子了，还说崔公子是允儿的！”其中一个小姐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又听到了令她吃惊的话。
这么说怎么好像她把崔公子让给廖云儿一般？又好像崔公子是什么好玩的物品一般！
“我耳朵没聋”廖云儿没好气得说，心里窝着火，却又不知道如何发。
都怪柳青青，上次就是她出的主意，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父亲还是责问了她几句。
这次又是柳青青说要痛打落水狗，让卫芊芊不敢再出门，结果，卫芊芊没什么事，她的脸面却受到了影响，而且还牵连了崔家。
接下来，估计整个暨南城都知道了，卫芊芊看不上崔公子，把他让给了廖家小姐。
“回去了”廖云儿兴致全无，以后不能去招惹这种泼皮，惹上了弄得自己一身腥。
柳青青见廖云儿不高兴了，赶忙跟上去陪好话，心里对卫芊芊恨得更加牙根痒痒。
卫二小姐被这群女子也扰了兴致，本来还想去卫家铺子里看看，现在干脆直接回家了。
“羽儿，我和柳青青从前有过节？”卫二小姐边走边问道。
羽儿知道小姐有些事情记不清了，便将卫芊芊从前是如何瞧不起柳青青，当众嘲笑柳青青的衣裙样式土气，又对柳青青的发饰大加批判，让柳青青在众小姐面前下不来台，从那以后二人便成了仇敌。
“哦，原来如此”卫二小姐道，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会产生这么大的仇恨吗？她心里有些不明白这些小姑娘的想法。
羽儿刚刚一直憋着没敢问，现在见小姐说话了，赶忙说道：“小姐，刚刚你那些话是不是诓她们的？她们都傻了，都被小姐骗了，哈哈，还是小姐厉害！”
这次卫二小姐认真得看着羽儿：“不是骗，是真的。”
“什么？！小姐真的不喜欢崔公子了？”羽儿惊呼，又有些纳闷，原来崔公子在小姐心里可是神仙一样，现在怎么忽然不喜欢了？
羽儿灵光一现，忽然明白了！原来如此！肯定和告示上画的那个公子有关，对，小姐现在又喜欢那个画像上的公子了！
羽儿觉得自己真聪明，虽然小姐不说，但她什么都能猜到。
“从来没认识过，何谈喜不喜欢？”卫二小姐并不知道自己的丫头在想什么。她又开口解释道：“羽儿，死过一次我才明白，只有身边的人最珍贵。过去的我太任性，从今往后，不管什么公子，都不要给我提了。”
羽儿这次痛快得应了声是，又道：“小姐，我都明白了，以后小姐喜欢谁羽儿就喜欢谁，小姐不喜欢的，羽儿也不喜欢。”
崔公子，对不住了，虽然你长得比那个画像上的公子好看，但谁让我家小姐不喜欢了呢，羽儿在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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