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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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仇听得心中微动，说起来这五年中他们一直悄悄往宫里埋钉子，可惜楚君衡的暗卫实在厉害，再加上秦嵩那狗贼也不是省油的灯，除了沈太后留给公子的影卫，没有几个人能占住有利的位置。
但公子的影卫作用极大，若一股脑派到皇宫做眼线，又实在不值得，更何况公子还有别的计划，若是能直接在林皇后身边安插上自己人，可以一下子省去许多麻烦！
看来他回头要找人将这个林皇后盯紧了，说不定这就如公子所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他这里正思量着，又听那边楚君廓问道：“秦嵩还在暗中关照兵部的人？”
阿仇连忙应道：“确实接连帮了兵部尚书廖忠达几个小忙，不过我看廖忠达似乎并不怎么领情！倒是五城兵马司和西山大营的几位正副指挥使最近得了不少提点，我看着对秦嵩狗贼倒是有些意动。”
楚君廓闻言，笑了笑：“等了这么久，这厮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阿仇也道：“谁都知道兵权至关重要，属下一直不懂，秦嵩狗贼为何等到今日才开始着手拉拢这些武将？”
楚君廓点头道：“他自然不愿意一直等着！”
“项叔，别看我那皇兄浑浑噩噩的，到底是我父皇的儿子，天生对兵权就存了几分热忱，所以朝中许多事可以一概不闻不问，唯独涉及兵权的一切抓的比什么都牢靠！”
“秦嵩插手朝政，唯独兵部这一块始终阻力不小，秦嵩一直没有动手，并不是因为廖忠达是铁板一块，而是西北有抵御乌厥的外公、东南有精通水战的佟老将军，这一南一北的铁骑驻守，遥相呼应，牵制住了那些别有用心之徒，所以他才一直没有与我皇兄硬碰硬。”
“可惜我皇兄一向不食人间烟火，自认为抓牢了兵权，便可以万事尽在掌握之中，丝毫不记得再坚毅勇猛的士兵也要一日三餐温饱无忧才能有力气打仗。”
“他抓着一个兵部，却对管着天下兵马粮袋子的户部半点不经心，让廖忠达做了对得起他的忠臣不假，可面对下边，也成了要不来军需粮饷的无能之辈，让那些手握兵马的武将怨气不小。”
“廖忠达腹背受敌，动弹不得，秦嵩不必出手，也能将其变成一枚废棋！这样的情况下，他无论做什么都及不上一个‘等’字！”
阿仇点了点头，秦嵩狗贼最是奸猾，从不做无用之功，一个楚君衡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只要镇国公和郭老将军在，他就是天大的野心，也不敢随意乱动！
那厢楚君廓又道：“但是这几年我外公和佟老将军年事渐高，尤其佟老将军这几年几乎年年旧伤复发，每次复发都要缠绵病榻许久，这对秦嵩来说绝对算是好事。”
“而且长安这边，皇兄行事越来越没有章法，如果从前他是凡事不闻不问，现在便是不管不顾，这样的变化最是危险，因为你不知道他下一刻想要做什么，又能做出什么！”
“秦嵩能有今天，与他自己心狠手辣、费心钻营密不可分，但是说穿了，与皇兄的纵容也脱不开干系。”
“如果我是秦嵩，有没有那份谋朝篡位的心先不说，不惜任何代价保住现在的一切才是最关键的！而想要争夺上位，兵权才是根本，秦嵩手上没有兵马，就永远受制于人。”
而且还有一点，世人都道秦嵩之所以权倾朝野却一直未反是因为膝下子嗣不丰，唯一的嫡子还是半残之人，一生不能出仕，纵使秦嵩野心勃勃，怎奈后继无人，他便是争得个天下又如何！
只可惜他们忘了一点，那就是为人父母爱护子女的决心，秦嵩可能会因为后继无人而放弃争权夺利，也有可能为了保护唯一的子嗣选择铤而走险。
在他看来，秦嵩树敌太多，他死之后，他那半残的嫡子必然命不久矣，可若是他有法子把唯一的儿子送上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位置，让整个天楚改朝换代，到那时又有何人能轻易动他们父子一根汗毛？
他的影卫查到秦嵩身边的军师这几年也为他搜罗了些美貌妾室，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是，秦嵩已经不再年轻了，也许他在苦等机会、伺机而动，别人也未尝没有抱持这样的想法！
所以秦嵩开始准备动手，他一点也不吃惊。
阿仇听罢却皱眉道：“依公子看，倘若秦嵩狗贼收复了京畿一带的守军，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对付国公爷和佟老将军？”
“没有那么快！”他将玉白的面孔微微转向阿仇的位置。
“能在京畿一带站住脚的武官可不是一帮只会耍刀弄枪的武夫，他们精明着呢！秦嵩看出我外公和佟老将军精力不济，他们也同样会观望，不会那么早站队，如果我外公和佟老将军能屹立不倒，他们自然不会为了秦嵩先做那出头的椽子。”
“如果被我皇兄看出他们有异心，下场可想而知，这些年，我皇兄的手段可是越发狠辣了。”
阿仇仍道：“公子，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秦嵩狗贼上蹿下跳搅弄人心？”
楚君廓闻言却是唇角微扬，竟难得显出几分愉悦来。
“祸兮福所倚。我正担心皇兄按捺不住想动外公和舅舅，如今秦嵩有了动作，自然该叫皇兄看看，唯有沈家才是无论何时何地都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人！如此也省却了我另行布置的麻烦。”
阿仇点了点头，国公爷和佟老将军戎马一生，是天楚稳定的基石，越是这个时候，越该以两位忠心耿耿的老将军为重。
至于秦嵩这厮，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取了他的性命，这狗贼一生作恶多端，不该这么便宜了他！
楚君廓像是能“看”透他心中所想，所以微微一笑。
“项叔，莫心急，我们一样一样来，越是噙满鲜血的债，越该细细的清算。”
阿仇心下微定，公子的话也正是他心中所想，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眼前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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