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查案
皇城司?老夫人有些惊讶,怎么跑到暨南城来抓人了?而且还大半夜得跑到卫家来。
不过,这腰牌她一眼便已认出,这的确是皇城司,既如此,她不能阻拦。
“请各房的夫人和小姐都起来吧,让大人们好好搜查。”卫老夫人不再多问,直接吩咐陈管家,又朝几人道:“大人,请吧!”
皇城司,那可是不归三衙管理、直属皇上的机构,他们办案,便是朝中一等大员也不敢违抗,何况她这小小的卫家?
几人见卫老夫人如此配合,倒也毫不客气,挨个在屋子里搜寻起来,这么大的宅院,四五个人搜寻得却丝毫不费力气,很快几人便汇集到院中,“大人,没有”。
“难道他会遁地不成....”为首的黑衣人自言自语道,“明明看到他跑进了院子”
却没有再为难手下人,他们既然说没有,那便是说那人真的已不在这里,这几个人可是缉拿司的高手。
“叨扰了!”黑衣人干脆利落,此处找不到,便没必要停留,朝卫老夫人一拱手,几人很快离开卫家,消失在夜色中。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似乎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此时院中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陈管家抚着胸,终于走了,妈呀,刚才快把他吓死了,这些人的身上带着浓重的杀气,眼睛似毒蛇一般,看到人身上只觉得阴冷恐惧,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惹怒了他们被捅上几刀。
院子里其他的人也都没好到哪儿去,刚刚都大气都不敢出,看门的下人现在提着灯笼的手还在发抖呢。
陈管家不由佩服得看着卫老夫人,刚刚老夫人一直不慌不乱,有礼有节,应对得当,果然是将门出身啊!
此时卫老夫人已经吩咐下人将院门关好,又吩咐陈管家和几个仆妇送夫人和小姐们都回去歇着,便回了落梅苑。
其他人虽然觉得奇怪,但都没敢说什么,只有卫秀宁不高兴得嘟囔着“都是些什么人啊,不说清楚就乱闯民宅,这分明是强盗行径嘛”。
她也就是见人都走了才敢出声,刚才可是吓得脸都白了。一旁的卫秀妍听了赶忙叫她闭嘴。
那可是皇城司,卫秀妍听祖父说过的,在京城里都没人敢得罪他们,他们小小的卫家被查案搜查算什么。幸好没被他们搜出什么来,算是卫家走运,若是被他们发现什么,卫家可就完了。
落梅苑内,卫老夫人端坐在房中,脸上丝毫不见睡意,“敛秋,你说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敛秋知道卫老夫人的担心,走过去给卫老夫人倒了杯茶,“老夫人,这事应该和咱没有关系,皇城司的那些人,最喜欢到处抓人,今天碰巧到了咱这儿,明天说不定又跑到别家去了,这不是常有的事”。
卫老夫人却有些心神不定,似是陷入沉思,忽然又开口道:“你说,会不会是为了那个人?”
敛秋听了吓了一跳,走到门边听了听,外面一片沉寂,偶有一两声鸟啼,又走回到桌前轻声答道:“老夫人,您放心吧,那个人聪明得很,哪能跑到这里来,还是歇着吧,明天找个人到府衙打听一下就都清楚了。”
卫二小姐一夜好梦。
昨夜皇城司的搜查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惊扰,她只着亵衣批了一件外袍,头发还有些散乱得看着黑衣人在她的房间里四处查看,动作熟稔又利落,她竟然又感觉到了京城的熟悉的气息,皇城司啊,沈靖忠的府衙呢!
黑衣人搜完出门的时候,有些意外得看了她一眼,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在他面前如此自在随意,不惊不惧,他们身上的煞气,便是朝中那些大臣们见了也会发抖,这个小姑娘难道不怕吗?
卫二小姐却并没注意,或者并不在意。皇城司的人,她太熟悉了。
元朔六年,皇上为了行方便之事,在左承天门内设置了独立与其他机构的皇城司,这个专门设立的秘密机构,完全掌握在皇上自己手中,除了皇上,谁都无法指挥他们。
沈靖忠那时候还只是刑部的掌刑司,却被皇上看中,做了皇城司的提督,在他的掌管下,皇城司遍布京城的角角落落,下至花街柳巷、上至大臣,都有其人手安插在内,替皇上探听大小消息,势力逐渐扩张变大,朝臣们都敬而远之。
任何人只要惹到了皇城司,那就是死路一条。
但她自然不会怕的。因为沈靖忠曾是他父亲的部下,又与哥哥年龄相当,三个人自小便感情深厚。由于他父母早逝,父亲待他如子一般,而且她也知道,沈靖忠一直喜欢她。
为了讨她高兴,沈靖忠那时候经常带她到皇城司玩耍,向她展示自己的治人有方。那些人在她面前服服帖帖,自然没人敢对穆小姐不敬。
只是,曾经对她爱慕之人,却成为害得父母惨死的利器,父亲谋逆罪的关键罪证,便是皇城司搜到的一封书信。
至死她都不明白,穆家到底是哪一点让他如此痛恨,那么多年的交往,她竟从没发现,他原来是一条养不熟的狼。
往事想来只有难过,她以为自己会痛苦得一夜无眠,谁知,重新上床之后,她竟然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的暨南城,一切风平浪静,但卫老夫人托人到县衙打探来的消息,却截然不同。
“说是昨夜上头连夜来人了,正在缉拿逃犯,好几家都被搜过了”陈管家正在卫老夫人房中回话。
“哦,什么逃犯?”卫老夫人问道。
“就是城墙上贴着的那个,死了的安乐侯的儿子,穆英。”陈管家悄声道。
石头村。夜晚的木屋里,黑脸大汉打了盆水,“哗啦哗啦”几把将脸洗干净,昏暗的灯光下却露出一张清秀俊朗的年轻面容。
“小爷我容易吗,为了那点东西不光要把我英俊的脸藏起来,还要跟着这群傻子装疯卖傻”,年轻人边用帕子擦脸,边嘟囔着,仔细看来,这张脸与城墙上贴的那张画像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翻了翻桌上的包袱,里面只剩下几块木炭和几枚铜板,这么快就没银子了,接下来怎么办,他似乎有些苦恼。
都是因为给了那些人做盘缠。想到这里又嘴角上扬,哼哼,不能在这里白忙活,放那些人回去给臭皇帝添添堵也不赖。
想到这里翻身一跳上了床,床板发出“吱呀”一声响。他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又从怀里拿出那块羊皮图纸,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看了起来,心里暗暗琢磨,都找了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找到这上面标的地方,到底是不是这座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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