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等待
“这就把门关了?”陈三干瞪眼,有点傻了,“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让我们进去感恩么,套路不对啊。”
陈三直犯嘀咕,狗子几人也呆若木鸡。“三哥,这下怎么办?”二蛋子问。
“咋办……凉拌!”陈三摇头,脸上神色不怎么好,他看着被关了的门,也没了主意,只得道:“走吧,今天先回去罢。”
几人也只好听陈三的,只能跟着他走了。而狗子他们几个,脸上也没了来时的兴高采烈,一个个焉哒哒的,仿佛斗败的公鸡模样。
回到破庙时,已经日上三竿,庙里头也没有其他乞丐在,他们中午也没吃饭,此时饿的后背贴肚皮,都也想不说话了,各自找了地方,倒头就呼呼大睡。
毕竟,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
“三哥,快起来啦。”陈三是被人一阵摇晃,醒了过来。
“咋了?”迷糊糊的,看见二蛋子盯着自己,陈三问道。
“该出去讨食了。”二蛋子声音急促,有些担忧,“现在嘉庆城里的人都开始吃晚饭了,我们得赶紧到城里去,如果错过了时候,今晚上可没得吃。”
“嗯。”陈三应了声,急忙爬起来,他摸摸脸颊,发现头上的伤好了大半,不怎么疼了,“狗子他们呢?快叫他们一起去,不要错过了时间。”
“狗子哥他们,早就在庙外,就都等着你了。”狗子说道。
说罢,又看见陈三神色沮丧,知道他又想起了今早的事情,他连忙安慰:“三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今个儿没见着,明儿,后天,以后我们每天都去,总能见到白莲教人的人啊。”
二蛋子是这样想的,今天没见着人,也不代表以后见不到,白莲教的人又不会跑,他不明白陈三有什么担心的。
见二蛋子安慰他,陈三心里有些感动,脸上才挂起了笑容,“嗯,也是这个道理,以后每天我们都去,确实没啥值得不开心的。我们走罢,别让狗子他们等急了,中午没吃饭,下午可得多找些吃的呢。”
说完,昂首先出了庙门,果然见着狗子几人等在那里,打了招呼一声,带着他们往嘉庆城而去。
…………
陈三一行人走了良久,才到了嘉庆城外。
夕阳下,嘉庆城在落日的余晖下,被照耀的仿佛度了一层金光,闪闪发亮的,像一座金城。其中的风光,让人一见之下,目眩神离,忍不住沉迷。
陈三看着面前的嘉庆城,却没有欣赏风光的心情,心里想着的是,“白莲教的人,定留在了嘉庆城里,我就不相信了,会见不到你们,等着吧,我一定要加入你们,不达这个目的,誓不罢休。”
他暗暗发誓,捏紧了拳头,一副倔强的模样。
而这时,他却脱离了大队伍,前面狗子发觉了,连忙叫唤。
“三哥,你愣着干嘛,傻了啊。走,快进城啦。”
“你们才傻了。”陈三还嘴道,“我这就来了。”说完,这才一阵小跑,追了上去。
一进了城,城里的繁华就落入陈三的眼中。虽然这几年,大乾朝政治腐败,天下烽烟四起,不过,地处偏远的嘉庆,却没被战乱影响太多。
街上人水马龙,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地方的方言,让人觉得分外的热闹喧嚣。
“糖葫芦啦,糖葫芦,一文钱一串,不甜不要钱啦。”
“热包子,刚出炉的热包子,皮薄馅多啦,两文钱一个,快来买啊。”
不过虽然热闹,却和陈三等人关系不大。他们这群小乞儿,也没那个钱能买糖葫芦,热包子吃。几人也不东张西望,直往平时要饭的地方而去。
嘉庆城中的天桥市场,便是陈三几人的目的地了。这里的人最多,是乞讨的好去处。
一到了天桥,陈三几个,都拿着破碗,向过往的行人道,“好人,给些吃的吧。”他们要吃的往往是一群,让人见了怪可怜的,因此,半个时辰下来,也都要了许多吃的。
这其中,虽然大都是别人吃剩的,不要的零食,小吃。但是要的多了,也能吃饱。况且陈三等人也不挑食,给了什么,都往嘴里塞,半点也不肯浪费。
吃饱喝足之下,陈三一群小乞丐们,又连忙往回赶,不敢耽搁。大乾的法律,夜晚不让行人进出城门,是要进行宵禁的。若是回去的晚了,便不能出城了,而不能出城,就意味着回不去破庙,而回不去破庙,陈三几人就只有露宿街头。
好在陈三等人,也是乞讨多年的积年乞丐,只有以前刚乞讨时,没有经验,被拦住过一回,吃了亏后,后来也都大致能把握时间,没再被困住过。
这次,显然也是不差的,到了城门处,也还没关闭,陈三几个乞丐们,急匆匆的走出嘉庆城,安然回到了破庙里。
这时,庙里的乞丐们,也终于都回来了,他们有的已经睡了,有的却在聊天打发时间。那些没睡的,见了陈三等人进来,都把目光望着他们。
“小三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没睡的那群人中,都是些老乞丐们,他们受不得冬日里的寒风,也都没有睡意。而这时,其中却有一个老乞丐说话了,“可又是张三李四他们,又拦住了你们?”
说着说着,这老乞丐还叹了一口气,神色担忧:“哎,张三李四他们那群人,可万万不好惹,我知道你们几个少年脾气,有些冲动。不过若是遇着了他们,却要躲远一些才好,不可让他们遇到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三虽然不怎么同意老乞丐的观点,但也笑道:“没有的事儿,是今天要饭的时候,有些耽搁,这才回来的晚了,没遇着张三李四那伙人呢。”
心里却想,泼皮无赖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况且躲着有什么用处,躲得了初一,却躲得了十五么?
“嗯,那就没什么事了。”老乞丐又叮嘱一句,“要是遇到他们,可得躲远些,不可意气用事,免得又把他们招来,在庙里打砸一番。”
“恩,我知道了。”陈三应付道。
“这我就放心了。”老乞丐听了,这才满意,直不住点头,闭口不言。
而陈三见他不说话,也没有继续闲聊的兴趣,只见他对着狗子等人打了个招呼,走到平时睡觉的地方,闷头就睡。
………………
一连几天,陈三等人每日里讨了吃食过后,都要到城北那处小院去。他们这次再也没有上回那般冒失,直接去敲门问话,都只待在门外,一群人只眼巴巴的等着。
而他们这般行动,自然逃不过院子里那些人的眼光。
“香主,那群乞丐又来了。”
院子里,只坐着三人,一女两男。女的自然是白莲教香主,身穿白衣的女子,男的除了牛季之外,却还有另一个叫做王龙的侍卫。而那叫李护卫的汉子,却没有在。
“哦?”那香主女子坐在石凳上,白衣飘飘,只有薄薄的一层,在寒风刺骨的冬季,她脸色淡然,一点也不觉寒冷,“李护卫呢?怎么没来,去叫他出门把那几个乞丐领进来,我有事情吩咐。”
“嗯,我看是可以的,那几个乞丐,每天都来,经我观察,也见是个心诚的,我们那件事儿,正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才好办成。”一旁的牛季插话,显然知道女子所说的大事是什么。
“不过,叫李护卫显然不成的,他今早一直睡着,也没起来,说是昨日感染了风寒。”一旁沉默寡言的王龙,突然道。
“什么?”牛季听了王龙的话,脸色却是一变,本来平静的脸庞,顿时铁青:“他李青山武功高强,有搬运周天的修为,也会感染风寒?我看,他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这才借口不来。”
牛季因为那日与李护卫争吵,显然也还没消气,这时听得李护卫这般嚣张气焰,一下怒不可遏起来。
“牛季,临大事而不乱,这点小事,有什么值得动怒的?”白衣女子见牛季窝火,一直淡漠的表情,却突然转变,她板起脸,呵斥道:“你这样的性子,如何能够修成灵身?你是个读书人,更是应该能心如止水才对。”
听到白衣女子教训,牛季也不敢反驳,只好平静下来。
“王龙,你去叫李护卫起来,就说如今办大事的时机来了,叫他不要心急。”白衣女子又转过头,对王龙吩咐:“我们现在人手不足,是个缺陷,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门外的乞丐们,虽然出生低贱了些,却也可用,你去叫他考验一番,如果那群乞丐们还算成器,就让他们加入白莲教,补充些信徒教众才好。”
那叫王龙的汉子听了,只得照办,连起身,往院里一处偏房而去。
一会儿,王龙就和李护卫出来了。
李护卫见了白衣女子,也不行礼,他语气生硬,直接问道:“不知香主唤属下出来,有个什么事情,我今个得了风寒,却要修养,等闲的小事儿,却不要打扰麻烦我。”
李护卫这般态度,可惹毛了牛季,白衣女子还没说话,他便一马当先道:“李护卫这般好身体,也会得了风寒?这话说说,哄三岁小儿还行,又怎么拿来骗我等?”
牛季语气很冲,显然把刚才白衣女子教训他的话,给忘了一干二净。
“呵呵。”李护卫见牛季呛声,冷笑一声。
“我看,你连三岁小儿也不如!”
“你!”牛季大怒。
“你什么你,一个弱夫,连灵身也没修成的东西,却敢来质问我?
“你你你!”牛季显然被气着了,又连道三个你字。
“废物。”李护卫哼了一声。
眼见刘李二人,又要争吵起来,白衣女子终于发话。
“好了,不要吵了。”她挥了挥手,道,“李护卫,这次我找你来,却是有如何让朝廷大军退兵,不再攻打我白莲教总坛的法子,你听是不听?”
李护卫听到这个,眼睛一亮,不屑的表情顿时一收,他急呼道:“什么法子?”
“李护卫,你知道现任嘉庆县令是谁么?”见李护卫问道,白衣女子却没答话,反而问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是谁?”李护卫再问。
“嘉庆县令,洪子文也。”白衣女子回道,“你可知这洪子文,是何人也?”
“不知。”李护卫皱着眉头,不知道白衣女子到底要说什么。
“呵呵。”白衣女子笑了,对李护卫道:“洪子文,不过小小的嘉庆县令,自然一文不名,李护卫没听过,这是自然,不过想必,洪子文的老子,李护卫定然听过。”
“洪子文老子是谁?”李护卫问。
“洪天机。”白衣女子吐出三个字。
“什么!”李护卫一听,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洪天机,大乾朝的太师,他儿子怎会在嘉庆做县令,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白衣女子反问。
“这不合常理。”李护卫回答。
“不合常理,但却是事实。”白衣女子道,“这是我教最高机密,不会有错。”
“就算这是真的,那又和让朝廷退兵,有什么关系?”李护卫听得这是教中机密,也是信了,但他还是没有弄明白,洪子文和朝廷退兵有什么联系。
白衣女子见他迷惑,又吐出两个字,道:“人质。”
“明日,我们潜进嘉庆城县衙,抓了周子文做人质,到时再发消息,让大乾的太师得知了,必定让他投鼠忌器,不敢再攻打我教。”
“这却是个好办法。”李护卫沉思,“我听说,洪天机只有一子,若是那这洪子文性命威胁,他不得不就范。”
“是这个道理。”白衣女子又道,“不过要抓住周子文,可不容易,我们又不认识他,需要几个可靠的人,来为我们带路。”
李护卫听女子这样一说,他也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香主你是说,门外的那群乞丐?”
“不错!”白衣女子赞赏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何要你留意这些乞丐了吧?”
李护卫听了这些,显然心情大好,他突然拱手一礼,“前些日子,是李某人莽撞了,还请香主见谅,我这就出门去,领那群乞丐进来。”
说罢,便想转身就走,一副猴急模样。
“等等。”但白衣女子却又叫住他,“那群乞丐也不熟识,要给些考验,证明可靠了,这才能让他们进来见我。”她又加上一句,“至于怎么考验,就看李护卫的了。”
“属下晓得。”李护卫回了一句,这才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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