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过关
陈三背着人头,在街上走着。
那被布包裹的人头,还流淌着鲜血,把布都染红了,一片一片的,让人见了十分恐怖。
他刚才借酒意杀人,胆气十足,也没觉有甚害怕的,这时走在街上,被凛冽的寒风一吹,背后又背着一个染血的布裹,鲜血淋漓的,心里这才有些虚了。
“我竟然这般就杀了人!”
陈三摇了摇头,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平时胆子不小,但是要说杀了人,割了人头还用布裹着背了乱走,这样的事情,他可从来没有想过。
“果然是酒壮人胆,刀添杀气。”
感叹一句,又看自己这番模样,倒也有些古代侠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风范,不由得,却想起了以前看过的诗句来。
“我本楚狂人,性喜割人头,杀一人是罪,屠十人是雄,若屠百十万,便为雄中雄。”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的就回到小院外。
“咚咚咚。”
上前敲了门,不一会儿,门就被里面的狗子二蛋打开,陈三连闪身进去。
进了门,狗子二蛋他们都把陈三团团围住。
“三哥,办成了么?”
“受伤了没?”
众人都问着陈三。
“嗯。”陈三点头,问道:“那个李姓大哥呢?在哪里?我找他去交差,一会儿再与你们详说。”
“他就在院子里,都坐了好久了,那你快去吧。”狗子一指院子,说道。
陈三转眼望向院子里,果然见黑暗中,有一人独坐着,在那里饮酒。
“李大哥,喏,这就是你要的,看看吧,能不能做投名状?”
陈三走近,把背上的包裹解开,提着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向坐着的李姓大汉道。
“嗯,不错!小子,你有种,却没浪费了我的酒和刀。”对于陈三叫他李大哥,这样明显拉近关系的话语,大汉没说什么,反而夸奖了几句:“这投名状一关,算你们过了,我说话算话,今日有些晚了,明日便带你们去见女菩萨,让你们加入白莲教。”
说这话时,他也不看陈三提着的人头是谁,仿佛漠不关心的样子,仍然自顾自喝着酒。
那酒陈三一闻,有股独特的香味,明显也是猴儿酒。而大汉装酒的葫芦也有几寸高,比陈三身上的巴掌大小的葫芦,明显大了不知多少。
陈三看向酒葫芦的眼光,虽然很是隐蔽,但大汉却仍然发现了,他笑了一笑,突然道:“怎么,还想喝?味道怎么样?”
可能是今日陈三杀了人,不知怎么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见大汉问道,他索性没偷偷打量那酒葫芦了,眼光正视,神色坦然异常,直言不讳道:“嗯,却是还想喝,那味道,简直好极了。”
说罢,还舔了舔嘴巴,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哈哈……还想要喝我的酒?”
大汉一笑,却露出“你小子想得美”的表情来。
陈三觉得尴尬,神情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也不好再多说了,只得转移话题,“李大哥,给,你的刀,物归原主了。”
说着,放下提着的人头,捡起放在地上的长刀,恭恭敬敬的递给大汉。
李姓大汉却摆摆手,道:“送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陈三推辞。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你送回我的刀,不应该擦拭的干净么,看,这刀上血迹斑斑的,看着便不舒服,我不要了。”
“啊……这却是我没想周到,回来的匆忙,也没管这些,却是我的罪过了。”
陈三连忙赔着罪,说着,便要用袖子去擦拭刀上的血迹。
“不用了,我李某人说话,从来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这把刀,说送你了,便是给你了,你也不要推辞了,收下吧。”
李姓大汉阻止了陈三的动作后,又继续说道:“走吧,你们今天就住在这里了,我带你们去房间。”
一起身,把酒葫芦别在腰间,便就指示着陈三和狗子众人,一起跟着他。
至于地上的人头,他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个口袋装了,提在手上。
不过片刻功夫。
到了一处偏房,让陈三等人进去过后,他这才转身走了,不过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吩咐:“你们明天可要起来早些,不可耽搁了。”
陈三站在房门口送他,听得他叮嘱,连道了一句“省得”,他这才转身走的没影子,像是去处理人头了,估计可能是找地埋了吧。
见一切都了结了,把房门一关后,陈三这才有心思观察房里有甚装饰。
只见这处房间虽然不大,但内部家具也大都齐全。墙角处安置一张床,其余的桌,椅,板,凳,也都样样不差,大概像是招待客人的房间一类。
不过,陈三他们却有五人,而床却只有一张,这就有些为难。
陈三他们,以前住在破庙里,地上一躺,便能睡觉,也都没有睡过床的经历,见了房间有床,都激动不已。
“三哥,这床睡得可真软,好舒服。”
正当陈三为今晚众人安排睡觉为难时,狗子二蛋等人,却已经躺在床上打起滚来了。
这般好的床,狗子二蛋他们俩人不说睡过,见都也没见过了,且看他们的样子,怕是不想起来了。
没法子,那床虽然不小,却也不能睡五人,他心想如今只得自己吃点亏,打地铺好了。
“狗子,二蛋,小黑,成子,你们四个人,今晚睡床吧。”陈三道。
“四个人,应该是睡得了的吧?”陈三心想。
“那怎么行?”狗子却突然爬起来,道。
“好了,就这样办吧。”陈三摆摆手,一拍定音,“我是你们的三哥,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
“这……好吧。”狗子见陈三坚决,也不好反对了。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狗子又突然问道:
“三哥,你是真的杀了张三李四他们了么?”虽然他也亲眼看了张三李四人头,但仍然不敢相信陈三把他们杀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毕竟,杀人割头,这种事情,实在是离他们这群乞丐太遥远了。
而比这更不能信的事,就是有一天,杀人割头的事儿,会与他们的三哥联系起来。
“嗯,我把他们杀了。不过他们也是罪有应得,杀他们我并不后悔。”
陈三想起以前被他们狠狠的欺辱,也不觉得自己杀错了人,因此,他又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给狗子二蛋他们说了。
二狗子他们几个,当听得陈三杀张三李四的过程时,也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当陈三说道在黑暗中埋伏时,他们都屏住呼吸;当听到手刃了张三李四时,又不住的喝彩欢呼。
这般热闹,一直持续了许久。等到陈三说了一句“快睡了”,房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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