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尺刀,连杀人
陈三看了刀后，放在一旁，又把酒葫芦打开，抽鼻子闻了一闻，只觉得酒香四溢，香气扑鼻，明显是陈年好酒。
“这酒，怕不是普通货色。”陈三思忖着：“普通酒我也喝过，从没有如此的香味，光闻着就垂涎欲滴，不知喝上几口，又是什么味道了。”
这样想着，就勾起了肚里的馋虫，不过显然这时还不是喝酒的时候，只得把葫芦堵上。
“这位大哥，不知这是什么酒，怎的这么香？”陈三把酒葫芦塞进怀里，发问道。
“猴儿酒。”大汉回答：“用山中野果酿制，再加上人参，当归，枸杞，蛇诞果，芝仙草等五种名贵药材，花费三五个月，才能泡成。若是喝上一口，能杀五虫，祛湿气，强身健体。”
大汉一口气说道，可能是见刚才陈三果断，让他有些欣赏了。他说完后，又加上一句：“这是我平时练功的酒。”
“啊……怪不得这么香，原来是练功的酒。”
看大汉身体魁梧，手上有一层老茧，便知他是会武功的，而如今听得大汉把自己练功的酒给了他，陈三心里有些感激。
连把刚才的不快丢在一边，他连忙抱拳问道：“这位大哥，还不知你叫什么，却是我的失礼了。”
“李青山。”大汉道：“本来你是没资格知我名字的，也不能喝我的酒，不过刚才看你临危不乱，而且在危险之中，还护着身后的乞丐，可见也是重情重义的人，这才让我高看一眼。”
原来如此，陈三顿时明白，怪不得这大汉原先还有些瞧他们不起，现在又送给他好酒钢刀，和颜悦色的，却是这么个原因。
“多谢了。”陈三见这大汉坦荡荡，有一股“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味道，不由得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你也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李姓大汉道：“喝了我的酒，你也不能白喝，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三问。
“你现在还不能做到，等以后你加入白莲教，我再吩咐你去办。”大汉却摆摆手，眼神如云烟，“你现在还是在这里等着，到了晚上出去，这才好去杀人。”
说完，神情却有些意兴阑珊，提醒了一句，这才转身走了。
他走以后，狗子二蛋几人连忙上来，把陈三围住，有的打量那把精钢长刀，两眼放光。有的看着他怀里的酒葫芦，口水直流。
显然，刚才他们闻到了酒香，不过顾忌着那叫李姓大汉的威势，没有跟上来。现在等他一走，自然都忍不住了，聚成一团，热烈讨论着。
“乖乖，这刀可真锋利。”
狗子拿起那把精钢长刀，忍不住心头喜爱，连扯下一根头发，放在长刀上，用嘴一吹，头发顿时断成两半，惊的他咋咋呼呼。
“三哥，这酒刚才可真香啊！”
当然，也有人惦记着陈三怀里的酒葫芦，其中二蛋子眼光最为炽烈，他吞了吞口水，道：“刚才一闻之下，那香味，简直绝了啊。”
看着他的表情，便知他想喝两口，不过陈三却用手紧紧捂住怀里，一副吃独食的模样。
“二蛋子，别说三哥不给你酒喝，今个晚上我要去办大事，非需要这酒不可。你也别惦记了，以后若是我们加入了白莲教，还不愁喝不到酒么？”
“这能一样么？以后哪有这么好的酒？”二蛋子嘟嚷一句，不过听得陈三拒绝了，也没胡搅蛮缠，他听得陈三说晚上的大事，也是明白的。
“三哥，今天晚上非得要杀人么？”他问道。
“你说呢？”陈三反问：“若是刚才我不答应，说不定我们现在脑袋都搬了家，形势比人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有什么可反抗的呢？”
“那三哥打算杀谁？”旁边的狗子吞了吞唾沫，有些心惊胆战。
“还能有谁？自然是张三李四他们几个，如今我有了兵器，然后再设下埋伏，到时手起刀落，既能拿了投名状，又能报了恩仇，何乐而不为呢？”
陈三虽然笑了笑，可眼睛里却突然冒出了一股杀气，狗子二蛋见了，都有些不相信了。
这还是平时见谁都笑容满满的的三哥么？
他们也不知道，陈三的这般变化是好是坏了。
…………………………
和二蛋狗子又闲聊许久，憧憬着未来加入白莲教的风光，时间便不知不觉的溜走，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陈三这才把着长刀用布裹了一层，背在背上，手里又提着酒葫芦，离了这处院子。
院子外，月光格外的明亮，在大地上洒下一层白霜。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陈三只觉得头顶上的明月十分碍眼。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这种鬼天气，不要说是杀人了，便是去翻墙越户，也是不能的。
陈三在街上胡乱走，有些心烦意乱，走了好半晌，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哎，不管了，哪有这么多顾虑，不就是杀个人么，他娘的，先喝口酒壮壮胆气，然后再做计较。”
说罢，便把酒葫芦拧开，一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那酒一下肚，不过片刻功夫，一股热气便从胃中升起，浑身顿时暖洋洋的，喉咙鼻孔里面，都是有一股清香，全身十分舒服。
又连喝了几口，这酒也不醉人，只是身子越发热的厉害，在寒冷的冬月里，陈三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细蒙蒙的热汗。
这一热之下，脑筋也活泛不少，突然却是想起一件事来，心下大喜，背着长刀便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街道上。
原来，张三李四他们，每日晚上都要去嘉庆城里的“富贵赌坊”赌博。而陈三到过附近去乞讨来的，知道“富贵赌坊”地处偏僻，正是个埋伏杀人的好去处。
毕竟赌坊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官府虽然不能禁绝，倒也不敢设在繁华人多的地方。
………………
富贵赌坊外，一处偏僻的小巷道里。
陈三正蹲着，手里拿着早已抽出来的钢刀，用袖子擦拭着，慢慢等待着时机。
他也不怕错过了张三李四两人，这玩赌博的，不把钱都输了，是绝不会很早出来的。而且陈三也很了解他们的为人，不怕遇不到错过了。
良久，良久过去后，月色越发亮了，已到了夜半时分。
“哈哈，老三，今天运气不错。”
突然，远处传来说话声，还夹杂着时不时得意笑声，给人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来了！”听到这笑声，陈三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是李四的声音。
顿时精神一震，连把钢刀握紧在手中，人也潜伏在黑暗的巷中，如同一只猎食的虎豹，正要择人而噬。
“是啊，老四，今天你也赢了不少银子吧。”又是一阵说话声，明显越来越近，却是向陈三这条小巷子走来。
又过了几个眨眼的时间。
突然，两道长长的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慢慢移向了陈三这边，而轻微的脚步声，甚至都能听见。
“是时候了。”陈三暗想，捏了捏全是汗的手心，终于提着钢刀动了。
这一动，便是快若闪电，迅如疾风，状态前所未有的好，陈三知道，这是刚才喝的酒，起了效果。
一阵大喝，身子猛的扑了出巷口。
而小巷口，正有两人经过，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一道黑影，手提长刀，笔直的向他们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似乎吓傻了两人，他们都呆住了，还是其中的李四醒的快些，他刚想大喊一声“小心”，便被一把钢刀刺穿了身体。
低头看了看胸膛，只见一点刀尖透露在外，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闪耀，李四还没来得及转过头，背后的长刀突然抽出，长刀的离去，仿佛也带走了他的生命气息，只见他双目圆睁，却是死不瞑目。
而在旁边的张三眼中，只见一个黑影绕到背后，突然给了李四一刀，紧接着李四便了无生息，硬生生瘫倒在地，像似死了。而他却是受这一吓，顿时酒意醒了七八分，反应了过来。
原来，在赌坊里，他们赢了不少的银子，高兴之下，便喝了不少酒。而刚才有些呆傻，便是酒意上头了，这才愣了半晌。
月色下，那道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露出身形来。
“啊……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可是当张三看到杀人凶手的脸时，却是忽然震惊起来。
“怎的不可能。”陈三手上的钢刀染血，猩红一片，他舔了舔嘴唇，眼睛充血，杀意十足。
“张三，怎么了，想不到是我吧。哈哈哈，以前你们欺负我等时，可曾想过有这一天么？”
陈三被这浓重的血腥味一刺激，加上酒劲儿上涌，突然狞笑道。
看见陈三狂笑，手上钢刀血液，顺着刀锋流淌，落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泊。这强烈的视觉盛宴，让张三浑身战栗，害怕异常。
他和李四两个，不过是泼皮无赖出身，以前见过的最大场面，也不过是十来人打群架，又何曾见过用刀杀人，还猖狂大笑的疯子。
“陈三儿，不，三哥，三爷，且饶我一命！”他看了看旁边李四的下场，突然骨头一软，跪下来苦苦哀求道。
陈三却默然不语，被月光照耀的影子，拉的老长，形状怪异，仿佛是要跳将出来吃人的妖魔。
“却是饶你不得！黄泉路上不寂寞，你也下去陪你那兄弟吧。”陈三又把钢刀举起，一下子劈砍向李四。
“啊……！”
李四见陈三一刀劈来，本想躲闪，哪知道他为了活命，此时是跪在地上的，也来不及移动，便被陈三一刀命中，也身死当场。
嘘……嘘……嘘……
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却是陈三见杀了张三李四两人，终于露出疲惫的神情来。
刚才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把他的精神消耗一空。从小巷子里出来，再到瞬间夺取两人性命，这中间的过程虽短，却让他觉得度日如年。
休息一会儿，恢复了一点精神，陈三便手起刀落，割了张三李四人头，用藏刀的布料一裹，背在身后，迅速逃离了现场。
“心有不平事，拔刀便割头。昔日龌蹉事，又岂能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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