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尘埃落定
将二哥从房里轰出去，白汐的倦意又上了来，“若若，你把那灯熄了，我今日怎么乏得很。”
若若不露声色地舒了口气，笑着将那灯吹了，转身出了房门。
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忧心忡忡，小姐今日虽醉得厉害，但好像将豫王那事儿给忘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说起来，都是那个什么公主的错，非要嫁给豫王！这豫王也是个花心大萝卜，有了小姐，还在外头招蜂引蝶的！
若若愤愤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石子滚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豫王将云贵妃送回秋阑宫后，便急急赶去了此次乌孙来使居住的驿馆。只是秀和公主一早便待着使臣去了南山的大悲寺，豫王想着退婚一事应尽早做个了解，拖着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当下策马往南山去了。
上了山，秀和公主一行人正从寺门口出来，打算回驿馆。
“秀和公主，安大人，”豫王走上前，先点头问了好。
“豫王殿下？你也来这寺里祈福吗？”秀和公主不意会在这里碰见豫王，稍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暗喜，他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才来这大悲寺的。
“说来惭愧，本王也是第一财来这大悲寺，不知公主眼下是否急着回去，若是公主不嫌弃，可否带本王游览一二？”豫王话毕，安大人和其余人皆体贴地退了下去。
“怎么会，能和豫王一道，是秀和的荣幸。”秀和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一脸羞涩。
豫王微微一笑，而后别开了头，似是无意道，“听说公主已经选中驸马了？”
说到这里，秀和猛地回过了头，秀脸涨得提通红，一双杏眼扫过豫王的脸，而后又快速转移了视线，“殿下当真不知秀和心中之人吗？”
豫王停了脚步，背着手，望向远处的山顶，淡淡地开口，“公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事，公主不妨再考虑考虑。”
秀和亦站在了原地，低低地笑开，“我原以为你是来找我的，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为她而来的。可若是，我不答应呢。”
“公主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公主心里的人真的是豫王吗？”
秀和情绪有些激动，当即反驳，“你怎么就知道我心里的不是你豫王殿下呢？”
“是吗？与霁云和亲，太子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淡淡的语气，仍是没有一丝波澜。
秀和沉默了半晌，眸光黯了黯，“可即便如此，就算我同意了，陛下也未必肯答应。”
“父皇那边公主不必担心，本王自有办法，如此，便多谢公主了。那本王就不打扰公主了。”豫王抬头看了下天色，早已过了自己与她约定的时辰，没等到自己，她应该也回去了吧。还是去看看吧，这女人，谁知道会不会一直在那等着自己，月白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寺院了里。
只是出了寺院还没多远，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殿下，等等我！”是秀和，她还来做什么，豫王悄悄皱了皱眉头。
“殿下，方才我的侍从都已经随安大人一道回去了，我一个人害怕，你能带我回去吗？”
豫王突然笑了起来，“是我失礼了，方才竟没想起这事儿。走吧。”
将秀和送回驿馆时天色已完全黑了，豫王匆匆赶到归园，店里的人已经能够走得差不多了。
店小二正好从楼梯上下来，看到门口来了客人，忙过去招呼，“客官，里边请，吃点喝点什么呀？”
豫王摆了摆手，径直上了楼，推开房门，窗户大开着，桌上的酒坛子横七竖八，却不见白汐人影。
“小二！这房间里的人呢？”
“客…客官……你是说这间屋里的小姐吗？她似是醉的不轻，就在刚才，来了两个人，把她带走了。”小二战战兢兢地开口。
豫王呼吸一窒，她竟真的等到现在，不知这将她带走的是何人，“你可曾看清楚那两人的模样？”
小二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了个大概，“好像是一男一女，那男的格外俊朗，坐马车走得，那马车上好像有个白字，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豫王提着的一颗心稍稍平了些，写了白字的马车想来也只有白府了。
轻车熟路地翻进了了白汐的院子，刚要推门进去，门里有人推门出了来，豫王正打算躲起来，见是若若，又走了回去。
“豫，豫王殿下？你怎么来了？”若若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叫出来。这深更半夜地，豫王怎么过了来？
“你家小姐怎么样了？”
一想起方才在归园见着小姐时的样子，若若这气酒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把怨气撒到了豫王身上。“要不是因为殿下你，小姐又怎么会醉成那样。小姐平日里虽也饮酒，可哪一次喝成了那样。你不知道小姐这两日有多难过，活脱脱变了一个人！”
说完若若又后悔了，他是豫王，万一一个不爽把自己拖出去砍了怎么办呀。又想起小姐先前醒来时的样子，“对了，小姐先前醒过一次，却好像往了一些事。”说完，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豫王的脸。
不记得了吗？不记得也好。
豫王轻轻推开了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厅里光线太暗，竟踢到了桌脚，声音虽然不大，在这安静的房里却格外刺耳。床上的人似是被吵到了，不安的翻了个身。
走近坐在了窗边，看着白汐的睡颜，不由伸手替她撩了撩额前的乱发。
“破鞋！就知道欺负我。”突如其来的梦呓吓得豫王手倏地缩了回来，过了好久也不见床上的人再有动作，豫王不禁咧了嘴角。将被角重新掖了掖，豫王不舍的退了出去。
“照顾好你家小姐。对了，转告你家小姐，一切都还算数。”喝了那多酒，该好好睡一睡，就不打扰她了，豫王又飞身出了院子。
若若楞楞地看着豫王从自己眼前飞出了院子，喃喃道，“豫王殿下，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开门呢？”
远处的公鸡打了几声鸣，白汐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浑身酸痛，若若，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着和我打了一架？”白汐甩着肩膀，走了出去。
“小姐，你醒啦？”若若递上手手里的漱口水，又将毛巾拧了递过去。“小姐你自己贪杯，现在知道错了吧？”
“你个丫头，昨儿个怎么不见你拦着我？”
“小姐你昨天又……”妈呀，差点说漏嘴了，二少爷可是说了这事不能泄露一丁点，“小姐你喝起酒来，若若怎么拦得住嘛？”
某人肚子咕噜叫了声，摸了摸肚子，“饿死我了，快传早膳。”
“对了小姐，昨天晚上豫王殿下来了，他还让我转告你，一切都还作数。”若若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小姐，生怕小姐听了记起些什么来。
白汐从桌上捧了碗慧仁米粥，边喝边琢磨，“作数？什么作数？”一碗粥下了肚，还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什么来，索性就不想了。
用过了早膳，白汐照例躺在小榻上晒晒太阳，摸了摸肚皮，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若若，今天我想看《幽冥录》，你帮我找找，找不着的话《甄异传》也行。”
“行行行，我这就去找。”若若远远地应了，娇小的身影跑了出去。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他是不是问了我愿不愿意嫁给他！可是我白家还没破产呢，不能便宜了他！
白汐正想着，突然有个人影跑了进来，“小姐，宫里来了圣旨，老爷让你去前厅一块儿接旨。”
圣旨来了？爹爹不会又升官了吧？白汐在那丫鬟后面走着，一边美滋滋地想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白司正白鸿韬之女白汐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豫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白汐待宇闺中，与豫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豫王为豫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白小姐，还请接旨吧？”宣旨的孙公公见白汐还跪在地上傻笑，许久没有动作，以为白汐高兴过了头，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啊？我接旨？”一听是让自己接旨，白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爹爹升官的圣旨吗？怎么让我来接了？
孙公公将圣旨交到白汐手里便回宫了。府里的陈嬷嬷追了出去，往孙公公手里塞了一袋金叶子。
这边屋里若若开心得要死，“小姐，你听到了吗？皇上为你和豫王殿下赐了婚呢！”
白书澈看着白汐一脸呆呆地样子，也忍不住笑了笑，虽不知皇上为何改了主意，但眼下终归是个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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