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哎呀妈呀,喝断片了
昨晚虽早早上了床，却是睡意全无，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了过去，今儿起的也晚，白汐今日直睡到太阳晒了屁股，才从床上爬起来。
推门走了出去，若若忙跑了过来，一脸忐忑地看着自己，“小姐，你起来啦，若若伺候你洗漱吧。”
淡淡应了声“嗯”。
用过了早膳，若若同以往一般，将院里的小榻摆好，取了书籍佳酿和白汐平日里爱吃的零嘴搁在边上的小案上，准备唤了小姐过来。
“若若，将那案上的东西收了吧，书留下就好。我一个人待会，你去歇着吧。”白汐恹恹地从房中出来，平日里瞧了最欢喜的东西，今日只觉得徒增了许多厌烦。一醉解千愁,酒醒愁还在，兴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抬眼看了看小姐的模样，若若也不敢多说什么，静静地按小姐的吩咐，将那些东西撤了下去。视线撇到案角的那本书，眉梢跳了一跳，自己怎如此不小心，眼下小姐正伤心着，自己竟拿出了这《莺莺传》来，张生始乱终弃，小姐看了只怕又要多想了。
“若若，你手上拿的可是《莺莺传》？”刚刚想悄悄将这书带回去，却被小姐止住了。
“小姐，若若觉得《酉阳杂俎》更精彩些。”
“若若，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若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书放了回去，小声嘀咕道，“人家不还是为了小姐你好嘛。”
“始乱之，终弃之......你会和张生一般，娶秀和公主吗？”合上书，白汐已是满脸泪痕。素手轻抚上额头，捏了捏眉心，内心不由烦躁起来，扔了书往外间走去。
凛冽的寒风吹过，将那书吹的哗哗作响，掉进了案边的火盆里，火舌曲卷着，不过片刻，一页页的纸已成了灰烬。
这边若若被白汐“赶”了出去，寻思着小姐这么闷着自己也不是办法，便跑去了二少爷院里。谁想二少爷今日也不知哪儿去了，竟不在屋里，在门口的石凳上发了好久的呆。方才若不是听外头丫头嚷嚷着午膳好了，只怕要误了小姐用午膳了。
跑回自春居，哪还有小姐的影子，桌上的东西也还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不像是遭贼了呀？若若找遍了院里，都没小姐的身影，又想起自昨夜回来小姐不对劲的样子，心底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小姐不会想不开，自寻短见了吧？”
“若若，你说什么呢！”
若若正担忧着，身后冷不丁冒出个声音来，亦是吓了一大跳，愣了愣才转过身去。“二...二少爷，小姐不见了。”
“你刚刚说什么自寻短见，是怎么回事？”白书澈微微皱了眉，这话虽是荒谬极，自己却也是被吓了一吓。
“早间小姐还在这儿看书呢，不让我陪着，说是要自己一个人待着，”说到这儿，若若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边担心着小姐，一边懊恼着小姐这样子了自己还让她一个人待着，说话已经哽咽了起来，“我寻思着小姐一个人待着也不是办法，就去找二少爷你，你不在，我就在门口坐了一会...都是若若的错，要是若若没有发呆，也不会...”
白书澈从怀里掏出一枚帕子，递给若若，“行了，若若，先别哭了，小妹可能出去了，你快让低下的人出去找找，此事先别告诉爹。”
若若接过来，往自己脸上一通乱抹，“谢谢二少爷，若若这就去交代。”
白汐从府里出来，失魂地随心走着，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归园。抬头望着归园，昔日把酒把酒言欢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白汐轻轻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到了嘴边成了苦涩。抬腿要走，还是改了主意，你我还有个约未赴呢，踏进了归园的门槛。
今日归园似乎格外热闹些，一楼已经是座无虚席。白汐走到楼梯转角处，却被底下高扬的谈话声吸引停了下来。驻足听了好一会，才发现他们在谈论的，是豫王同秀和的婚事。
“我听人说，这秀和公主的容貌，就是京城一美王贵妃也比不了呢！”
“那豫王真是有福气，娶了个如此貌美的公主，啧啧。”言语间尽是艳羡之意。
白汐站在楼梯上，只觉得喉咙发干，脑海里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薄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扶着把手的指尖都已泛了白。
酒，对，酒！
小二很快上了酒，白汐心下郁结，饮得也比往日快上许多。最后嫌杯子喝得慢，就着酒壶就喝了起来。不过片刻功夫，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大半，横七竖八地歪着。
白汐抹了抹唇边的几滴酒，冲楼下高声喊道，“小二，再来几壶酒！”
小二闻言从楼下跑了上来，将桌上的空壶撤了，犹豫了下，还是将托盘里的酒端了上去。
“对了，眼下什么时辰了？”
“再有一炷香就是酉时了，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了，你下去吧。”
“好嘞，客官您慢用。”
白汐又灌了几口酒，看了眼窗外，有些不相信地自言自语，“都快酉时了吗？”再回过头来，已微微红了眼，“呵呵，佳人做伴，你又怎么回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摔在了地上，一点点渗进尘土里。
开酒，仰头，抱着最后一坛酒，白汐已经喝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雅间的门开了又关，房里只剩了桌上的酒坛子和满屋酒气。
此刻的白府却已是闹翻了天，这眼看已经入夜，小姐还没回来，老爷今日又回来得早，正沉着一张脸端在白汐屋里。管家和一干家丁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若若悄悄溜了出去，撒腿往二少爷房里跑，“二少爷，小姐还没找回来，老爷也已经知道了，怎么办呀？”
饶是白书澈再镇定，在这个节骨眼上，心里也是没了底。若是小妹真如若若所说的...不可能，小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你再想想小妹平日里常去的地方，带上人去找找，我也出去找找。”说完一阵风似地走了出去。
在街上寻了许久，把白汐平日里常去的地方全跑烂了，也没找到白汐人。
“二少爷，你说小姐还能去哪里呢？”
“这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白书澈顿了顿，似下了很大决心，“去护城河那边找找吧。”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若若听二少爷这么说也是惊了一惊，转念一想还是跟这二少爷往护城河的方向走去。
经过了一处酒楼，若若突然想起之前豫王约小姐，就是在归园。“归园！二少爷，我知道小姐在哪里了！”
“事不宜迟，我们快过去，手给我！”白书澈伸手将若若拉上了马，二人共乘一骑，往归园奔去。
上了楼，白书澈差点没惊呆了，白汐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酒杯酒壶横七竖八，屋里太暗，地上还有一摊不知是酒还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若若颤抖地摸索了过去，又是探鼻息又是摸脉搏的，生怕小姐已经永远睡过去了。
“还有气，还有气，二少爷，小姐应该只是醉了。”白书澈闻言亦是大大松了口气，捂着鼻子过去将窗开了，让味道散了些，和若若合力将白汐抬了出去。方才随行的家丁此刻也回去报了信，白府的马车也已经等在了门口。
将白汐抱上马车，一路上听着白汐不时喊着那人的名字，白书澈眉头快拧成了结，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若若在一旁紧紧握着小姐的手，饶是自己见惯了小姐喝酒，看到小姐今日醉成这样也是惊了一惊
白堂鸿听到家丁回来报信，便站在门口等着。看到白书澈将白汐从车上抱下来，心疼不已，还以为白汐除了什么事。待到走了近了，闻到白汐身上的酒味，脸色顿时青了，冷哼了一声，回了院子。又在院门口停了停，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从明日起，把小姐看紧了，谁也不准放小姐出这院子一步！”
“是，”众人唯唯诺诺地应了。
白书澈将白汐放到床上后便出去了。若若见状打了热水给小姐擦了擦身子，换了身衣裳。
白书澈在门口敲了敲，“我拿了醒酒汤来，方便进来吗？”
若若过去开了门，接过二少爷手里的瓷碗，“还是我来吧。”
“她可曾醒了？”
“还没有，二少爷，小姐会不会醒不来了啊？”
“胡说，不过是多喝了些酒罢了。”
二人将醒酒汤喂了没多久，白汐才悠悠转醒。挣扎着要坐起来，头却疼得厉害，想想自己这几日也没做什么呀，不光浑身酸痛，头也疼得紧。若若扶了白汐坐起来，却见二哥和若若正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
两人的目光看的人渗的慌，白汐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怎我怎么了吗，你们这么看着我。”
“小妹，你今日做了些什么，可还记得？”白书澈看小妹这样子，似乎不记得下午的事了，决定先探探她的口风。
“今日？左不过喝酒看书呗，难不成我还能翻天了不成？”白汐一脸不以为意，二哥今日是怎么了，怎么问这种问题。
“你再仔细想想？”
见白书澈赖在自己房里不走，还一直问这么无聊的问题，白汐忍不了了，开始下逐客令，“二哥，我都说了你还不信，那你去问若若。再说了，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
“行行行，我这就走，我走可以了吧。”白书澈一边往外走，一边以眼神示意若若别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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