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田雅满是恶心的捏住了鼻子。
这里的味道真的难闻，不过为了打击陆菀，她也是很愿意来这里的。
给过她难堪的人，现如今在这大牢之中，田雅得意的笑了起来，仿佛这牢房之中难闻的味道也不那么让人反感了。
不是还有个人时时刻刻在这儿受着吗？
上次她发信件给姑母，如今都没有得到回复。
田雅只当秦家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家族，所以她姑母才没放在心上。
既然没了这层顾虑，田雅的胆子就更大了。
“啧啧，瞧着真可怜，怎么妹妹主动要求来牢房了？”
她阴阳怪气的叫着妹妹，陆菀抬起了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
田雅见她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更加得意了：“当然是来看看你现在的惨样。”
陆菀心一沉。
“我并不记得我有什么得罪了你的地方，反而是你处处挑衅。”
田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不记得？若不是陆家，我的名声怎么会坏到这般田地？现在就连丧妻的鳏夫都不敢要我！”
田雅那边的流言也传得越来越古怪了。
甚至还说田家和陆家本来是极好的婚事，但是陆家偶然去算了一卦，说田雅命里克夫等等，才让陆家退避三舍。更有甚者，直接说田雅身体腐烂生疮，吓到了陆铭，才让陆铭不辞而别的参军去了。
这些流言陆家也有澄清过，可每次说到这个的时候，外面的那些人都一副‘我懂我懂’的调侃目光。
他们都觉得，是陆家有苦说不出，还要帮田雅瞒着。
三人成虎，如今田雅的名声算是败坏了。
田雅仰起头，眼底是悲不喜：“当日陆家是如何对我的，今日我同样还给你们陆家，一报还一报，不算我吃亏。”
“那些女君脸上长红点，竟然是你！？”陆菀装作惊呼。
“自然是我！哼，就算明日县府大人查案，也根本不会查出什么来！我早已经料到这一步，早早的部署好了。”
至此，陆菀已经套出了所有对自己有利的话。
她的面色恢复如常，再也不作出害怕或者惊讶的样子了。
与此同时，里面藏着的几位女君纷纷走出，看田雅的眼神恨不得吃她的血喝她的肉。
她被流言中伤固然可怜，但也不能施此毒计，让她们的脸作为陪葬！
“田雅，我要跟你拼命！”
田雅吓了一跳，借着朦胧的灯笼光才看见对方，原来一墙之隔的那边，今日状告陆家的女君全在。
她，她说了什么？
田雅慌乱之下睁大了眼的看向了陆菀：“你施计于我？”
陆菀抿着唇没有说话。
田雅的心狠狠的颤抖了起来，一个不满十岁的女娃心计竟然如此深沉，简直……简直可以跟那个人相比！
还没来得及多想，下一秒她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田雅过年就要满十七，脸，皮肤白皙，也算这个世界难得的长相，只可惜身材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根本无法挣脱开。
“田雅，我们的脸，我们的未来都被你给毁了！”
“你该死！若不是今日程女君百般劝导我们，我还被你当成枪使，蒙在鼓里！”
她们俨然一副被气糊涂了样子。
在大魏朝，损人容貌，如杀人父母。
田雅的头被人按在地上撞，她的脸都沾染了泥泞，那些臭泥巴就在她的脸上。
她大怒之下却又不敢反抗，害怕自己挣扎得太过让那些处于暴怒的女君把她的脸也给毁了。
田雅害怕了起来，已经受了不少的苦。
还是陆菀喊了一句：“众位女君，别在这个地方打了。”
她们很不甘心：“陆菀，田雅如此对待你们陆家，你还给她求情？”
这个陆菀莫不是个傻的？
陆菀听罢，却摇了摇头：“非陆菀想求情，而是明日对薄公堂，若是田家女君出什么事，就是我们的罪责了。现在你们都听到了田女君的话，明日自该有她的处置的。”
众女君从暴怒之中苏醒，是啊……她们在牢房里把人给怎么样了，明日就是她们的罪责了。
更何况，田雅是地方乡绅的嫡女。
她还有个嫁给士大夫的姑母！
有女君朝后喊了一句：“你们不敢，我敢！”
她没有对田雅做什么，只是把凝华香膏整盒都抹到了田雅的脸上。她冷眼看着田雅，随之疯狂的笑了起来：“你自己说的，一报还一报！”
陆菀被吓住了，不由睁大了眼。
田雅之前说流言的事情是她还给陆家的，一报还一报。
现在她的脸又被那位女君摸了下了毒的凝华香膏。
一报还一报？
多么讽刺。
那位女君虽然做了这种事，可到底给在场的人出了口恶气，谁也没有怪罪她。
田雅在地上大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害怕。
她的脸？
她的脸！
田雅怎么都不会想到有疯婆子冲出来，等下那些人放开她以后，田雅立马用那些指甲扣着脸上的膏体。
陆菀皱紧了眉头，很想告诉她必须要长时间用才会脸才会出事，现在只是抹上去一会儿，只要拿清水洗干净，脸部只会有些红肿罢了。
可陆菀没来得及说出口，田雅的指甲就已经戳破了自己的脸。
“你们快拉开她啊！”
在恐惧之中，田雅是自己害了自己的脸。
没人愿意帮她，所有人都置若罔闻。
陆菀困在牢房里出不去，最终只能看着眼前这幅诡异的画面。
田雅的脸流血了。
这下子，彻底毁容。
刚才的骚乱惊动了外面的官兵，在看到这群女君的时候，他们不由愣神，又见地下的田雅如泼妇一般在地上拿手蹭着扣着自己的脸，所有人心里都一阵恶寒。
这次的纷乱很快就结束，直到他们把这些贵女们请了出去，牢房里又只剩下了陆菀一人。
她抿着唇，心头总也忘不掉田雅那疯癫的模样。
想必是之前的流言就已经逼得她神经衰弱，让她彻底疯狂起来，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个契机。
这天晚上，陆菀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她背靠着墙壁，忽然听见那边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
“刚才可吓死某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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