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齐复也只能摇了摇头。
“子归打算怎么查？”
“这还得看大王的意思。”
“哦？”
楼靖淡淡道来：“我已知晓司空大人的尸身并未找到，现在摆在灵堂的只是衣冠冢罢了。”
齐复睁大了眼：“你是哪里听来的消息？”
“自有我的法子。”
听他这么说，齐复也不再多问：“大王希望查清此事之后，再给司空大人封爵，至于他的家人，虽然寥寥无几，总该是要厚待的。”
楼靖淡淡的‘嗯’了一声：“司空大人一生都为大王尽忠，该是如此对待。”
“对了，上次你来宫中的时候，不是朝大王说过秦诤的外孙女陆菀救过你一事吗？”
“嗯？”
“大王或是有心弥补秦家，想做主给你们订婚。”
这个消息，让楼靖的呼吸急促：“可真？”
齐复原以为是楼靖不满意：“不一定成真，大王也仅仅是有这个打算罢了。再说了，陆菀才多大？还不满十二吧？若旁人是你这年纪，早就成亲了，你再怎么也不可能等她三四年啊！”
楼靖的心情沉了下去，一方面希望同陆菀定亲，一方面却不希望魏王赐婚。
让凶手来赐什么婚？这是亵渎。
楼靖不欲纠结这个话题，反倒说着另外的事：“许将军一直对楼家心存芥蒂，虽然同我二叔楼景林是好友，但当初他还是派了死士刺杀我二叔。所以许将军那里……还需要你来张罗。”
齐复听得心惊，可这件事除了他似乎也没别人了，齐复只好应答。
“秦家那儿，自有我来，你不必担心。”
“好。”
天色已经不早了，齐复即将离开。
他想起陆菀，还是多嘴朝楼靖说了几句：“当日吾弟齐霄曾受陆菀恩惠，倘若大王真的想补偿秦家，我会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让他换一种方式弥补。”
楼靖嗯了一声：“多谢。”
“你道什么谢？”齐复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的确不想娶陆菀啊，毕竟还是个孩子。”
对于这句话，楼靖也不作答，反倒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孩子终究也会长大的。”
齐复：“……”
楼靖送他出了书房，齐复走到了外面，忽然看见楼家种了一整个林子的垂丝海棠：“看来子归尤其钟爱此花。”
不仅书房挂着美人图是这花，
就连院子也种了许多。
楼靖笑了：“敛之来得不及时，三月开花的时候，才可一饱眼福。现在嘛……”
“凋谢了也无妨，等到来年再来蹭美景吧。”
楼靖微怔：“来年？”
他极度复杂的看向了齐复，要是他记得没错……齐复的死期就在年末。
来年，怕是他等不到了。
楼靖却什么也没有说，静静的朝他伸出手：“请——”
齐复点了点头，径直的离开了。
楼靖在这里驻足许久，直到最后，还是默默离开了这个地方。
天光欲曙，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像是要冲破这黑暗一般。
楼靖眯起眼，看向了远方。
分明都是在按着记忆之中来走的，为何还是有这么多意外频频发生？
先是陆菀的脸受伤，再是秦诤之死。
这一世，太偏离他所知晓的那样了。
楼靖心中竟也生了惶恐，害怕在这样下去，他会预料不到后面的事情，导致陆菀再一次死亡。
等他走到那边，原以为陆菀还在沉睡，没想到她已经醒来了。
陆菀看见了楼靖，瞪圆了眼睛，忽然就把被子捂住了自己，不肯从里面出来。
这一变故，让楼靖站在外面，有些失措：“不想见我吗？”
陆菀脸色涨红，生怕楼靖看到了她的脸，面露嫌弃。
毕竟……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没听到陆菀的回话，楼靖径直的走到了里面，想朝她伸出手去。
只是移动到一半，楼靖又蓦然收回了手：“许是你太累了，今日就早些休息吧。”
听出他心头的落寞，陆菀忽而又有些不忍心。
直到楼靖快要走开的时候，陆菀又颤巍巍的从被子里伸出了手，去拽住了楼靖的衣袖。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楼靖睁大了眼，转而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也不知为何，他就像个孩子似的，对方给一点点甜头，他就觉得甜得不得了。
之前她不愿见着自己的事情，也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了？”楼靖的声音很轻，似乎害怕吓到对方。
“不是不想见你。”陆菀闷闷的说，“君君该向你禀告了对不对……我的脸受伤了，我自己都不敢看……”
“你是怕我看了？”
陆菀许久才嗯了一声，颇有几分委屈。
p;楼靖的心更软：“人下皮囊，皆是白骨，又何须在意这些？”
陆菀就在意极了，她爱娇，爱美，否则也不会对香感兴趣了。
听到他这么说，陆菀的眼眶一红，楼靖大约还拿她当孩子吧，她虽然穿过来之前二十一了，可现在这具身体还不满十二呢。
完全是个孩子，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这哄小孩儿的话，也只能随意听听。
陆菀闷闷的说：“我阿娘说，脸伤着了，以后就不能找个好夫君了。”
楼靖皱紧了眉头。
“阿娘还说，家里会努力赚钱，以后给我招婿，兴许能对我好些。”
楼靖的脸黑了。
陆菀因为蒙着被子，完全看不到这些，越说越委屈：“之前还有个地痞流氓来提亲……”
“混账！”楼靖的气压极低。
在场的奴才立马跪了下去，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清刃也一头的冷汗，这小女君……你可别说了诶！
没见着公子都发怒了吗？
陆菀小心的探出一个头，见楼靖脸色阴沉，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气闷的离开了此处。
陆菀：“……他、他怎么了？”
清刃忍不住捂脸：“女君以后可千万别刺激公子了。”
“啊？”陆菀一头雾水。
清刃见她这样，俨然是不知情爱为何物，也难怪，还不满十二的孩子，怎知那东西呢？
清刃叹了口气，也径直的离开了屋子。
他连忙追了上去，发现楼靖竟然破天荒的练剑。
公子虽会些招式，但因为久病的缘故，手脚是无力的。
因此，公子日常喜爱看些书，对于舞剑之事一向没什么兴趣。
现在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发泄啊！
清刃急急忙忙的走过去劝：“公子……你也别急，是女君太小，她大了会明白的。”
楼靖冰冷的看了清刃一眼：“我的心思，什么时候容得到你来猜测了？”
完了……这像是气昏了头脑！
清刃嘴笨，平日都是不吭一声的。
自清河走后，他才勉强自己让自己话多了点，可到底是不如清河懂得人心。
楼靖这样，他当真不知怎么劝。
而楼靖却丢了他一把剑：“陪我练剑！”
清刃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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