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天是冬至
“久久，我可是难得看见你对着蛋炒饭没有食欲的。这都第四杯牛奶了，你都不用上厕所的吗？“钢镚又递上一杯热牛奶的时候，没忍住的问道。
久久缓缓的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往厕所去，”忘了。“
”这也能忘？你们家还有一个正常的人没有？“钢镚闪了舌头的样子嘟囔着。
”说谁不正常了？这个月不想要工资了是吧？“九曲从门口进来，推开门的刹那，身后卷起的雪花趁机钻进了酒吧，钢镚惊呼着，”下雪了吗？“
九曲摘下皮手套，随意的在身上拍了两下，”是啊！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倒是卯足了劲，才下了没几分钟，外头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
”今天是冬至。“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钢镚一跳，他回头盯着久久，”你不是去厕所了吗？怎么还站在这儿？小姑娘憋着尿的不好。“
”要你管。“九曲的手套拍在钢镚的后脑勺上。
他走到久久身边，似笑非笑的说：”对啊！今天冬至。“
————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年久久真是比天气预报还要准的神算子。她说会下雪，就一定会下雪的。叶归，我们不去看电影了，我们就散步好不好？每年圣诞节的时候，我都想什么时候能跟我喜欢的人一起在大雪里漫步。没想到，这个愿望在我生日的时候实现了。“
付月像只刚飞出笼子的小鸟，站在马路上伸着手的转着圈圈。
”今天不是圣诞节。“叶归今天带了一副银色框架的眼睛，雪花落在镜片上，没一会儿就消失了，留下一层雾气在镜片上。
朦胧的镜片挡住了他的眼睛。
”可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圣诞节也比不上！“付月笑着挽起叶归的胳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回去我妈一定会跟我算账。我不管，我顶着被我妈教训的重重危机和你见面。你必须得听我的，陪我散步。“
叶归笑，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当然听你的。“
”你真好。“付月一脸幸福的靠在叶归的肩膀上，依偎着他慢慢的向前走去。
眼镜下面，叶归的眼睛好像也被风雪给蒙上了一层寒雾，模模糊糊的没有神采。
可是他的嘴角，却压抑不住的上扬。
有种抑制不住的急迫，想要透过他的身体钻出来。
虽然他一直极力的压抑着自己，可是这种异样，紧紧依偎着他的付月也感觉到了。
可她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咬了咬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热恋中的人，就该是这个样子不是吗？
她也是这样。
期待着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雪越下越大，即便是被热情环绕的付月，也突然觉得有些冷了，她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才发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嘟囔着问：“这是什么地方？我记得我们不是在步行街附近，我怎么不知道这儿还有这么安静的地方？都没有人了。”
M城最热闹的地段，即便是到了深夜，也依旧是灯火通明。
可这里，像是一个公园，鹅卵石铺就的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的延伸到了树林的深处。
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互相依偎着，像是一把巨大的伞遮在他们的头顶。
付月的心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下意识的更紧的偎在叶归的身边，“这里······怎么这么奇怪？”
“这里怎么奇怪了？这里的风景不好吗？”叶归带着笑意的问。
每一次付月看着他笑，心里就像是放进去了一盆燃烧正旺的炉火，让她身体的每一处神经都被映的暖融融的。
可是这一次，叶归的笑声却让她脚底发寒，说不出的怪异。
可她抬头，还是她熟悉的脸，她让自己笑了一下，让自己安心，没有发现自己嘴角此刻的笑意异常的僵硬。
付月突然一下子停住，抬起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连连后退了两步。
“叶归，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在颤抖。
”月月，你怎么了？不是说，只要有我在，不管在哪里你都不会害怕吗？“叶归伸出手。
而这一切，付月却没有将她的手伸过去。
她那么喜欢的，牵着她会让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幸福过的手，依旧白皙修长，却突然没有了任何的诱惑力。
她像是看着一条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一边摇头一边往后慢慢的退着，”求求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为什么要回家？月月，你不是说要我陪你在雪中散步吗？”叶归的声音如鬼魅一般。
付月却还是摇着头，她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来，“这里···没有雪。”
那是从心底蔓延出的恐惧，让她害怕到连说出真相都畏缩的让人心疼。
这里没有雪。
却阴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天早就黑了。
在这茂密的树林之下，她却能清晰的看见这些参天大树上妖艳的绿叶。
她解释不了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可是她知道，自己害怕了，只想回家。
“月月，不要害怕！来，我带你走，很快就会到了。”
叶归的声音，已经不再是付月所熟悉的。
一瞬之间，变成了勾魂的魔咒一般。
付月摇着头，突然转身疯了一样的向后跑去。
“月月，你要去哪儿？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吗？“
付月惊恐的看着出现在她前方的叶归，步子停了下来，转身又往回跑。
可是不管她怎么跑，叶归都会出现在她的前方，像从前一样，含着一丝笑，朝她伸着手。
可这样的召唤，再让她找不到想要靠近的理由。
”不要！求求你，我求求你。“付月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终于崩溃的跪在了地上，竟一个劲的对着叶归磕头。
”不要什么？月月，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问你借一样东西，一个对你无足轻重的东西而已。可是却是我需要的。放心，把你交给我，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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