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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洲也没回头，把提包的拉链合上，眼睛看着里边的换洗衣服：“没有。”
程希嵘凝视傅洲的侧脸。企图从傅洲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这是很不现实的想法。傅洲的临场能力在大部分时候都很好，应变的速度比想象得要快很多，同样，也就足够镇定。
这大概源于他的面瘫脸，所以看起来总是各位严肃，没一点说谎话的样子。心态也不错，能一本正经地忽悠小姑娘套话的人，总不会是胆怯的。
唯一差了一点的，就是言语。傅洲还是没摸清楚人撒谎和讲真话时的言语体系。他只知道什么是正确，但是不知道什么才是自然的，一开口就先错了。
傅洲把提包拉上，才抬起头看过来，补了一句：“什么卡？”
现在补就太晚了。程希嵘的目光沉了下来，口气倒是没怎么变：“冯奕给的医药费。”
傅洲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好像刚刚根本就是人的错觉。他微微蹙起眉心，反问道：“冯奕为什么要给你医药费？”
惊讶的只是这个问题吗？还是自己的说辞和他的认知并不相符？
程希嵘敛了心思，眼睛仍旧盯着傅洲，一脸随意的样子：“我没跟你说？这次发病有八成都是因为他，他愧疚呢！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不敢来骚扰我？”
傅洲想不明白的样子：“之前也没来过？”
程希嵘：“来过一次，和杨天一起来的。.杨天你知道吧？以前演电视剧的，后来——哦对，之前提过，你知道。就是九借的老板。”
傅洲拎起包，闷声应道：“我知道。他怎么会来？”
果然啊……程希嵘扶着床慢慢下来，心中所猜中了标，但却更茫然起来。傅洲真和杨天有点什么瓜葛？
不应该啊！傅洲就是个老透明新人，杨天退圈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入门设备呢！两个人年龄上就差出去那么多，怎么想都不像是会有交集的样子。也除非是傅洲到九借喝酒，两个人才能有见面的机会。
但是到了现在需要隐瞒，那会是简单的酒客和老板的关系？傅洲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坦诚的，他认识王静娴，就直接说自己跟她有过合作。没道理王静娴能承认，换了一个酒吧老板就必须要否认下来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程希嵘自己在九借混了十几年，九借换过多少个侍应生他都清楚，有哪些常客，他也有个大概的印象。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傅洲。
想不明白。傅洲这家伙还有隐瞒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并且看样子，他以后也不打算讲。
程希嵘往外走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天叔和傅洲这两张脸，转来转去，还是没找到什么联系点。反倒回想起来很多其他年轻的面孔。天叔喜欢年轻的小男孩，从自己认识他的时候起，他身边总是不缺学生。
最开始喜欢即将大学毕业那个阶段的男孩子，已经开始有了男人的成熟，但还保留一丝青涩。之后天叔口味越来越偏向清嫩。等程希嵘大学毕业的时候，天叔已经喜欢那些**的初中生了，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带着那些小孩子吃吃喝喝玩玩，听他们撒撒娇。
程希嵘还跟天叔玩笑，问他是不是就是为了避开自己，才强行改变口味的。被天叔一顿揍。
傅洲的话……好像是有段年龄能对得上的……
天叔喜欢初中的那一段，傅洲刚好是十来岁吧？
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以前天叔的那些小孩子也经常到九借里来玩，程希嵘去的次数多，总是能碰见的。偶尔还会一起玩儿，中二期的小孩子好奇心旺盛，对娱乐圈的事情总有莫大的探求欲。天叔会带他们去探程希嵘的班，也会介绍圈内其他人给他们认识。
就算自己记性不好，不在这些事情上浪费精力，但是再见的时候，总该有点熟悉才对。
从来没见过傅洲这一个。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但是傅洲的表现太奇怪了。正常来说，讲到冯奕的时候，不应该岔开话题去问另外一个陌生人的。更何况傅洲对冯奕的态度，可谓敌视，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话题？
除非“杨天”这个名字对傅洲来说，并不陌生。
现在卡也不见了。如果不是傅洲拿的，那就是被人偷了。自己不提，是因为自己心里有猜测。傅洲也不提？他不找院方调监控找小偷，怎么还这么淡定？
总不能轻飘飘一句“不要用冯奕的钱”就算揭过了？丢了就是丢了？
心也太大了吧？
程希嵘琢磨不透，斜眼看傅洲开车时的侧脸，比平时还要严肃认真。他每次看路况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现在也没有什么变化。真是不清楚，他心里还在想什么。
好在程希嵘现在精力有限，出院折腾一番，坐了一路的车，到家就累得有些说不上话了。傅洲算着时间，手术也过了将近二十天了，才去浴室放了水给程希嵘洗澡。
在医院的时候一直是简单擦洗一下，程希嵘已经快给逼疯了。傅洲想让他休息一会儿，睡起来再洗澡。程希嵘一分钟都等不了，催着傅洲去收拾浴室。
终于能好好洗干净，程希嵘想多泡一会儿，靠在浴缸中闭着眼休息。热气腾起来之后，整个浴室就变得氤氲环绕，空气也开始变得稀薄黏稠。
程希嵘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开始胸闷了，呼吸有些困难。他叫了一声，外边没有动静，拔高声音又叫了傅洲的名字。傅洲在收拾医院带回来的脏衣服，没有注意到。
程希嵘咬咬牙，拉着扶手坐起来，浑身发软地从水里钻出来。凉意扑上来，身上的水珠带走了身体的热度，程希嵘胳膊上出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打了个颤，往外跨的时候就没留心。脚上沾着水，没踩稳，整个人滑了出去。
妈的……什么是祸不单行？
程希嵘抬手扒着置物架，把金属的夹子给推翻，发出剧烈的声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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