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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嵘准备去租的工作室看看，傅洲直接拿了车钥匙，去换鞋。闪舞.和以前一样，给程希嵘当司机当得很自觉，有眼力见，并且没有怨言。
这是恢复正常了？在放映室里种了这么多天的蘑菇，沉默不语当一个闷葫芦。昨天被那么一打岔，他已经抛下沉重的过往，准备往前走了？
过往可真轻松。
程希嵘心底腹诽，另一个小人又忍不住松了口气。之前几天傅洲的表现太异常了，整个人都散发出“人生就这样了，再走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的负面情绪，好像随时都会用行动证明此种观点。
现在终于好起来了。不用提心吊胆了。
出门坐上车之后，程希嵘把空调风叶打开一点点，余光看着发动车子的驾驶员，忍不住又想。自己可能是猜错了，傅洲也没有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跟过往牵扯到的有两次，认识这段时间的异状也就那两次。第一次是避开所有人到山上，保持失联的状态。但他是自己回来的，还带回来一条片子。几天的时间要拍出来一条片子是很难的，他做到了，并且质量极其高。那他在山里的生活可想而知。
效率一定达到了极致，专心投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拍片上。.能对职业抱持这种专注度的人，大概是不会对世界失望的。他有热爱的事业，有喜欢做的事情，肯为之付出全身心。这种留恋总要把他留下来。
这次同样。他除了照顾自己之外，所有的时间都耗在放映室中了。也不是单纯地消沉或者消磨时间，他有在研究什么，笔记都做了很厚的一本。反正也是他作为导演的专业内知识。
还在积累经验，可见他其实还是想拍出好片子。或者说，在过去的那层遮羞布被揭开之后，他比以往更想要获得成就。所以他会投入，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放在专业内，以一种病态的急切来抚平内心的不安。
所以说……过去让他焦躁难耐的事情，是专业内的？
导演圈？放宽一点，是娱乐圈里的事情？或者说，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痛苦的人，是圈内人？
刚想到这里，程希嵘立刻打断自己的猜测。既然已经放弃和他产生更亲密关系这个念头，也不打算去关注他的过往了。不问，那就干脆也不要猜。他的过去是什么样子，都和自己无关。
程希嵘浅浅呼出一口气，将心底的一点不甘心吐出去。
傅洲像是有察觉，回头看过来一眼，眼神有点深，不知道在想什么。闪舞.
这一次吵架的后遗症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到了现在，两个人都藏着自己的心事，相对的时候就像是隔了层屏障，总不自然。却也没办法打破，傅洲唯独在这件事上不肯迁就对方。程希嵘觉得自己被玩弄了，里子面子都过不去。
这么尴尬着。好在没多久，程希嵘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打破了车厢内的一片沉默。程希嵘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是苏明林来的电话。他看回看傅洲一眼，才接起来。
苏明林很少会直接找程希嵘，每次打电话过来，那就是有正经事要谈。其他插科打诨，那都会直接对接傅洲。程希嵘现在对苏明林总有点不太敢相信，觉得对方不稳定，随时都会动摇的样子。所以每次接到他的电话，心底都不大痛快。
但这一通还好，苏明林只是问程希嵘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和他一起去见见陈景天。程希嵘盘算了一下，觉得这才第二天，苏明林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催，再等下去，他估计能疯掉。
是个苗子，但遇到大事还是沉不住气。年轻人该有的毛病，苏明林也有这么一两处。以后慢慢改吧，这种事情和阅历是有关，急也急不来。等将来有作品有底气，能在圈内站住脚了，就不会这么急躁。
程希嵘问了陈景天的行程。
苏明林说道：“星晨包了评委和嘉宾的食宿，都住在市里的酒店。陈景天和几个评委一直呆在学校，一边是观片，也和学校的教授、行政有些来往。”
“在学校？”
苏明林应道：“对。我听说早上已经有学生去找过他了，打着参赛者的旗号，不知道说了什么。谈了挺久的。”
原来是有人开先例了。难怪苏明林他稳不住了，着急忙慌地过来找自己。
程希嵘看了看时间：“我现在过去，已经在路上了，半个小时能到。”
苏明林就等这一句话了，听到之后立刻兴奋起来，也透着一股放松的自在劲：“那行，我在学校等你了。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准备挂断的时候，苏明林才想起来，赶紧问了一句：“你怎么出来的？师哥跟你一起吗？”
程希嵘的眉梢跳了一下，“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苏明林没有丝毫异状，好像这是个再自然不过的问题了，没有任何其他的影射：“那就好。我就怕你再自己跑出来，太累了又要不舒服。师哥在就好，他能给你当司机。”
一番絮絮叨叨，这才挂了电话。
傅洲侧头，眼睛还看着路面：“苏明林？”
“嗯。调头吧，去学校。”
“怎么了？”
“他想见见陈景天，让我做个媒。”
傅洲的脸立刻拉下来了，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没调头，闷着头只管往前开。猜他就会是这种反应，果然一点没错。程希嵘一点不意外，也没觉得生气或者难堪，同样沉默着不说话。
又往前开了一段，傅洲自己没劲了，发泄也发泄完了，反正也没人看，程希嵘也不给他回应。他自己闷了一会，想明白就开始打转向并道，拐上另一条路。
早点听话不就好了？非得拗那么一下，浪费时间又浪费油，图什么？
上了主干道，傅洲才开口问道：“你教他的？”
程希嵘也不避讳：“是啊。”
这么坦然，一点都不隐瞒，口气中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反倒噎了傅洲一下，让傅洲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程希嵘接着说道：“有资源不用，你清高，但我不会这么傻。同样，苏明林也不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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