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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一步，什么计划都没有了，就按照傅洲的意思，往前走一步算一步，总会出头的。仔细想想，以前没有网络的时候，不也是造星时代吗？
踏实一点，不管这世界有多浮华，真正能长久生存的，永远还是真正的才华和能力。眼前的那一点便利终究是虚幻泡沫，来得有多简单，就有多容易散掉。
程希嵘在应下那个姑娘的询问时，忍不住想，自己是跟傅洲在一起呆时间太久了？思维方式都能被他给掰过来。但正经要说的话，其实也没有多久。
大概因为是对的，所以才更具有感染力。
那个姑娘有点兴奋，语速非常快：“真得是你啊！我只是看着像，你……”
程希嵘适时地接道：“手术恢复期还没有过去，看起来不好。”
姑娘的目光在他胸前转了一圈，跟着安慰他：“也还好啦！只是太瘦了。你得多吃点，养胖胖的才好看！脸上有肉最好看了！”
这是夸婴孩的方式吧？过了孩提时代，再也不会有人送这样的祝福。程希嵘苦笑不得，只能道一声：“谢谢。”
姑娘的话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等电梯的人都转头看过来，目光中的审视非常浓重。.甚至有人从游戏界面切出去，开了摄像机对准这个方向。程希嵘有察觉，但是也没有制止。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特点，很多时候，路人的力量才是最大的。
又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抒发感情：“我看了你们组的参赛短片，太好看了！看到你变装的时候，我简直惊呆了。”
“对啊！你怎么做到的！明明还是你，但看起来就是换了一个人！就是一个画面中，也不会觉得违和啊！”
“女装才惊人好吗！那才叫没有违和感！看起来真得像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明明是像一个阴郁的护士。入戏太深，那么短的片子，单看眼神就能知道人物性格啊！根本不用台词去烘托。”
正在讨论，电梯到了，程希嵘提醒他们。
大家把谈话地点转移到电梯内，看傅洲按了楼层键，才想起来问道：“你到这里来办事吗？”
程希嵘实话实说：“我的工作室在这里。”
原本没参与讨论的人也跟着看了过来，再次把程希嵘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们想什么，程希嵘都知道，也很容易理解。自己身上的风云话题再多，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现在见了真人，肯定也只觉得自己羸弱不堪，不是做大事的面相。
倒是那几个一直在聊的人，惊讶完之后一脸八卦：“什么工作室呀？”
程希嵘回头看傅洲对视一眼，笑了笑：“现在还不能说。学校那边正在开会审批，估计还要等几天。”
一群人发出失望的感慨，有活泼地还想打探些其他的信息，脑子快的已经想到很多联想，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要自己做程希嵘的剧本？”
程希嵘抿着嘴，笑着摇头，末了才补一句：“我什么都没有说。现在还不是机会，等到学校同意了，我会跟大家分享的。”
得了这句肯定，那几个人才满意。先前拼命夸程希嵘的姑娘，很认真地强调：“但是你一定要继续演戏啊！不要因为身体不好就不干了，做什么幕后。你真是太适合呆在镜头前，不管是哪一方面来说，这是绝对的！现在有演技的人太少了，都是花瓶。真得希望你不要放弃。”
期望比自己想象得要高很多。下电梯的时候，程希嵘居然有点回不过味儿来。傅洲站在他身边，眼底有点笑意：“怎么了？”
程希嵘长长地胡出一口气：“被人这么夸，有点不习惯。”
傅洲：“你不是一向自夸吗？居然还害羞了？”
程希嵘瞪他一眼：“自夸跟别人夸能一样吗？我当然知道我自己有多好，但是别的人，他们居然也能发现。看来大家的眼睛都很亮。”
说到最后还是要夸自己。傅洲无奈，领着他往里边走。
没有被追问下去，程希嵘微微松了口气。他也没有说假话，确实是让那个姑娘给夸得无所适从了。这种话，带着希望和期盼，加在身上，总让人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
自己十几岁的时候，经常听到这样的话。所有的报道都围绕着“少年成名”、“天赋异禀”这样的字眼，夸他年纪小却有演技，夸他有灵气，夸他前途无量。夸完之后还要补上一句“未来的希望”。
好像不管是什么时代，当代人都对自己所处的环境都不满意，总寄希望于未来。从眼下的时代中挑出些毛病，然后盼着将来有人能打破那些常规局面。挑来挑去，也无非就是那些理由。
和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十几岁的程希嵘是娱乐圈未来的希望，换做十九岁的潘南星，同样被人寄予厚望。也不知道这算是巧合还是命运。
程希嵘问傅洲：“你知道媒体怎么评价程希嵘吗？”
傅洲没留神：“什么？”
从自己爆红开始，就再也听不到那些声音了。从那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发生在程希嵘身上的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他红也是应该的，他拿奖也是实至名归，他的电影卖座也在预期之中。这都没错，只是在这种光环之下生活十多年，人都疲了。
倦了的，什么都不感兴趣。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什么都可以拿到，伸手就能摘下天边的星星。没有了激情，没有了往前拼搏的干劲。
骤然听到有人重新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这感觉还挺不错的。
傅洲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我居然想不起来，媒体是怎么形容程希嵘的。”
“影帝，实力演技，票房保证。最近几年都是这样的。”
都是中性词，没有任何感情。
所以说，能重来一次，也还算不错。
傅洲斜睨过来：“笑什么？想到什么了？”
“我之前一直想，不能砸了程希嵘的招牌。我现在觉得，我得有点追求，我要超越他才行。”
傅洲：“真是让夸上天了。”
上天也没什么，挺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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