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当然，到最后傅洲也没有说自己的脑中都是什么。反倒是慌乱躲避之中，应允了程希嵘，会送他到片场去。
程希嵘心满意足地去消食了，临走之前丢下一句：“做司机就要有司机的样子，非要这么麻烦，多浪费时间。”
傅洲保持沉默，心底默默回道：“我不觉得这是浪费。”
能在一起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以前从来不敢奢想。等面对一次追悼会之后，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懊悔。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恨自己以前为什么没能迈出第一步。
阴差阳错的，有了现在的局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多得的，都是珍贵的。
能这么随意地在一起胡闹，不管是谁逗弄谁，又是谁占了下风。都不是浪费。再也没有什么是比那一刻刚值得回味留恋的。
可惜程希嵘他不懂。
他太迟钝了。
迟钝的人有迟钝的活法。程希嵘转头就给苏明林打电话，问他还有没有空闲下来的角色。苏明林以为有关系户要往剧组里塞，先问了句：“男的还是女的？”
“男。闪舞.”
苏明林本着第一次做导演要有原则，在老板面前更要表现出自己的专业性，接着问道：“多大年纪？有经验没？演过什么？……最好还是让他来试镜。”
程希嵘想了想：“问题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吧，我给你发张他的照片。你先过过眼。”
然后程希嵘就往苏明林的微信上，发了张自己的照片。三十秒之后，苏明林的电话就拨回来了：“小老板啊，你这是玩儿哪出？”
程希嵘乐呵呵的：“我闲着骨头疼，想去剧组活动活动。”
“你可拉倒吧！我师哥能让你出来活动？我才不信呢！”苏明林絮絮叨叨地念，“上次在你家吃完饭，不是你说要消食所以去扫地了吗？你知道吗，我师哥把我揍了一顿。说我看着病人做家务，没眼力见……那是我没眼力见吗？是吗是吗？”
“是的——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自己的剧组，我自己要演，关他什么事儿？”
结果也没有合适的角色。程希嵘心思动得太晚了，演员都定好了。他也不想因为私欲把谁换下来，都是新人，有一个出头的机会不容易。那些人都卯着劲呢，摩拳擦掌地盼着开机。
要是现在被换了下去，落差一定很大。.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给他们机会。
程希嵘想了想了，跟苏明林商量也不固定了，到时候做个群演好了。哪里需要就去补哪里的空缺，当个流动人口。他本意也就是找点事情做，如果体力可以的话，他还想去搬搬道具当个后勤。
之后的几天，程希嵘就放宽了心去睡觉。傅洲写稿的时候喜欢安静的环境，总是把自己关到放映室中，连水都很少出来喝。程希嵘睡一觉醒来，趴在床上听外边。
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都没有。他就要猜傅洲是出去了，还是在隔壁闭关修稿子。这种猜测会让人心底有点慌，程希嵘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开始害怕“未知”。
关于这种不确定性所带来的挑战和畅快，还是留存有一丝丝的，毕竟这是他几十年来的习惯。但如今是太弱了，就会被更深的担忧给替代，压在下边不见天日。
人果然是会变的？还是说人总归是要老的。、
这种迟暮的想法更让程希嵘有些无所适从，盯着天花板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想来想去，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退步，那只好把所有的异状都推给“身体不好”一项。
这样想就会好过很多。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意志力也会变得薄弱，很难去抵抗负面的情绪。身体不好的时候，空闲的时间就很少，于是胡思乱想的时间就多了。
想得多了，就容易出问题。
程希嵘有好几次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地方，等回过神的时候，手中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微信界面。
自己打算给傅洲发条微信，问问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在隔壁。
但几次都给打住了，他干脆把和傅洲的对话框删掉。这样好像是加了一道保险，往前走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些阻力。但锁又没落，轻轻拨一下就能开了。
也是为难。
这么捱了一星期，《病房》剧组开进，程希嵘作为老板当然要出席。之前闲出来的各种想法念头都给风一吹，全都不见了。他积极向上地做老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剧组上。
开机仪式很低调，没请媒体，也没有发微博。苏明林的意思是，该发还是得发，虽然粉丝少，但多一个人知道也就算是宣传了。总不能都上星播出了，人家还不知道这片子居然已经开拍了？
程希嵘就一句：“我说过了，不跟踪后续进程。我现在发条微博，那不是打脸呢？”
老板的脸当然不能打，苏明林只好认了下来，期待着小老板后续有其他安排——毕竟他总是有很多出其不意的想法。结果到了晚上，就看到橙子的微博被人轮了，内容很简单，三张照片，配“开机大吉”四个字。
照片的配置就更逗了，一张剧组合照，一张搞怪自拍。还有一张小老板的侧脸。
橙子在新人颁奖晚会上露了个脸，先混了个脸熟，靠颜值刷了个好感度。现在不知道怎么被网友发现了，粉丝数随着转发量一起往上蹿。眼瞅着很多网友留言“大橙砸，你多发些剧组日常啊！尤其是小老板的日常”，橙子还很欢快地回复“好哒，没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好吗！
苏明林给橙子打电话：“小老板不是说了，不给发吗？你赶紧删了！”
橙子正在敷面膜，嘴巴张不开，含含糊糊地说道：“小老板说的是他不发，又没说不让我们发。”
苏明林：“……”
橙子：“师哥，你也试试，只要带上小老板的脸，蹭热度特别管用。还涨粉。”
苏明林：“……”
橙子劝他：“你要体谅一群野生粉丝无处安放的操劳心。不止是我，现在剧组的其他人都靠小老板骗转发了。”
苏明林：“……你要是敢因为晚上刷微博影响明天拍摄，我扣你的鸡腿。”
(本章完)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