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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没有意识了。闪舞.程希嵘也说不好自己是睡着了,还是干脆晕了过去,只觉得时间少了一截,闭上眼再睁眼,天都黑了。
傅洲的卧室没有做飘窗,直接打通了和阳台连在一起,中间加了一扇玻璃的推拉门,前头挂了两层落地窗帘。窗帘是闭起来的,最后有印象的画面,窗帘落在地板上的那一道,有露进来的光,在地板上晕开。
现在到处都是漆黑黑的,窗帘下边也是黑的。只有另一侧的床头亮着一盏灯,头被压下去,昏暗的光线都收敛起来,委委屈屈地照着自己的身体。
程希嵘想摸枕头下的手机,手刚动了一下,牵扯着浑身都是一阵疼,迫使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于是就保持这个半抬手的姿态,僵硬地侧躺在,十分不舒服,又不敢乱动。
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了啊!?
越想越气,还有点窝火。胸腔里塞了一团棉花,憋闷,却没有个的着力点——一拳打上去都是软绵绵,连个反弹的力道都没有,不痛不痒。
程希嵘难得会有小情绪,他自己都很难预料的,也控制不住,特别想发火。
身体上的不舒适越来越清晰,从深度睡眠中脱离出来,所有的感官都在苏醒。某个部分自然不用说,和前世的体验很不一样,痛感要多于爽快的。事后的疲倦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左肩也有些发麻,左臂很沉,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去动。
可以说,这一场只是满足了傅洲一个人。程希嵘纯粹是受罪,到最后被折腾得很惨。
这就让人很不痛快了。程希嵘虽然甘心做下边的那个,但他一向认为这种事情是双方互应的,都要从中获取满足和才行。这才是源自感情的,是因为爱,所以才会有那些事情。假如只是单方面,只有一边得到满足,剩下的那一个成什么了?
工具?还是陪的?
程希嵘一直对这件事很有执念,揪着自己的理论,十分坚持。
有关系密切的人知道他和冯奕的相处方式,比如天叔和贺若声,都很惊诧于他和冯奕的相对位置。
在他们的观念中,程希嵘这个人太强势,什么事都想占主导。反倒是冯奕是很好脾气的样子,整个人都呈现出温和顺从的气质,跟人在一起都是平平和和的,没有程希嵘身上的凌人和压迫气息。这么明显的气场对比,不该猜错的。
很多人都以为是程希嵘在上,像他有了咖位有自己的尊严,算是有头脸的人,性子又急又燥,不是能忍下来被人睡的。而冯奕吃着程希嵘的资源,光是平时殷勤哪儿够?上了床是要伺候好程希嵘的。
听了这个猜测,程希嵘也觉得好笑,点头应道:“是他伺候我啊!我躺着就行了。”
差点被泼了一脸的酒。贺若声捏着酒杯笑他无耻,在一众单身老爷们面前秀得没个分寸,没羞没臊。
程希嵘笑嘻嘻地揽着冯奕的肩膀,重复道:“我们俩就这样。没有谁上谁下,就是看姿势。他在上的话,是我睡他。我在上的话……”
话没说完,被冯奕一筷子的咸鸭蛋塞到嘴里,后边的话就给堵了回去。程希嵘最讨厌吃鸭蛋,着急忙慌地吐了出来,在众人调侃的笑声中,拿啤酒漱口。
当时贺若声他们都说“冯奕面皮薄,你别灌两斤马尿就胡乱说话,让人家难堪”。程希嵘晕乎乎的,还凑到冯奕面前索吻,威胁冯奕“除非你是生我气了,不然你就亲给他们看看”。
突然想到这些事情,程希嵘心底那团棉花就膨胀起来,把整个人撑得更是满满当当。冯奕脸皮不薄,但他是两个人中间比较爱面子的那一个,把面子看成天,谁都不能去碰。
他又很追求生活的性,就是说个什么小话,可以背过人耳语的,当着别人的面绝对不开口,一定要把程希嵘拉到没人的地方,关上门才会说。不像程希嵘,很多事情都是敞开的,拿朋友当自己人,不太分得那么清楚明确。
也是程希嵘心大,很多事情都注意不到,也就没想到要去回避。男人们在一起常讲荤段子,哪个没提过自己在的事情?就是贺若声一向腼腆怯懦,也还讲过自己跟漂亮女老板出去未成的经历。
程希嵘玩儿得开,酒精上头,起了几分炫耀的心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在冯奕看来就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那样的冯奕……还有那样的自己。冯奕是怎么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多年的?他是一直在忍耐吗?
程希嵘只动脖子,把头埋到枕头中间,一口闷气吐不出来,憋得他难受。
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有脚步声,等枕头被人拿开之后,程希嵘才知道傅洲进来了。他猛地回身,跟着倒吸一口气:“嘶——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程希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和傅洲贪欢之后,居然是在回想以前和冯奕在一起的事情。这似乎有点……不负责任?好像自己是个什么脚踩两条船的渣男。
程希嵘有点心虚,不怎么敢和傅洲对视。
自己居然为此生出了些愧疚之情,觉得十分对不起傅洲,并且自动检讨起来。心底也在默默起誓,告诫自己以后不能这样,这是最后一次。
和谁睡就是和那个人睡,灵魂和**要保持一致,要专注——即使没有多深的爱,但人是社会性的群体生物,是有责任的。
程希嵘往后缩了一些,循着另一个枕头蹭了蹭,还是要把头埋进去。他一边自我反省,另一个自己又想着“但我没爽到,这是事实”、“他就是拿我当个的工具”。
然后又觉得,身体难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连翻身都难。睁开眼还看不到人,只留一室漆黑黑的空气,空荡荡的,让人心慌。
好像是被丢到了这里,自己像是一块破抹布。
程希嵘少有这种消极自卑的心理。他向来是事后一根烟的那一个,即使在下边也保留自己的气势,好像运筹帷幄掌握全局。冯奕在一旁配合他,拿他是大爷,给点烟,还捧着烟灰缸。
程希嵘想,不是我矫情,非得拿两个人对比。但事实上,自己有过很美妙的体验,结果到了傅洲这里,就落得很不堪,生理和心理都不舒服。
这算什么呢?
程希嵘又往下边埋了埋,被傅洲一把给拎住,按在原地。傅洲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来:“别动。你有点发烧,我熬了粥,你起来吃两口再吃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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