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初心 6
“节哀顺变，逝者已斯，活着的要更加坚强地面对生活。”一旁的护士轻声安抚。
黄女士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
“前面直走就是了。”
“谢谢。”
“也是可怜啊，好好人就这么没了，人世无常啊。”一位小护士走过来悄悄地说。
“啧，别说闲话。”那位护士转身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护士长～”小护士捂着通红的脑门，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别装了，有没有用什么力。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噢，那个，有人在咨询处那里说他是ICU病人的家属，那边叫我过来叫你。”
护士长点了点头，“你等一等那位女士，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带她去签名就可以了，我先过去。”
“嗯嗯。”
黄女士一进洗手间就看见一位穿着黑色连衣裙外面是白色小外套的中年妇人在哭，她递给了她一张纸巾，“阿姨，擦擦眼泪。”
“谢谢。”那妇人抽噎着接过纸巾。
不知道是不是一张纸巾，还是黄女士通红的眼，让妇人打开了话匣子。
“我的孩子出车祸了，医生说伤得很严重，我一个伤心躲进洗手间哭了，让你见笑了。”
“没事，我理解你的心情。”
“嗯？”
“…我先生刚刚去世了。”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
“没关系。”
那妇人泪眼婆娑怜悯地看了看她，“孩子，我抱抱你吧。”说完张开双手轻轻地拥抱她。
“谢谢你，阿姨。”
***
“你好，请问是杨健的家属吗？”护士长走向那个佝偻着身子身穿布衣，手里撑着一根竹竿，特别朴素的老人。。
“是，有警察找到我，说我孙子发生车祸了。”
“这边我带你去，待会医生会过来跟解释他的病情的。”护士长领着老人走向ICU。
老人坐在长凳上一脸颓废地看着玻璃后面的孙子，撑着拐杖的手在不断颤抖着。
“杨先生，我是杨健的主治大夫，张山。”
“张大夫，我孙子怎么样了？”老人诚恳地看着张山。
“是这样的，你孙子脑袋里面有异物，我们需要做手术将它拿出来。”
“那…那就做手术把它拿出啊…”老人激动地说。
张山跟护士长对视了一眼，“是这样的，老人家。那东西位于你孙子头部很深的位置，如果我们开刀会有很大风险，有可能…”
“有可能会死？”老人颤抖地接过他的话。
张山点了点头。
老人的眼眶已蓄满了泪，得到医生的肯定，眨了眨眼，些许眼泪流过皱纹的沟壑。
“那孩子总以为我待在那乡下地方什么都不懂。他总说他外面工作不辛苦，赚了很多钱可以给我花，我有时候看着他手上的伤痕就不讲话，我也不拆穿他，他开着摩托车，我也说过他这玩意儿不安全，他以为我不懂就乱说一通忽悠我。我偶尔也还会去村里文体楼那里跟一群老头看看电视，新闻里面说了很多摩托车意外车祸的新闻。”
“老人家，你孙子的伤不是由车祸产生的，你知不知道是因为…”张山开口欲想打断他的话。
“张医生，你跟我来一下。”护士长对老人抱歉地笑了笑拉着张山往楼梯口走。
“张医生，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说出实情，但是不要对一位老人这么残忍。”
“但是我们不应该对病人家属有所隐瞒不是吗？那我就应该跟他说出实情啊，他孙子头里面一根针，那是导致车祸的根本原因。谁知道那东西怎么跑到他孙子脑袋里面去的，现在这么多人玩那些什么所谓的挑战，说不定这就是…”
“好了，张医生，与病人病情无关的事情我们不应该讨论。你的情况我会跟你们科主任汇报的。”护士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他。
张山听到之后激动地满脸通红，“你不就是一个护士吗？凭什么管我？”
“凭我在医院的资质比你高，我是护士长而你还是一个实习的驻院医生。”护士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我艹”张山愤怒地踢了一脚楼梯扶手，整个楼梯间被金属的撞击声包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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