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绮梦
岑归闻言不明,问道,“什么,什么不是我的灾,宋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知哈哈一笑,说道,“我瞎说的,”说着便又在椅子上坐下,抬了抬笔问岑归,“这名字,你还学不学了?”
岑归听来,想了想说道,“学吧,反正侯爷都看见了,索性学会了算了。”
宋知闻言颔首,笑道,“这就对了,学习自己的姓名,有何不可的。”
便说岑行之这边儿,看过了宋知之后,便是后悔,觉得自己真是不该去看。想想自己那手下,一脸乖巧的被宋知拿着手写字儿,他就有些胸口发闷。
如此,便也没心情闲逛了,自往卧房回去。待回到了卧房这里,只见那婢女仍候在门口,岑行之便微微皱了皱眉头。
走至门前,婢女给岑行之见礼,岑行之便是说道,“你不必在此候着了,下去吧。”
婢女闻言,抬眸看向岑行之,眼中有些不明的光芒闪烁。
岑行之便道,“看着本侯做甚!”
“奴婢该死,”婢女听来,连忙低眸答道,“奴婢这就退下,”说罢,便是躬身匆匆离开。
岑行之便是哼了一声,推开了卧房的门扉,进了房中,反身将门给叩上。房中沐浴之物已然备的齐全,岑行之便是进了浴桶之中,沐浴一番,自上床躺着去了,欲要入睡。
只是岑行之愈躺着,愈发觉得隐隐有一股焦躁之意,又有些睡意昏沉,便是抬手摸了一把额头。
额上竟是附着这一层薄汗,岑行之皱眉,还未至盛夏,怎的这般燥热,便是将身支起,把床幔拉开,又将床畔的半扇轩窗打开,引得徐徐夜风进来,方稍得舒解。
这才安稳些了,便阖眼睡去。
只是这睡梦中竟是不得安宁,岑行之仿佛是到了火炉旁边儿,一身一身的汗出个不停,将岑行之折腾的不得安睡。
恍惚间,岑行之从床上坐起身来,想起那浴桶中的水,该是凉了,便是往浴桶走去,坐进了桶凉水之中。
身体舒服了,头脑却还是昏沉着,恰在此时,忽有一阵浅淡的香风吹来,岑行之皱着眉头,眯着眼眸,仿佛有个人影走到了身前。
岑行之便是问道,“何人!”
那人未答,亦在夜色中看不出男女,只轻笑了两声,便是伸手过来,扣住了岑行之的下颌,往岑行之口中灌下了一口冰凉。
岑行之呛了一下,怒道,“放肆!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那身影又笑了笑,便是隐去,岑行之费力从浴桶中爬了出来,想要追过去,却是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恰在此时,忽闻几声犬吠,岑行之骤然清醒。
却见自己是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哪有什么身影,窗外天色蒙蒙亮,竟已至清晨,再看手边儿,竟放着一只茶盏,水痕已干。
难道……都是一场梦?岑行之抬手按了按额角,自己怎会做这样的梦。
如此,便是回想昨夜,那婢女那酒菜,还有自己让那婢女离开时,婢女妩媚又意外的神情……想至此处,岑行之额上的青筋开始有些发跳,这个夜洲太守,竟敢如此大胆!
便说待至众人睡起,宋知坐在房中,岑归从外边儿端来了清粥,搁在了宋知的跟前儿,叹道,“唉,早饭只有这个了,吃了咱们又得赶路了。”
宋知闻言,抬手拿起调羹,挖了一勺稠密的白粥,笑道,“粥也不错。”
岑归听来却是说道,“粥有什么好吃的,本来早上太守大人给大家伙儿准备了鸡汤米饭,可是不知侯爷怎么了,不让吃那鸡汤米饭,只叫又重新煮了白粥来喝。”
宋知听罢,隐隐有些忍俊不禁,便是说道,“哎呀,既然侯爷这般安排的,定是有他的道理,就别抱怨了。”
岑归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可没抱怨啊,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
宋知笑了笑,喝了一口白粥,说道,“许是昨夜侯爷没有睡好,今早心情不好,又不想吃油腻的罢了。”
岑归听来,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是,肯定不是侯爷没睡好那么简单,我方才听人说,侯爷一早晨就黑着一张脸,把太守大人都给吓着了。”
“哈哈,”宋知听至此处,终是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岑归见状不解,问道,“宋公子,你又在笑什么啊?”
宋知摇头答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这粥太好喝了。”
岑归听得此言,挠了挠头,更是不解,不过便也没有再问,只瞧着宋知将粥喝罢,便是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夜洲。
待车队整装好,宋知又窝回了那马车里边儿,车队便是悠悠起行,宋知便是挑开车帘向外看去。
只是不想,岑行之恰好打马经过,虽然一晃而过,但宋知也将岑行之的垮脸看得分明,唇边促狭的笑意复又溢出。
京中天气愈发的热了,纪王坐在廊台上,捧着脸颊看着面前的冰块儿,听着一旁做冰茶的宫女,说道,“王爷,您知道吗,柳侍郎家昨天晚上竟然没有闹鬼。”
纪王听来,抬眸看了看那宫女,问道,“什么?没有闹鬼?”
宫女闻言应道,“对啊,是不是很奇怪。”
闻得此言,纪王扑哧一笑,有些同情柳侍郎,又觉得此话说的太好笑了,便是说道,“人家家里不闹鬼了,还奇怪啊。”
宫女亦是含笑,说道,“那可不,柳侍郎家哪天不闹鬼,这都多长时间了。”
纪王听罢,笑了笑说道,“或许那邪祟闹够了,就走了。”
宫女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听人说啊,是柳侍郎请了个大法师在家中,压住了那邪祟了。”
纪王听来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说着,便是两目光转回了那冰块儿上,今日仍是个冰元宝,这会儿已经快化完了。
纪王不由得在心底暗叹,自己到京入宫快有一个月,自上回魁帝雕了冰元宝来,之后便是日日送一个冰元宝来,让他参悟。
可是纪王不懂,魁帝到底让自己参悟什么呢,自己真是悟不出来。
宫女在一旁看着,便是小心问道,“王爷,您想到了吗?”
纪王听来转眸,看向宫女,问道,“想到什么?”
宫女指了指那冰元宝,说道,“陛下的意思啊。”
闻言,纪王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半分头绪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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