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邪君
“灼鸩邪君!”
“死到临头,你还不认为你是错的吗!”
“妄图鸩弑天道,此心当诛!此身当灭!”
狂风似刀,裹挟着叱咤声响彻云霄,穹顶之上雷声大作!
大地之上,花海中央,有一人身穿黑衣,背负双手,迎罡风而立,他望着这片愁云惨淡的天空,神色淡然。
他没有姓,出身更是成谜,整个苍极大陆和他关系近的人屈指可数,朋友们都叫他“冉”。
而外人,因为他功法怪戾,行事亦正亦邪,都唤他作灼鸩邪君。
天空中阴云密布,时而窜出电球火光,将天地映得大白,还能隐约看到乌云之上人影绰绰。
轰!
一道骇人的红色惊雷从云中砸下,天地瞬间化成血色,虚空破碎重叠,待惊雷散去,天地复明,大地此时已焦黑一片,龟裂万里!
只有那黑衣男子所立之地完好无损,花儿依旧鲜艳,迎风摇曳。
黑衣男子身体一颤,只是向前踏了一步,皮肤之上血管尽数裂开,犹如瓦罐子上细密的裂痕,爬满了全身各处,甚是恐怖。
“是心毒发作了吗?”黑衣男子纵是落得如此境地,嘴角依旧淡然一笑。
“将死之人还笑得出口?!”高空中顿时传来怒叱声。
“你这叫作茧自缚,死有余辜!”
“今天你必死无疑!不如把始祖碑交出来,换你全尸!”
“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黑衣男子眯起眼睛,双目瞬间一片血红,似能看穿阴云上所有人的面孔,他们手持各种兵器,形态各异,有老有少,足有上百人之多。
但他们都有共同的一点,神色都显得十分紧张,甚至有人面露胆怯之色!
“你们怕我?”黑衣男子嘴角咧的更开,笑道:“我现在心毒缠身,已是等死之人,为什么要怕我。”
“放肆!”
“口舌之快!”
“冉,你回头吧,不要再去争什么天道了。”
此时,阴云上,有一满头蓝发的壮汉,怒目道:“谁敢与我下去一同扑杀此獠!”
话音落下许久,除了凛冽的风声,再无其他声音。
“无名小卒!”黑衣男子此时笑得更加放肆,他的狂笑声顺着风传遍万里,乃至整个波澜洲都可以听到他这肆无忌惮的笑声。
蓝发壮汉见此勃然大怒!
只听他爆喝一声,一头扎下乌云,身体上裹挟着电光向大地上冲去,此时只见他右手出现一柄长剑,其上七星连转,散发寒光。
此剑只才一出现,便有无数道生猛剑气肆意泄出,土地瞬间被割裂成块!
而黑衣男子也止住了狂笑声,化成不闻其声的阵阵冷笑。
他现在身中心毒,根本无法招架任何招式,只要时间一到,便会化成飞灰,而他招惹这个蓝发男子,只有一个目地……
锵!
一片星河出现在蓝发男子背后,仿佛这一剑下去便是这片星河砸向大地!
邪君没有任何大动作,他任长剑卷着星河将他轰得四分五裂。
只是在临死前,邪君平淡的伸出手指,无力的点在蓝发男子裸露的皮肤上。
嘶!
此声仿佛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刺入人们骨髓中,使人头脑发麻!
邪君死了!
他的身体如同纸片一半被绞成了数段,血溅千里!溅血之处,土地翻新,长出新芽,娇艳的黑色花朵乍现!宛若一条黑色地毯铺在这片死地之上。
邪君到死,嘴角依旧留笑。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这笑容让蓝发男子久久难以忘怀!
就在蓝发男子将邪君斩断之后,无数兵刃从云端尽数落下,大地上轰鸣声不断,各色光彩将天空映得五彩斑斓!
邪君的尸骨更是被这些兵器碎成万段,封在数百个瓶罐之中,被众强者收去。
至此,世上再无灼鸩邪君。
只是人们闲聊时提及,想起他种种行迹依旧不寒而栗。
二十年后,星剑山庄。
有一蓝发壮汉端坐在装饰气派的房间里,他面前跪着五个不一样大的少年,其中最小十五岁,最大的十九岁。
这些少年都是蓝发壮汉的亲骨肉,其中四个是蓝头发,只有一个最小的十五岁少年,竟然是一头黑发。
二十年前一战,成就了星剑山庄的威名,也让蓝发男子余屠海声名远播。
当然,更多的是佩服他的胆气,谁都知道当时邪君身中心毒。
“修炼的如何了?”余屠海放下手中茶具,眼中带着父亲的严厉。
“回禀父上大人,我已蜕境九重,突破在即!”老大余星满脸自信,抱拳说道。
“四重。”“三重。”“二重。”
老大余星听到这里,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连他父亲都不禁向他投去温柔和期许的目光。
到了最小的儿子,也就是那个黑发少年准备开口说话时,余屠海一反常态,冷声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黑发少年名叫陆冉,没有被他父亲冠以余姓,而是随了母姓。
余屠海自打黑发少年出生就没有正眼待见过他,因为他没有一头蓝发,这是星海族人的特征,也是星海族人的骄傲!
不但如此,正是这黑发少年的出世,让余屠海挚爱的妻子陆氏身体渐弱,不久后陆氏便死了,所以每当看到他,余屠海总把妻子的死因归咎到这个少年的身上,瞧他的眼神自然也十分难看。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余屠海愈发觉得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不像自己,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性格,没有一点继承他的地方,但他又无法相信自己挚爱的女人会对他不忠。
于是,就这般对他冷若冰霜,视如外人。
黑发少年陆冉站起身,就像一个痴儿一般面无表情,他就这般堂而皇之的走出大堂,对父上毫无尊重的意思。
其他的四位哥哥见此并不觉的有什么不妥,连山庄中的佣人都觉得这太平常了。
老五自一出生就被父亲冷漠对待,最后养出这样一个孤僻,不通人情的性格也是理所应当的。
余屠海见此冷哼一声,看黑发少年离开厅堂,便开始敦促自己其余四个儿子练功,并传授他们星图剑法要诀。
陆冉自走出厅堂后,就漫步在山庄内,仆人们见了他也没有什么恭敬的意思,依旧该干嘛干嘛,视他如空气。
渐渐的,陆冉在偌大的星剑山庄里越走越偏,他信步来到一处偏僻的矮墙边沿,一个大跳,双手用力的扒住院墙翻了出去。
过了许久,时间已来到黄昏时分,陆冉又从此处翻进了庄子里,只是这时,他肩膀上多了一个头大的黑色包裹,不知里面装着什么,看起来沉甸甸的。
他就这样背着包裹在山庄中信步走动,并没人去问他包里装的什么东西,因为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在庄主余震海的耳濡目染下非常冷漠。
庄主不喜欢的人,这些仆人还去讨好,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好在五少爷的名头还在,并没有仆人敢以下犯上,对他有什么过份的举动。
“老五,你站住。”
听到有人叫他,陆冉立即停下脚步,侧首向身后看去,发出声的正是余震海的大儿子余星。
余星和余震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头蓝发,虽说年纪尚浅,但浑身劲肉虬结,那种和他父亲一样的爆炸感呼之欲出,当真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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