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小丑
在艾黎的掩护下，公主一行人拼命逃跑着，总算要走出对方决意的威慑范围。
可就在这时，夕琦的脚步却是唐突的一滞，三两下跳上了一颗大树，在枝干上试图观察艾黎那边的情况。
“抱歉，你们先走吧，我必须留下来陪伴艾黎，我是他的‘誓约之人’，我必须距离他近一点，他才能完整的发挥出实力。”夕琦一只手扶住树枝，转头向大家解释道。
此时情景紧急，闻声的铁链男等人只是稍稍点头，对他们而言，保护公主才是重中之重，早已顾不上其他的什么。
唯独凯文，与夕琦一起停了下来，神色复杂。
“凯文，你也跟他们一起走，你留下来会死的。”夕琦又对犹豫不决的凯文说道，担心他有心理负担。
凯文虽说整件事都是被卷进来的，但与众人的交情是真，而且身为沙国的贵族，他也有义务追查与小丑有关的事件，一时倒是真的有些放不开。
而曾经他最讨厌的对手艾黎，此时此刻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在换取他逃命的机会，一旦想到这里，他就有种无能的愤怒感，可又束手无策。
“是么，保重。”他欲言又止，最终却也只是说出了这句话，便只身投入了幽深的林间。
赶走了所有人，夕琦稍稍擦拭了一把脸颊旁不知何时溢出来的冷汗，便定睛眺望向艾黎的位置。
“小丑曾经杀死过艾黎，他一定对艾黎的不死之身产生了怀疑，这一次如果再被他抓到，艾黎的下场一定会很凄惨……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将他带走！”夕琦暗暗下了决心，绝对不能让艾黎被小丑抓到，否则小丑一定会用各种方法来试探艾黎复活的极限在哪里。
那绝对是这世间最残忍的刑罚！夕琦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心中想着不可承担的后果，夕琦也是决意一凝，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树，打算去支援艾黎。
然而，当她在落地那一瞬间，突然就听见了一个男人的轻语——
“哟，赫斯皇族的小公主殿下，又见面了，您为什么就不愿意珍惜自己的性命呢？”
就仿佛是变魔术一般的，一个男人从树的另外一侧出现，毫无声息的抓住了夕琦的胳膊。
那一刻，夕琦只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窖，蓝色的瞳孔急剧收缩。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而这个打招呼的声音，毫无疑问，正是——小丑！
她僵硬的回过一双颤抖的眼眸，恐惧夺取了她脸上的血色，她看清了抓住自己的那个男人。
他长得很高大，皮肤很白，脸上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却感受不到任何笑容该有的温柔，所能带给人的只是彻骨的寒意。
今天的小丑和之前的样子不大一样，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化妆，脸上白白净净的，倒是可以称之为一名美男子。
“小公主，你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小丑的声音很轻，可以清晰的听见喉咙里的那种颗粒感。
“上一次看在赫斯皇族的面子上，我没有杀你，但是今天我却找不到什么理由了……倒是杀你的理由，我有很多。”小丑拉着身子僵硬的夕琦，慢慢走向艾黎那边的战场。
夕琦不敢说话，低着头盯住自己的鞋子，默默的配合着小丑的步伐。
而此时，艾黎与白袍老者正打得难分难解。艾黎总算是找到了一些规律，白袍老者的拳法与呼吸有关，每一次连击过后，必然会出现一个小小的破绽……
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看见小丑牵着夕琦走了过来。
“轰！”
就在他发愣的这么一瞬，白袍老者的拳头便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艾黎重重的跌倒，汗水与血水一起溅起，脸狼狈的贴在地面，眼睛却愤恨的盯向了小丑。
白袍老者可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只见他双手蓄力，两只拳头合并到一起，打算就此给艾黎致命一击！
“停。”小丑在关键时候发出了命令。
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白袍老者在听见小丑的声音后，整个人都是生生一滞，以一个极为怪异的姿态停在了原地。
小丑控制完老者，目光这才落在艾黎的身上，脸上的笑容愈加浓郁。
“黑发的少年，我们又见面了，你的脖子还记得这把刀吗？”小丑轻缓的讲道，并拔出了他那随身佩戴的刀刃，上面泛着淡淡的光芒。
艾黎一见，立马露出极度的恐惧之色，身体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他当然记得了，这把刀曾经斩掉过他的头颅，后面又对艾莉造成了致命伤，他已经在这个人的手里死过两次了！
“真有趣，果然我的直觉没有出错，我最初杀死的那个黑发少年并不是我搞错了，而你与魔女·艾莉的相似也并不是什么巧合……恐怕任谁都想不到，你们俩其实就是一个人吧，你又复活了一次，艾莉小姐！”小丑的瞳孔缓缓扩张，兴奋不已。
艾黎的心中一沉，顿时面如死灰。
完蛋了，被小丑发现了自己最大的秘密，那么接下来的结局他都可以预料到了。以小丑的性子，一定会拿他做实验，比如浸泡在水缸里，让他不断的死亡与重生……
“你究竟想怎么样？”艾黎低声下气的问道。
小丑的笑容不变，语调怪异的说道：“当然是让你的好朋友们来看清你的真面目啦，不过这只是第一步，鉴于你特殊的体质，我可是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打算呢。”
说话间，突然，他的脖子朝着左边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便对着空气喊道：“出来吧，藏在暗处的家伙，我说的‘好朋友’指的就是你。”
“这种拙劣的身法，是瞒不过我的，我猜猜……你一定就是东境‘古土之主’的儿子，好像是叫凯文对吧？”
小丑笃定的盯着他的左侧，在树后有一团杂乱的灌木丛，甚至是直接说出了凯文的名字，也是叫人大吃一惊。
“你是在挑衅我的耐心吗？我叫你——站到我的面前来！”小丑的笑容凝固，那轻盈的声音顿时放大了不少。
与此同时，一股极幽深的决意气息席卷而起，一瞬间将在场的所有人笼罩，连大树顶上的鸟儿都扑哧着翅膀逃离了此地。
而他的决意，是有针对性的——就在他目光所致之处。
果不其然，凯文从那厚实的灌木丛里狼狈的走了出来，双腿都在发抖，面无血色。
“抱，抱歉夕琦，我以为我布置好自己的能力之后，或许能接应你们的……所以我偷偷回来了。”他红了脸，小声道歉。
夕琦怔怔的望向他，面无表情，自从被小丑抓住后，似乎早已失去了喜怒哀乐。
“那就一起死吧，祝你安宁。”她喃喃讲道。
艾黎看了一眼凯文，也是深深的叹气。
他抿了抿唇，抬起眼望向小丑，小心翼翼的说道：“放了他们吧，你的目标应该只有我才对，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好好配合你的。”
可小丑只是轻笑，却并不理会他，也不知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嗯，游戏差不多要开始了，我是这样打算的，先当着你的好朋友的面杀死你，让他们伤心，然后再守候在你的尸体旁边，观察你由死到生的过程。而你苏醒之后，才是有趣的开始……“
“我会再当着你的面杀死你的朋友，不知道那时候的你会露出什么表情呢？想想就有些期待呢！”
“所以我现在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是喜欢赫斯家的小公主一点呢，还是喜欢这个凯文多一点，毕竟你可以切换性别，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取向呢！”小丑充满恶趣味的问道。
艾黎听他讲话时，就一直紧紧的咬着牙口，此时待他语毕，当真是忍无可忍，全身的怒气都被搅动了起来，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你这家伙，不要太得寸进尺了！”艾黎大吼，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威胁对方，就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不死之身，此时也被对方抓到了弱点，可以说是毫无希望了。
艾黎越是生气，小丑就越是兴奋。
小丑又让白袍老者替他抓住夕琦与凯文，自己则慢慢的走近艾黎，近距离的欣赏起他所有的情绪，此时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吗？你们现在可都是我的玩具哦，你们的命运在我的手中，而作为玩具的你们，好好的负责被我玩就行了！”
艾黎死死的凝视着小丑，此刻距离对方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他的心中徒然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
“时间·加速！”他大吼一声，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发动自己的能力。
霎时，周围的景物被无限放缓，唯有艾黎的行动无阻。
半米，只有半米而已，他现在有了反杀小丑的机会！
“呀啊！”
他抬起剑，在半空中微微旋转，试图以此切开小丑的喉咙。
“吱吱——”
在加速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变重了，艾黎的攻击力自然被削减了不少。此时一招斩到小丑的脖子上，又被对方那无比强大的防御决意所减免，最终仅仅是划开了一道口子……
静止的景物恢复正常，小丑的反应也是飞快，朝着右侧平移了小半步。
“嗤！”
鲜血从他的脖颈处缓缓流淌，可小丑的笑容不曾变化，他只是稍微拿手感受了一下自己鲜血的湿润，但眼里也确实露出了震惊之色。
“果然真的是停止时间么，就连我的‘气息预感’都完全掌握不到行踪……”小丑喃喃自语，继而再盯向艾黎，嘴角开裂，眼神变得疯狂了起来。
“太罕见了，你的能力，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兴趣啊！”他感叹道。
“呐呐，艾黎，我们来一场对决吧，我很久没有畅快淋漓的杀过人了，我想在思考与舞动中癫狂，在兴奋的最高潮中杀死你，艾黎！！”
小丑睁着大大的眼睛，那空洞的眼眶里，瞳孔却飘忽不定，明明是盯着艾黎，却又让艾黎感觉他是在看自己背后的事物。
太可怕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怪物！
艾黎颤抖着眼眸，惊慌失措。
没想到刚刚他自以为是的好机会，实际上却只是小丑故意露出来的破绽而已。他大概早就了解到了艾黎有这么一项诡异的能力，刚才那只是按捺不住的想要测试一番罢了。
“不，不要，我不想和你战斗，你不要过来！”就连自己最后的底牌都被破解，艾黎的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在粗壮的喘气中不断后退，当真是对面前的人怕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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