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明
刘曌怎么也没想明白，徐明怎么就成了言晖的父亲？！先不说他们的姓氏不同，徐明作为院校领导代表可是在上千号新生学员前发言时亲口说过，他唯一的儿子两年前就意外去世了！
徐明的容貌她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也许是他本身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给自己太多的压迫感，自己在校时总会有意无意地避开，如今这么近距离下，她还是忍不住唏嘘一番。
两个人的眉眼几乎是如出一辙。只不过言晖的五官线条更偏向柔和，使得他看上去更多的是少年的秀气。
任谁来看，言晖的那一声“爸爸”都无可非议。
徐明当初为什么要那样说，那个清明，他去祭拜的少年又是谁？
刘曌看着徐明古井无波的双眼，一时间脑袋有些懵。
“刘…同学是吧？”
看着眼前的女生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徐明的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对于她，徐明还是有些印象的。一张娃娃脸，在一群新生代表里确实很有辨识度。演讲时所表现出来的严谨逻辑和从容得体的仪态，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不否认她的优秀，他只是没想到那群人竟会派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来调查这件事。
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察觉到徐明目光里的变化，刘曌心里这才突然咯噔了一下。
相比于解开他们父子俩之间的陈年诡事，她自己现在的处境才是更需要解决的吧！以徐明这种老成精的阅历，他怕是认出自己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目的了。
想起自己刚刚白痴一样地主动跳脱出来，刘曌真的想一板砖拍死自己。
万一，万一徐明不是他们那一派的，这件事怕是就彻底搁浅了吧？那那个人怎么办？
刘曌的那些微表情和动作，徐明统统尽收眼底。“经验还是浅了些。”这是徐明对她业务能力的初印象。
“放轻松。”
徐明缓缓走过一旁的刘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将目光射向了她身后的远方。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是当徐明真的“宣判”了出来时，刘曌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她木讷地转过身，顺着徐明的视线看过去，那里是A高的方向。
唉。
她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略有不甘。
“如果这就是你的能力，那么我劝你还是止步于此吧。”不知何时，徐明已经转过身来，那招牌的笑容第一次在他的脸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凝重的严肃。
刘曌一愣，旋即理会到徐明话里的意思。
不可否认，她今晚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临场反应太慢，心理素质不稳，使得她的业务能力显得很不熟练，即便徐明只是个普通的警员，面对着这样的一个自己，怕也是起了疑心。
一昧的狡辩或者沉默反而会让刘明对自己的印象降到冰点，就目前来看，徐明似乎并不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还不如干干脆脆地接受他的批评，认真地反省自己，增强徐明对她的好感。
她的直觉告诉她，徐明可以帮助自己。
“老师批评的是。”刘曌低下头，语气诚恳地说道。
徐明点了点头，示意刘曌跟上自己。
…
刘曌也不知道自己路过这个灯牌多少次了，但是徐明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依旧是不疾不徐地带着她绕着这片区域的每条马路挨个走一遍，如此往复着。
“这是个考验吗？”
刘曌在心里不断地询问着自己，她的目光追随着徐明的目光，一刻也不敢松懈，即便每次看到的只是平淡无奇的夜景，甚至说连夜景都算不上。
“为什么不问我要带你做什么？”
许久，徐明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有些紧张的刘曌说道。
他抬起手，从附近的灯柱上扯下一角“牛皮癣”，卷了卷又折了折，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刘曌扫了扫那张广告，是个演唱会周边批发的传单，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因为还没到时间。”刘曌有些不肯定的回答道。
她的本意其实只是佛。你不说我就不问，等到你想说的时候，我自然就知道了。
但是在刘明听来，他则是会心一笑，暗暗点头。
两人互相沉默着，站在这里又吹了几分钟的冷风。随着徐明的一声“来了”，刘曌见鬼似的看见言晖突然从对面的街角“喷射”而出。
“你若想查出些有用的东西，他会是你的第一把钥匙。”
钥匙，以前刑侦课上她最喜欢听到的词之一，只是如今再次在这里听到，她却本能的有些抗拒。
言晖…
看着他焦急不已的脸庞，刘曌的心有些沉了下去。
“徐明…”她在心里轻轻地念道。
徐明并未在意刘曌看着自己视线里的异样，对他而言，早就习惯了。
言晖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这边颇有些“闲情逸致”的两位。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他早该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爸的对手，跟着他们走了那么久，还是被他给甩掉了。
“混蛋！”言晖还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便是气势汹汹而去，“那个刘曌是个傻子吗，警察难道就一定是个好人吗？”
徐明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变化过，即便看到言晖握着拳头朝他而来。他的身形稍稍一斜便轻松避了开去，右手迅速擒住言晖的手腕，一个侧身跨肩便是将言晖整个人甩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言晖！”刘曌尖叫着跑了过去，这把过肩摔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专业格斗用技能，即便他跟他儿子再怎么深仇大恨，但是血浓于水，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
言晖在地上扛着没吱一声，缓冲了一番后硬是撑着半跪起来，那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一片连青，渗着丝丝血迹，让人看着都疼。
刘曌手里握着纸巾，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实力决定拳头。”徐明斜眼看了看言晖，转身便欲离开，却被刘曌的一声“叔叔”叫停了步伐。
刘曌收回了沾满血渍的纸巾，抬起了头。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怒火难平，也是第一次这么想去维护一个人。
路灯下，她的瞳孔熠熠闪光，看上去有种别样的吸引力。“原来以大欺小也是一种实力。”她的嘴角高高的翘起，看的一旁的言晖竟有些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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