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搞不懂的人类
兔子仰躺在窝里揪草吃，辣鸡粑粑停在桌腿和兔子瞎侃，朋友失散重相逢，分外想念。
听兔子讲述这些天里人类的种种行为，再加上今日暗中观察，辣鸡粑粑觉得，人类也没那么坏了。
“兔子，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啊？可是……”
兔子停止咀嚼，面露难色。
“我已经决定养这个人类宠物了，随意抛弃自己的宠物，怕是不太好吧？”
“什么？！养养养人类当宠物？”重心不稳，辣鸡粑粑被这意外消息惊得几乎掉下去。它挥动翅膀勉强稳住身形，感觉世界观被颠覆了。
“对呀。”兔子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它睁着无辜的眼睛，天真地望着辣鸡粑粑。
“你看不出它是我的宠物吗？不过因为腿伤，我还没能好好照顾他呢。”
“傻兔子！怕不是他把你当宠物了吧！”
屋内传来辣鸡粑粑绝望悲愤的呐喊。一场唇枪舌战正式拉开帷幕。
首先提出质问的是辣鸡粑粑：“这些天，是谁在照顾谁？你喂养过他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对方是你的宠物？”
兔子小姐进行反驳：“你不能因为我没有照顾他就认为饲养关系不成立。我没能好好照顾宠物是因为腿伤限制，但我给予人类以兔心关怀，在精神上给他支持。”
辣鸡粑粑继续质疑：“兔非人，焉知人之心也？你如何证明对方接受你当他的主人？”
兔子小姐继续反驳：“他非常粘我，不仅每天都要求关注，晚上还要睡同一间屋子。如果不是宠物，哪个动物会这么粘人？”
不管辣鸡粑粑说什么，兔子都是一副我不听我是主人我在养宠物的欠揍模样。
辣鸡粑粑觉得辩论进行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兔子讲的太有道理，而是因为它的心脏正在剧烈抽搐。
搂搂抱抱……睡同一间屋子……喂食……苍天啊，兔子遇到的怕不是个小孩儿，而是个色狼吧！
要不是因为蝴蝶没有拖走兔子的力量，如果不是因为兔子腿伤需要静养，辣鸡粑粑简直现在就想强行带着兔子从这里消失。
看看仍沉浸在主人人设里的兔子，辣鸡粑粑觉得，它怕是没办法改变兔子想法了。依兔子伤势，还要过段时间才能痊愈。辣鸡粑粑下定决心，先暂且搁置这个话题，潜移默化兔子观念，然后和兔子找好时机离开这里。
我们都是山林里自由自在的生物，何苦在这污浊凡间苟活呢？我的傻兔子啊，我该怎么拯救你？
...
当小道旁的紫茉莉昂起头绽放时，狗蛋儿家又重新热闹起来。春忙的状态已经持续很久，天公作美，如今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家家洋溢着欢喜的气氛。
灶台上的大锅里正小火煮着浓稠的粥，娘在院子里处理脆灵灵的春笋。托狗蛋儿爹的福，鸡窝没有了挡板的遮蔽重新恢复光明，大黄狗依旧转来转去淌着哈喇子。正是小孩贪玩好奇的年纪，狗蛋儿坐在门槛上陪兔子玩，倒也没有大人不满唠叨。
兔子趴在狗蛋儿腿上，脖子还挂着狗蛋儿用柳条编织成的小项圈。辣鸡粑粑就比较可怜，它忍着怒气，像个偷窥狂一样在暗处偷偷监视狗蛋儿的一举一动。兔子嘴巴不太够得到柳叶儿，此刻正左扭右扭妄图吃到更多柳条，狗蛋儿则浅笑看着它轻抚兔毛。
“兔子，给你起个名吧。”抱起扭成一团的兔子，狗蛋儿笑意盈盈地把兔子悬在空中，兔子绑了布条的右腿就像一条巨大的尾巴，让它看起来是个三脚兽。
兔子被狗蛋儿用手固定在空中，惹得它小腿一阵扑腾，跟游泳似的。狗蛋儿只觉得兔子傻的可爱，又忍不住撸了一把兔毛。嗯，起个名，这样等它形成了听到名就过来的条件反射，就不怕兔子忘记自己啦。
狗蛋儿美滋滋地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感觉自己实在聪慧。全然不知藏在暗处的辣鸡粑粑看到狗蛋儿“非礼”兔子，正气得牙根痒痒呢。
“给你起个什么名好呢？”狗蛋儿上上下下仔细观察兔子，“背上有红毛，叫小红好不好？”
“小红，小红？”
兔子注意力只在脖子上的柳叶儿，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嗯……小红是土了点，咱村儿都有俩叫小红呢，换个名，给我们家兔子换个名。”
“雪球？叫雪球好不好啊？”
兔子疑惑地看了一眼狗蛋儿，又低头跟柳条较劲。
“好吧，雪球掺点红色，好像有点渗人。”
“布条？”
“棉花？”
“青草？”
“水缸？”
……
名越起越奇怪，可惜兔子专心柳条，毫无反应。
“你这么冷漠，不如叫冰块好了，哼。”几十个名纷纷被兔子冷漠忽略，狗蛋儿表示很受伤。
劈了柴来门口吹风的狗蛋儿爹正好看到埋头苦思的狗蛋儿，听说要给兔子起名，便兴致勃勃地参与过来。
“既然和兔子是一家人，倒不如起个和你相似的名。你既叫木豆，不如给兔子起名为毛豆。”
“医术有云：毛豆味甘、性平、无毒，既可驱除邪气又可解毒，与你木豆之名正符。”
“再者，毛豆喜热爱水，与兔子习性相反。起此名，保佑兔子遇到暑热潮湿环境也可平安度过。”
狗蛋儿娘正在院中将淘米水泼到小菜园里，听了这话，笑他爹的呆气。
“瞧瞧你爹，一只兔子，起名倒是跟人一般讲究咯。”
狗蛋儿爹知妻爱笑他，也不生气，只是靠近兔子，对着它唤：“毛豆，毛豆。”
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兔子突然一个激灵，抬头就要往狗蛋儿爹怀中蹭。
“你瞧，兔子喜欢这名字哩。”狗蛋儿爹和狗蛋儿一起笑起来。
“你们爷俩，饭好啦。”
“这就来咯。”
狗蛋儿把兔子抱在怀里，一口一个毛豆地叫着，喜滋滋地进了屋内。
辣鸡粑粑内心哀嚎：兔子不是遇见了贼，这是进了贼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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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身边的情况变得有些奇怪。
先是宠物，它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总是对着我发同样一个音节，丝毫不顾兔子听不懂人语的事实。不论是清晨时分还是享受美食时间，他都会对着我发那个音节，脸上还笑嘻嘻的。
刚开始，我还不在意。可是如果我没什么反应，他就一直说，一直说，直到我烦的不行用爪子拍他一下才停止。你说人类是不是很奇怪，被我打了，不仅不生气，脸上还笑嘻嘻的。
而且，他还变得特别调皮。本来到了开餐时间，宠物也拿着青草按时出现，他却不像以前那样放到我嘴边，而是开始发出那个奇怪的音节，除非我用爪子拍他，否则他就死活不给我青草。
我猜，宠物一定是生了什么病。比如痴呆症，具体表现为不停重复无意义的音节，或者有受虐倾向，以至于被兔打了以后不怒反笑。更可怕的是，这种病好像还有传染性，现在不仅宠物这样，连宠物的爹娘都显示出同样的症状，只是没有宠物症状这么严重而已。
虽然交流有障碍，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主人，我决定弄个明白。
噙着一根早上剩下的草，我趴在窝里，盯着院子里哼着歌喂鸡的宠物陷入深深思考。
快速进行地毯式回忆，我终于想起来，宠物经常发的这个音节第一次出现在与辣鸡粑粑重逢。那天傍晚的时候……我好像正在门口吃草。由于宠物一向比较愚蠢，我也习惯了他傻乎乎的样子，那天傍晚，他居然把食物放到我的脖子上，根本没有意识到对于一只兔子来说，嘴巴够到脖子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不过，作为一只体贴的兔子，我没有表露不满，只是努力弯曲身体，自食其力吃草草。
辣鸡粑粑藏在门外草丛中，趁宠物不注意，我就偷偷跟辣鸡粑粑进行眼神交流。它好像对我养了只宠物很不满意，还说什么我被别人当宠物的屁话。笑话，我一个生活了上万年的兔子，能被一个活了几年的人类养？好吧，虽然说最近的确一直是宠物觅食养我……
啊不能跑题不能跑题，这只是暂时的是吧？谁让我腿受伤了呢，等我伤好了，当然会担当起主人的责任的。
那天辣鸡粑粑被我说服了，同意我在人间喂养宠物。不过它看起来还是怒气未消，整个蝶非常暴躁。它虽然乖乖藏在草丛里，却动不动面目狰狞。唉，也许辣鸡粑粑看到我有了宠物，心里不开心吧。
辣鸡粑粑就像一个易燃易爆物品，我真怕它突然窜出来被宠物家捉住。毕竟，虽然身为主人，但是面对语言不通的宠物，我还是很没有把握滴。
宠物又开始对着我说话了，我已经习惯了一句都听不懂的日子，仍然专心进行自己没有完成的吃草大业。过了一会儿，宠物爹好像也来到身边，也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我又成功吃掉了两片叶子，兴奋抬头，正好对上面前狗蛋儿爹的大脸。他笑得一脸褶子，嘴里重复的，就是那个音节！
视线被狗蛋儿爹大脸阻挡的空隙处，我突然发现辣鸡粑粑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冲出草丛飞到狗蛋儿爹后，正要给他脑袋来上凌空一脚。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不是摆明了要暴露自己吗！辣鸡粑粑那么脆弱的身板，岂不是会被不懂事的宠物撕成碎片！
电光石火之间，我猛地扑向宠物爹，试图转移视线，同时用眼神示意辣鸡粑粑退后。
我想起来了。
那时候，宠物和宠物爹同时露出了微笑。
就像这几天宠物每次被我打露出的微笑一模一样。
糟糕！他们是被我传染了什么隐性兔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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