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偷听引发的奇幻之旅
“你说什么?你说你不会死?”
沉默间,一个温和清润的声音突然从天空中传来。辣鸡粑粑吓了一跳,立刻张开翅膀挡在我面前,试图用娇小的身躯护住我圆润的身体。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我顺着声音疑惑地抬头四顾。天空中除了蓝天白云,连个小虫子都没看到。
“谁?是谁在偷听我们讲话?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快出来!”
辣鸡粑粑强装镇定,只是簌簌掉粉的翅膀出卖了他的惊慌。
不死之身算是我心中的半个秘密。为了获得正常的友谊,我几乎没有主动提起过自己这一特别之处。辣鸡粑粑也常常提醒我要注意保密,以免带来意外之灾。
原想着这里没有动物听得懂动物语,我和辣鸡粑粑便无意间放松警惕。没想到,我们的对话竟被偷听了!
天空中传来一阵娇笑,如清泉流水轻碰。“你们慌什么,我又不是坏动物。别顾着院子里的天空,你们倒是来屋前瞧瞧。”
辣鸡粑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飞过去察看。我也努力侧着身子,去瞧屋檐下的情景。
那只住进宠物家里的燕子含笑探出头来,露出雪白的肚皮。
“你们还说我偷听,瞧瞧吧,是谁在别的动物家门口聊天呢。”果然是它的声音!
我还从未听过这么独特的声线,清润优雅又温柔友善。即便说着调笑之语,也透露出一股不急不躁的氛围,叫兔发不起脾气。
“啊,对不起。我们以为这里没有会说话的动物呢。”辣鸡粑粑竟然罕见地没有跳脚,变得乖巧温顺。
“我们燕子是大自然里自由飞翔的鸟儿,不过是喜欢和人类混在一起居住罢了。这点说话的野生技能,还不至于全然忘记哩。”雌燕仍是一派温柔,只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这位兔子小姐,请问是您刚刚说自己有不死之身吗?”雌燕突然扯回原来的话题。
我还沉浸在它的声线里,突然被这样提问,不禁呆愣住。它的眼神仍温柔清明,并无逼人戾气,我却无端联想到母亲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让兔无法说谎。
“不,我们闹着玩呢。哪有动物不会死的呀,对吧。哈哈,你说是吧。”辣鸡粑粑接过话茬,替我掩饰尴尬。
“怎么没有呀。”雌燕优雅地梳理自己的毛发,莞尔一笑,“我就是呀。”
我和辣鸡粑粑一齐瞪大双眼。
找了上万年没有找到的不死朋友,竟然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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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儿背着两条鲫鱼刚踏进家门,就听到娘含喜的声音。
“狗蛋儿,快快快,有好消息哩。”
“哎,就来就来。”舀了两瓢清水,狗蛋儿急匆匆把鱼倒进盆里,小跑去见娘。
娘催的急,狗蛋儿没来得及去亲近一下毛豆,只远远瞧见兔窝挨着门口,兔子仰着小脑瓜不知在看着什么。
奇怪,兔窝怎么这么靠近门,自己没有把它放到院子中间吗?
疑惑一闪而过,狗蛋儿倒没再细想,许是自己忘了吧。
“娘,什么事?”
“狗蛋儿,你可知邻村木老爷?听说他们家要建家馆,还请了大有学问的先生,这些日子就要开始修建呢。咱们家穷,进不了学堂,他们大户人家可不一样,还要给少爷们招收陪读哩。”
“我们两家并无来往,但总归是同姓。娘想着,或许你可以借此给少爷们做陪读,得一个识字的机会。”
狗蛋儿娘曾是地主家的女儿,只是早早家境没落,不曾享受奢华的生活。也因此,她如今虽是个大字不识的妇人,却深知读书识字的重要。倒不是说读出什么名堂,只不想自己孩子一辈子是个目不识丁的粗鄙农人。
就算一无所成,让男孩子长长见识总是好的。
狗蛋儿不懂什么家馆先生,也没什么兴趣。他生在农家,长在田野,性子就是普通孩子的顽劣不羁。每日不过是上山下田,摸鱼玩耍,倒也自在随性,不觉有什么不好。狗蛋儿没放在心上,口中答应着,心里却考虑着兔子的青草储备量还剩多少。
“狗蛋儿,这些天得空收收心,让你爹教你识几个字,到时候得了木老爷赏识,能顺顺利利当上陪读。”
“哦……”狗蛋儿仍是漫不经心,“娘,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狗蛋儿娘一贯好脾气。
狗蛋儿漫不经心地往屋外走,脑子里乱糟糟地飘荡着什么家馆、识字、陪读之类的陌生词汇。一只脚刚迈出屋,他突然顿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娘!做了陪读是不是不能天天见到毛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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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
听燕一席话,胜活三千年。我觉得,自己上万年的人生都白活了……
时间回到雌燕说自己也不会死的时刻:
我和辣鸡粑粑一齐瞪大双眼。
雌燕见我们发呆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好啦,还装什么呢,都是成精的动物,何苦藏来藏去呢。”它用翅膀遮住嘴唇,笑得淑女又矜持。
我和辣鸡粑粑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身体僵硬。我是因为激动,辣鸡粑粑大概是因为……惊讶?
燕子来宠物家也有三四天时间了。之前只见它们夫妻忙碌筑巢,并不言语,只当又是一个语言不通的动物。又因为它们筑巢在屋檐下,又高又阴暗,总会不小心忽略它们的存在。
没想到,竟然是可以交流的动物,还是一只成精的动物!
眼前窜过一只黑影,雄燕正巧觅食归来,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他是个儒雅先生,先是亲昵地将食物送给雌燕,收起翅膀的同时还顺带顺了顺毛。
“阿萨,你瞧那只小兔子,也和我们一样是成精的动物呢。”雌燕点头道谢,又向雄燕介绍我。
“呀,同道中人呀。失礼失礼,之前一直忙着筑巢没有注意观察呢。”雄燕友好地向我微笑。
什么?又是一只成精的动物?上万年没碰到过一个,今日居然一次来俩?
兔脑持续无法正常运行,我只能傻傻地露出微笑。
“你知道过两天的集会吗?听说比上次的还有意思呢。去年没在集会上看到你的面孔,是新来这里的吗?”雄燕是个自来熟,先打开了话匣子。
“集会?”奇怪,我怎么好像听不懂它说的话呢。
“这里听说新发现了一个灵气聚集盘,就在邻村。我们昨日深夜专门去瞧了,各种各样的动物都有,可热闹呢。”
“灵……气?”我好像更听不懂它讲的是什么了。
雄燕仍旧滔滔不绝,直到发现我呆愣的异样。
“咦?你……不知道吗?”
雄燕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
兔脑终于恢复正常,我觉得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
“那个……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太懂呢。”我弱弱出声。
“嗯?你不会都没参加过吧。成精的动物不参加这些,平时是只独自修炼吗?”
“修……炼?”
“什么?你不会连修炼也不知道吧。小兔子可真有意思,不用在我们面前装傻啦。你不修炼又不参加集会,那你每天都干什么呢?”
“就是……吃吃睡睡,然后一个兔呆在窝里呀,难道还有别的消磨时光的方法吗?”我不明所以,如实回答。
“小绵,这只兔子好像有些不一样。”雄燕皱了皱眉,与雌燕低语。
“冒昧地问一句,你今年多少岁?”雌燕仍是温温柔柔,用听了让兔舒心的声音问我。
“大概……七八千岁吧,我也不太记得了。”
此话一出,燕子夫妻的表情好像更奇怪了。
辣鸡粑粑偷偷捅我,示意我有所防备。可是那样清润的声音,让我怎么也无法对着它说谎。
“天呐……公认的成精始祖也不过五千岁,你,居然七八千岁了?”
“小兔子,你可别唬我们呀。”
“嗯?我没有骗你们啊。”真是奇怪,它们凭什么质疑我的年龄?
“那你之前有接触过成精动物界吗?”
“那是什么?”
“你没有遇到过和你一样成精的动物吗?”
“没有……”我的眼神黯淡下去,“我找了好几百年都没有找到,看着朋友一个个离我而去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我也就不再交朋友了。”
“所以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修炼过?”雄燕瞪大了双眼。
“你们口中的修炼是什么意思啊?觅食算修炼吗?”我挠挠头,仍是一头雾水。
“你的腿伤也不是装的?”
“当然不是啊!谁没事假装受伤啊!”
……
经过半个时辰奇怪的对话,我们终于互相认识了对方,以及……了解到一个我本该早就加入的地方——
缥缈域。
说是“域”,其实并没有特定的地盘,只是一种总称。能进入缥缈域的动物,不论种类年龄如何,有一点是绝对相同的——不会自然死亡。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成精动物聚集的地方。一般来讲,成精动物或早或晚总会遇到别的成精动物,便由它们带领进入缥缈域,正式成为其中一员。成精后,它们可以吸收天地精华,进行自我修炼,逐渐掌握一些法术,从而慢慢提升等级,获取更多福利。
缥缈域的始祖不过五千岁,怨不得燕子对我八千岁的年龄起疑。我出生的时候,天地间还没有缥缈域的概念。更不巧的是,我又在缥缈域成立之前便放弃交友。偶然中的偶然竟然导致我久久没能进入成精世界,白白浪费五千年的光阴。
“别担心,虽说晚了些,到底也终于遇上了。我们最不缺的不就是时间吗?”
“我们也略习些法术,等晚间无人之时,帮你治愈腿伤,咱们今晚便去缥缈域。”
从震惊中缓过来的雌燕,安慰地冲我们微笑。
“你的朋友虽然进不去,倒是可以去集会上长长见识,兴许机缘巧合,也能成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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