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地下通道
“嬷，我回来了。”小屋里还是没有亮灯，但少年也已经习惯了，婆婆眼睛不太好，不能见强光，还是黑暗更适应。晚上少年回来以前，婆婆都不点灯。
但这次，少年推开门，却没有得到回应，婆婆那沙哑的嗓音没有如约响起。少年觉得有些奇怪，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突突跳起来。他步步靠近婆婆的房间，居然，有一点点微弱的光从门缝透出来。少年本想叫，却又止住了，荒芜的小岛，无论发生了什么，能靠的，也就只有他自己。
门是没有锁的，只能虚掩上。少年伸手一触，门就“吱”的打开了。
门后面，没有想象中的窃贼，也不是奄奄一息的婆婆，甚至，没有任何人影。但是婆婆的床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透着光亮的洞口。
要不要进去？这似乎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一个正值好奇心旺盛时期的少年，几乎不假思索的就走进去了。
洞里是少年未曾见过的光景，不是那种破破烂烂像地窖一样的密室，而是一个用金属打造的新科技密室，整个地下充满了亮白的灯光，和黑暗的岛完全相反。长长的通道尽头，望过去似乎是一个房间的门。
少年扔掉手上的油光灯，轻手轻脚的走向尽头。可等真正的靠近，才发现，根本不是一个房间，竖向通道的尽头，是另一条横向的通道。通道弯弯的，又似乎弯的不彻底，就想岛的形状。整个通道里，布满了一摸一样的门。
唯有面前的这一扇是不同的。它没锁上，是半开的，断断续续的争吵，从门中漏出来。
“你们不可能一直关着他…“似乎正是婆婆沙哑的嗓音，但是又不同往日的有气无力，带着一丝丝的怒气。
“现在这个情况……不可能……“一个男声，大约站的离门比较远，又不同于婆婆的激动高昂，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轻轻的说了几句。
“如果要一直关着，你们当初生他干嘛…他活着的意义，就已经不存在了…“婆婆更加激动起来，几乎可以想象她脸上神情，充满了愤怒。
少年听见这个争吵稍稍安了一下心，婆婆应该没什么事，听着精气神还挺足。但一下又想不通他们谈的究竟是什么。忍不住把身子往门上凑了凑，耳朵贴在门缝边。
“如果我可以，我也想让他可以不被迫害，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快了，妈，我就快成功了，再等等，我们再等等。“男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丝哭腔，向婆婆请求着。少年缩回脑袋，皱起眉。
噌，门一下开了。少年正好被推了一下，思绪也漫游在外，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抬起头，与婆婆的目光正好撞上。目光交汇只有几秒，下一秒钟，少年就已经惊讶的看着婆婆身后跟着的男人。记忆中，这个人，是父亲。
涣散的目光里，最后留下的只有父亲劈在脖颈上的手，和被抱起来的软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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