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篇—莲花池
“都一整天了,怎个还在沐浴?”李隆基焦躁地在外面等待,“无悠她可是泡的温泉!一整天了,是会害到她的!”
“恕罪,殿下说了,等她沐浴过后会去见您的。”展缜一手持剑挡在门前,铁了心谁都不让进。
“你再拦朕,朕就诛你九族!”
“随便。”他还没说什么呢!当他听说尊贵的殿下居然被那样子对待,若不是殿下吩咐,他现在已经灭了你九族了!
紧紧地握住剑鞘,“咔咔”声入耳,若不是看在你对殿下有用的份上,刚刚已经削了你的头!
许是展缜杀气甚重,李隆基不由得退了一步,待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又咳了几声,“罢了,朕在御书房等她,待无悠……便转告于她。”
“殿下!已经五十遍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不舒服了。”梨若犹犹豫豫地开口,手中捧着又空了的香膏盒,也是满腔的杀意。
“呵呵——”尧琼喉咙中发出诡异的笑声,“这次的算计真是让人想要杀人呀,还打乱了对尧冢的计划,这造成的后果由谁来承担呢?”
……
伏在文案上批改着奏折的李隆基实在是心不在焉,已接连阅错甚多,便丢下不再去看。
闻脚步声渐近,自是听出了是无悠的,“无悠,快来,坐父皇身边来。”
尧琼优雅地坐于一旁的藤椅之上,却使得李隆基的脸色白了白。
“无悠,莫要置气,你九弟还甚小,正是万事不懂的时期,且你已罚了德妃、武美人,何再不顺?”见尧琼不反驳,表情缓了缓,“莫气急,避我两天之久,何哉?”
尧琼端茶的手顿了顿,“这两天,本宫一直在沐浴罢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且受了惊吓,不想见人。”怕见了某人控制不住罢了。
李隆基怜惜视之,道:“可享何赏赐?且言。”
“无甚,不过丢一身鲛纱之裳,耗几十之香膏。”
“如此甚好,巧得西域再进贡,含三匹之鲛纱,百盒芬兰香膏,皆拿去罢。”
虽说西域进贡极多,但鲛纱何足珍贵,一年唯纺五匹,三匹远来进贡。芬兰香膏亦甚兮,取四季之花,精研细磨,一年唯制百十之盒,百盒远来进贡。今日竟全赐予无悠公主,足见对其盛宠。
低眉立于一旁的高力士心中有了计较,晓得如今真正的主子是谁了。可惜的是那淑妃娘娘软磨硬泡地求了一年,唯想要鲛纱之裳,如今一场空罢了。
倒是李隆基还不自觉,盯着尧琼的面容便又神游了。
尧琼倒也无甚不爽,五年来早已习惯了,李隆基又在思念他记忆中的尧月了。
但今日是等不来那几个时辰了,便起身,“陛下,本宫想去看看弟弟。”
李隆基突然惊醒,“甚好,甚好,阿一他骇得啼哭不止,去看看也是极好的。”
误会了呀……尧琼也没得心情解释,直接告退了。
梨若看到尧琼出来了,即刻便迎了上去,“殿下,轿辇准备好了。”
“去找本宫的弟弟。”踩着太监的背上了轿辇,帘纱一放,便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什么了,只得见那缥缈的人影。
梨若挥挥手,“找七皇子殿下,莫要颠着公主殿下!”
“诺。”
于是,一大群公公、宫女簇拥着轿辇,浩浩荡荡地在宫中绕了起来。
此番景象更是瞬间让宫妃们传了开,待高力士禀报皇上时,也只得那九五之尊轻飘飘的一句“她高兴就好。”
……
“紫萼扶千蕊,黄须照万花。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罥晴空。若不是来此过年关,又怎能见如此美景?在故地应当天寒地冻,令人寒畏了罢!”
“不错,不错,也只有此行方得此景,不过皇兄这窃的两句也是甚好。”
“哪能叫窃?这分明为借!”
“哈哈~皇兄也真是——”
“怎个?还不能——”
正高谈阔论的二人皆看向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怎个回事?父皇不是下令节俭吗?如此浩大的阵势,是哪个不听话的?”
倒是李嗣谦眼尖地认出了一旁跟着的展缜,“那是无悠公主身边的带刀侍卫怀化将军,如此说来里面坐着的定是无悠了。”
李潭也皱了眉,不再言语,如今皇上对这无悠公主的宠他们又不瞎。
“啧,走远了,咦?他们是冲着皇帝们去的!”李嗣谦急急地也奔向他们,“快来!莫忘了里面在作甚!”
李潭面色一变,怎忘了这事!也冲了过去。
……
“真是不知这贱种何时勾搭上的无悠公主,前日竟与她同座于父皇身边了!”不过七岁的孩童狰狞着一张脸,紧紧地扯着另一个五岁孩童的头发,力道大的指节都泛白了。
“皇兄莫要生气,肯定是他不要脸勾引了无悠公主,不然何至于?”四皇子李琰拉了一把李亨,“且你是未闻那无悠公主也是一个不明出路的野战罢了!”
李亨“哈哈”笑了几声,粉嫩的脸颊硬是没带上一丝的温柔,唯留得几丝杀意,“这谁不知?不过前日九弟的所为还当真是大快人心!”
李琰眼珠子转了几转,“而且她生得根本似个妖精一样!那有凡人眼睛如此惑人,发丝如此眼色?”
李亨又踢了几脚已无力站立的脚下之人,“倒是和这贱种一般的与众不同,也是同类的杂种罢了!”
本来出气多进气少的尧冢猛地睁眼,戾气骇住了两人,趁着他们发愣的时刻,挣脱了李亨的束缚,直直地撞向李琰,两人不受控制地跌进了身旁的莲花池内。
毫无防备的李琰呛了好几口水,挣扎着想游回岸边,尧冢紧紧地抱着他的双腿,因着在池中两人皆不善游水,也只略微挣扎了几下便沉了下去。
李亨发了疯似的大喊救人,可他们一开始便甩开了其他人,又何来人救?
“救人啊!皇弟落水了!救人啊!……”
仅一墙之隔的尧琼皱皱眉,还未说什么,那群公公、宫女们便一窝蜂地涌了过去,救人的救人,唤御医的唤御医,忙成了一锅粥。
“展缜,救尧冢。”就等这句话的展缜闪身跳入了池内,捞起尧冢又飞身越回尧琼身边,刚放平,尧冢便吐出几口池水,醒了过来。
“坐上来。”尧琼慵懒地抬眸,睨过一身狼狈的尧冢。
尧冢坚定地摇了摇头,浅色的眸子折射着夕阳的光,银白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脖颈上,但依旧挺直着脊梁,“我不允许自己弄脏您的轿辇。”因为您是那皎白的月,高贵、圣洁,又怎能被污浊?
而前日的那件事,李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尧琼似是未曾看出他疯狂的表情与微颤的身体,淡淡道:“那就跟上吧。”
然后,也不管背后乱糟糟的状况,带着少了许多的人,按来时的方向回去。
是时候告诉他她为她设定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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