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逃出冷库
他又伸出左手,两手紧紧抓住刀柄,重心稍稍前移,然后顺势一抡。
陈埔这一下大开大合,力量大,破绽也大,可那个野人也刚刚躲开冻猪,一个躲闪不急,瞬间吃了大亏。
这可不是一般的刀,一把货真价实的剁骨刀——或者叫斩骨刀。陈埔以前见过这种东西,哪怕不用太大力,仅仅凭借着刀自身的重量,也能轻松剁断猪的腿骨。
这把刀乍一看就像菜刀一样,只是大了一些,但它的厚度却比菜刀厚好几倍,刀背上甚至呈钢制的梯形,它的刀刃并不锋利,但很非常结实。
刀的中间弯曲,倒有点像斧子。
陈者的双手一抡,只感觉力量都集中到刀口凸起的刀刃上,整个腰部也跟着发力。惯性之大,以至于他自己都收束不住。
“咔嚓——”
厚实的刀刃凶猛的剁在了野人的左脚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折断声,就像是镰刀割麻杆一样,阻拦都被剁刀的力量所强行破坏了。
刀刃砸进了大半个脚髁,似乎是因为破坏了动脉,血就像喷泉一样大股大股涌了出来。他小腿处的皮肤,就像是干旱碎开的土地,露出了血红色的龟裂。
没有一点所谓的“血腥美感”,倒是挺重口。
陈埔想要把刀拔出来再砍,却发现刀板已经深深的嵌入了骨头里。
“吼!”
野人发出痛苦的咆哮,他猛的抬起右脚,想要踢过去,却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虎落平阳被犬欺,拔毛凤凰不如鸡。看那野人威风不在,陈埔胆子也大了起来。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意面对这个强壮家伙的回光返照。
稳如老狗,才能保证不被那拔毛凤凰啄瞎眼睛。
陈埔又使劲摇晃了两下嵌在脚髁骨中的剁刀,听见野人痛苦的咆哮两声,便松手,后退。
虽然刀没拔开,不能起到最好的放血效果,但是这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该死的总会死。
他后退了几步,冷冷的看着野人的血不断漫出来,在地面上集中出一个越来越大的血洼。
“吼……”
就连怒吼声也变得低沉起来。
放血使野人慢慢接近死亡。
陈埔终于放下心来,他暂时安全了。
仅仅是暂时。
现在所在的地方,温度在零下。低温就像放血,会一点一点榨干他的生命力。
得尽快离开这里。
他还注意到右手手腕的手铐,一端铐在自己的手腕上,一段却什么都没有铐。他分明记得,之前自己“看到”自己的手腕被铐在一只铁钩上。
他看过那个铁钩,按照铁钩的大小,除非用钥匙,否则不可能强行取下手铐。
当然,有手撕铁环的力气另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脱离了铁钩。
看野人逐渐停止了挣扎,陈埔又耐心的等了几分钟,他很快意识到时间的紧迫,于是他搬起了一只冻猪。
野人的脑袋被砸烂了。
陈埔并不觉得负罪或者害怕,只是感觉一种难以抑制的恶心。
可以说,从遇到那具尸体的时候,他的心态就开始变化了。
他用一只脚踩着野人的小腿,双手攥住刀柄,把剁骨刀从脚髁上拔了出来。
接着,他走向车门,抡起剁刀,挥刀,然后又停了下来。
“那些人,能不能听见我发出的声音?”
仅仅犹豫了一秒,他继续挥刀。用的力更大了,似乎象征着他的决心。
万一被那个组织的人发现,断然是九死一生,可要是坐以待毙,那就是十死无生了。
“当——”
沿着刀身传来的反冲力撞的他虎口发麻,仿佛要被撕裂开一样;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密闭的冷室里拼命回响,使他的耳膜和虎口一样难受。
顾不得这些,陈埔匆匆检查车门。
车门也同样是由厚实的钢铁制造的。虽说剁骨刀的钢材很好,但车门的厚度摆在那儿,完全砍不动。
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还好是凹痕不是白痕……
陈埔脱下上衣,用脚踩住一端,然后从下摆处撕下了两块布条,缠在了虎口处。
“当!”
他又砸去。
剁刀的刀刃并不薄,但是这一下下去,还是不可避免的卷刃了起来。
凹痕却没有扩大多少。
“这样不行。”
陈埔感觉身体又冷了起来。他清楚,光靠砸肯定不够。
“如果可以,我也想搞个爆破装置什么的。”
他倒是宁可刚刚与自己搏斗的是一只异形,虽然战斗麻烦点,可异形血是天然的强酸啊。
突然想起来酸……胃酸倒是可以,可是胃酸那一点点量,还有酸度……足够溶解合金门吗?
“试试吧。”他对自己说。
陈埔拽着野人的胳膊,把野人的身体拖了过来。白色中开始混杂绿色的脑浆就这样糊在了地上。
他意识到剁骨刀太钝了,不足以剖开野人的肚子。
对于心态开始脱离正常人的陈埔看来,这也不难。
他用刀砍向一只冻猪的大腿,很容易的得到了一面锋利的斜面。
接着,他用猪腿小心的捅开了野人的腹部。他的运气不错,野人的内脏没有被破坏。
陈埔把胃给弄了出来,放在门的底部,然后用猪腿把它弄破了。
胃酸和一些糊状物淌了出来。
陈埔记得,一般人,空腹胃酸不会超过一百毫升,而这个野人胃里少说也有两百毫升。
一碰到铁门,酸和门就产生了化学反应,而且不像陈埔初中做实验看到的那么缓慢,而是极为的迅速。
“丝丝……”
这几乎是他听得到最美妙的声音了。而化学反应产生的一点点热气也成了这里唯一的温暖。
即使是胃酸,也没这么快吧……那个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野人尸体已经被陈埔拆开了,也看不出来。再说,看出来也没什么用,他已经死了。
发现门的底部明显薄了一块,陈埔神色一喜,随即抄起那只猪腿,对着门继续撞去。
终于,门外出现了一个小缺口。
一抹阳光照了进来。和冷库里的冷光不同,这是货真价实的自然光。
陈埔尝试着感受了一下外面的空气,是暖的,不是雪原。
与此同时,他听见了人类的声音,不由得心头一凛。
他也不嫌弃沾满血液和脑浆的地面,只是避开了酸液,就地趴下,然后瞄向了外面。
外面的人穿着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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