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结束?
“警察？”
陈埔重新站起来。猪腿的前段折断了一点点，于是他继续挥刀砸向那个缺口。
有了缺口，再扩大就容易多了。
“救命！”
他直接对外面的警察喊到。刚刚的声音，对方不可能没听见。
可他既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也没有阻拦的动作。
一边喊着，他一边继续挖凿着。
有节奏的挖凿声在冷库里回响，宣告着声音主人的生命力。
车门外传来手机的声音。
……
陈埔有点嫌弃的扔掉缠在手上的烂布条——尽管它阻止了手上磨出太多泡。
车门外。
接到指示的警察确定了眼前那人的身份，再次核对信息后，手指终于离开了枪柄。他从身旁拖来一台切割机。很显然，这是早已准备好的。
而这半个小时里，被困在车厢冷库里的那个人也没闲着，其执着让他都有点佩服。
将近半小时的劳动成果就在面前：一个狭窄低矮的、看起来酷似古代“狗洞”的钢铁窟窿。
这个窟窿完全不修边幅，窟窿的边缘存在大量锯齿和锋利的边缘，如果硬要从里面挤出去的话，不说开膛破肚，被划个遍体鳞伤算是轻的。
显而易见，里面的人完全没有顾及到安全性，他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利用他的资源，用最快最稳的方式逃出去。
普通人很难理解的思维方式。
“里面的人，请与门保持距离，我来救你了！”
陈埔用刀背把锯齿敲向了外侧，尽量避免爬出来的时候被割伤。他刚刚俯下身体，就听见了外面的喊声。
“这么久……你的反应神经是有多粗啊……”
陈埔立刻后退。警察现在帮他，这疑点很多，但是总体来看还是对他有利的。
液压切割机和人力菜刀，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工具。陈埔看见切割机的锯片穿透了合金门，然后轻而易举的拉下一个长方形的口子。
“你获救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语气有点冷淡，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
“之前很冷，现在反而有点热了起来。”陈埔实话实说。他注意到警察腰间枪套的扣子还没有扣上。
抚摸着宛如实质的阳光，陈埔感觉自己就像是迎来了新生。可那种在生与死之间产生的思维，已经烙在了骨子里，再难清除了。
“那就好，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疗员。”
陈埔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警察派去的斥候，而自己则隶属一个类似于国际刑警之类的组织
——至少能处理国际级别的犯罪，这是记忆中的信息，千真万确。
原本应该是极为正义的组织，可是现在，陈埔却有一种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
“第一阶段任务完成……角色认知达到最低水平，可以开启第二阶段任务……”
一瞬间，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之前遇到的种种事也开始连贯起来，只差一点点，就能彻底链接起来。
“接受第二阶段任务，可以立即获得治疗，完成任务可以获得远远优于第一阶段的奖励！”
“不用提醒，我也知道这些家伙不简单！”
脑海中，数倍的危险在疯狂的警告。如果说之前只不过是一只警铃，而现在就像一只长鸣的大钟。
“你也可以选择结束，并且立即得到收益！”
收益？
钥匙，还有什么“火药武器使用记忆”，陈埔记得梦境的开始就提到了这些。
和之前一样，这种声音似乎只有自己能够听见。不属于人类的声音，但是却极有磁力，几乎让人沉迷。
“我选择……”
在巨大收益的背后，陈埔看见了九死一生的危险。
沟通梦境和现实的图腾；
神秘莫测的组织；
真真假假的世界；
诡异狰狞的巨大蜘蛛；
来路不明的人形生物；
莫名解开的手铐；
态度不明的国际刑警……
一切就像当初在面试时，看到的那副壁画，层层叠叠的丝线缠绕着……交织着，将他的理智拖下去……
“结束！”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坚定异常，简直就像是在命令。
那个声音没有回馈，正当陈埔迟疑，抬头的一瞬间，他就发现周围的场景已经变化了。
不再是破损的卡车、破烂的衣服、脑浆和意图不明的警察。
而是一片灿烂的星河。
眼前的宇宙星河还在缓缓运动着，极为真实。
脑海中，一段新的记忆出现了，模模糊糊，就像梦中所见、雾里看花。
这段记忆的主角，依旧是自己。
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在记忆的最后，自己被一只手枪击毙了。
看手枪的型号，似乎是当初的自己人。
如果自己继续任务的第二阶段，会和国际刑警打起来？
和野人不同，野人虽然身体极端强壮，但至少还是可以战胜的目标，而一群荷枪实弹，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
普通人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是按照目前的历史轨迹，你这个角色在这个世界上的最终结局。”
“这决定了你的额外奖励。”
“你的评价为，一般。因为这是你的第一次梦境，所以评价为：良好。”
“你的奖励已经到了。”
“啊？”
陈埔突然意识到手里抓着东西。他急忙摊开手。
一枚通体银色的钥匙骤然放出流光溢彩，在那寂静黑暗的宇宙中，几乎成了唯一的光源，就像是一只银色的小太阳。
这就是钥匙？
他的右手里握着一个圆锥形、带着点弧度的物体，顶端很尖，末端鸡蛋粗细，大概三十厘米长。
借着银光，可以看出这是暗紫色的，上面还雕刻着一个很显眼的一条杠。
这是大蜘蛛的蛛矛尖端？
“还有一个火药武器使用记忆？”
“我之前怎么辨别出手枪型号来着……”他迅速反应了过来。
至于评价为什么是“一般”，他有些不明白，在他眼中自己已经竭尽所能了。最后，他只能把原因归到自己放弃了第二阶段的任务上。
“那么，我可以脱离梦境了？”
手臂本能的伸直，握着银钥匙的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旋转，做出了类似于人用钥匙开门的动作。
……
眼皮轻轻动了两下，微微有点发痒。
眼睛睁开了。
现在还是三更半夜。陈埔拿起床头的手机，不错，是当天的三更半夜，梦境的时间流速想必远远高于现实世界。
刚刚是做了噩梦吗……
这个“梦”可真是够真实的。陈埔把手机放回去，却磕到了什么东西。
他用手一摸，发现是一个三十厘米左右，象牙一样的东西。
陈埔心里一沉。
接着，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并不腥，甚至有一点点的甜。但是陈埔梦境里的经验却在向他示警：
因为，这是血的味道！
更糟糕的是，陈埔感觉身下湿漉漉、黏糊糊的，那股气味却大体是从那里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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