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疯秀才小镇骂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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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站镇。
菀清的老家在一个武汉最偏僻的一个县城。县城最偏僻的一个镇子,又最偏僻的一个大队,又最偏僻的一个小乡村——苏湾。苏湾村头,有一条界河,将武汉市和孝感市隔开。
菀清的家就在这武汉最边缘的一个小乡村,过了界河,就到了另一个城市,孝感。那挨着界河的孝感的镇子,叫祝站。
菀清从汉口到家,都是坐到祝站的车,车开到祝站界河边,下了车,再步行3公里到村子。
小时候,妈妈和奶奶总是种了菜,就担到祝站去卖。后来,人们都到外面打工了。母亲也在外面打工。奶奶种不动菜了,会隔一天到祝站集市上买菜。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集市上多了一个留着乱糟糟长头发的男人。这个男人,穿衣四季不分。夏天穿破袄,冬天穿衬衣,是常有的事。他蹭到人家卖包子的店,卖包子的人看不过,就施舍他一个包子。他又走到卖菜的小贩,怔怔望着人家一排排的包菜。卖菜的人说,“疯秀才,别看了,你妈刚买了菜的!”
“疯秀才”便傻呵呵地笑一笑,又荡着破袄,往别的地方游荡去了。
“疯秀才”走过一方桥孔。桥孔地面是垃圾和污水,人都走贴着墙的沿走,他却走中间,污水灌到他的破球鞋里,他浑然不觉。
一辆从汉口开回的祝站乡村巴士,徐徐地穿过宽阔的街路。菀清就坐在车上。越临近故乡,她的心就胆怯起来了。她害怕看见那个人,又巴不得看见那个人。
“疯秀才”走出了桥孔,看着巴士,他眯缝着眼睛,从车窗看里面的人。
菀清也看见“疯秀才”,她大叫一声,“爸——”转而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家停个车!”
菀清拿起包,跳下车。
车里的人议论着,“她就是‘疯秀才’考上大学的姑娘啊?”“长得列水灵,就是可惜有这样一个老子!”“他们一家人都聪明,‘疯秀才’不就是考上了大学,被人挤掉了才疯掉的?”
人们窃窃私语,叽叽喳喳。巴士驶过去了,还有人扭过头看这父女俩。
菀清伸出手,抓住父亲大而脏的手。“疯秀才”大吼一声,“滚不滚的!”嘴里又咕噜说着别的什么脏话,就要逃开。
菀清的眼泪流下来了,只得站在原地,捂着嘴哭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父亲发起疯来,流浪在街头,是六亲不认的,稀里糊涂,连自己的女儿都叫“臭婊子”。
菀清的父亲,远近闻名的“疯秀才”,是个精神病人。然而,他却有一段可歌可泣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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