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4 深夜开会研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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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庭青旅工作间。
“可以抽支烟吗？”郁树一屁股坐下来，一只腿搭在另一腿上，随意地问。
菀清看着书桌上的一个烟灰缸，温和的表情。还没等她回答，远山皱着眉头说，头一扬，“外面！”又对着菀清笑了笑，示意她等一会。
远山和郁树站在阳台上，两人喷云吐雾。
郁树说，“苏菀清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有一种决断力，你觉得找她写剧本，靠谱吗？”
远山说，“你别看轻了她，她很有潜力的。”
“哪方面？”郁树坏笑着说。
远山愣了一下，随即皱眉笑了，“这家伙，你想多了。”
郁树说，“绝对不是我想多。你俩有戏。”
远山微笑着摇摇头。
两人沉默了，对着灰黑的天幕，吐着烟圈儿。
菀清独自在远山的工作间。这工作间，又是个书房。菀清也渴慕有一间四面墙摆满书的书房。远山的书房摆满了三面墙的书，菀清随意拿下一本，是《资治通鉴》。菀清没想到远山还看这么古典深刻的书。
书桌上放着普通的笔，也有毛笔。菀清看了墙上的那副笔墨，四个苍劲的大字，“天道酬勤”。这四个字简直道出菀清的心声，是她认同并实践的做事观。
远山两人进来了。
菀清看着远山笑，“上头‘天道酬勤’四个字是你写的吗？”
远山点点头。菀清微笑，心里的花骨朵又绽放。
远山拿了三叠剧本大纲，一人一本。“你俩简单看一下，我再说。”
菀清看了下，跟之前发给她的电子文档差不多。郁树随意翻了翻。
“首先确定主题。”远山说。“我们要讲一个怎样的故事？主题必须十分明确、贯彻、毫不怀疑。所以我们在剧本的创作过程中一定要明确自己要表现的主题是什么，并且从始到终要跟着主题进行剧本的情节内容。”
“说这么一大段话，我听不懂你讲的什么啊？”郁树打岔。
“主要是说给菀清听的。剧本将由她主笔。”远山说。
菀清在心里意外了下，“可是我都没写过剧本啊！”
远山看着菀清的眼睛说，“我相信你。”顿了顿又说，“再说，这不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么？”
哦，是此意，菀清心里是服帖的。远山的有心，让她心动。
郁树暧昧不明地笑了笑。
“大纲你先前看了，”远山对菀清说，“你知道主题是什么吗？”
想起那晚他们已经交流过的内容，菀清说：“通过郁树的半自传故事，表达人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并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
“说到我心里去了。”郁树的笑容热切了。
远山点点头，笑道，“其实我们三人的三观基本是一致的，不然也不会合作到一起。”
菀清不表态地看着远山，想他说的没错。
郁树说，“你说的没错！不然我这么难合作的人……”
远山笑了，接着说，“接下来，要抓剧本的三要素。”又对菀清说，“你没写过剧本，你知道三要素吗？”
菀清想了想，摇摇头。她的不知里，透露着对远山的从愿和崇拜。
“剧本的三要素，矛盾冲突，人物语言，情境说明。”远山说。
他说话的样子深沉而又俊逸。菀清不知觉地垂青。
菀清应着，拿了一支笔，在大纲白纸的反面记着。
菀清的样子认真而又可爱。她不知她也被远山垂青着。
远山继续说，“矛盾冲突是剧本的关键。集中反映现实生活中的矛盾冲突而产生的，时间和篇幅受限，剧情中反映的现实生活必须凝缩在适合演出的矛盾冲突中。要有发生，发展，高潮，结尾。最激烈的部分，吸引观众，扣人心弦，重头戏。”
“嗯。”菀清应。
“重要的是，角色冲突。角色冲突是吸引观众的不二法门。这包括故事角色和角色之间的冲突，角色和他自身价值观的冲突。”远山又说，“你想通过什么冲突来体现？”
菀清想了想，“我觉得可以通过主角，要走自己的路，比如退学搞创作，与父母反对的矛盾。”
“没错。”远山说，“又不止如此。他走小众音乐创作这条路，没有钱，女朋友弃他而去。这也是个角色矛盾。”
“你们把我的老底都兜了啊！”郁树皱眉道。
菀清笑了。远山说，“你不是向来坦荡吗？”
郁树说，“有菀清在场啊！怎么着，也要表现一下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形象啊！”
“你的形象已经很好了。”菀清微笑。
远山又说，“这里我还要提醒菀清一下。冲突展开要早，开门见宝；冲突发展要绕，出人意料；冲突高潮要饱，口人心窍；结束冲突要巧，别没完没了。冲突的每一次较量就是一个情节段落，而每一个段落的内部又有着各自的起承转合。剧本创作中连贯的剧情是非常重要的，一般的剧作一般有很多伏笔，前面的伏笔为后面剧情的发展作好的铺垫。”
菀清走笔记着。她的心是细碎的快乐，远山的博广让她更生仰慕。当下你来我往的交流，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她是欢悦的。多希望这一场，绵长恒久。
“第二个要素，个性语言，是剧本的灵魂。场景台词分独白和旁白。独白是剧中人物独自抒发个人情感和愿望时说的话。旁白是剧中某个角色从侧面对观众说的话。你觉得用旁白还是独白好？”远山对菀清说。
“我觉得用旁白比较好。”菀清说，“就像一个人讲他朋友的故事一样。”
远山说，“我懂你的意思。就像《月亮与六便士》一样。”
菀清没想到他这么容易懂她的想法，会心一笑。
“再就是人物台词。为了你创作的方便，以及台词的生活化，郁树提供给菀清一些你的日常用语，”远山看向郁树，“喂？怎么睡着了？”
一旁郁树是惺忪的眼，“听到啦，准备生活化台词！”
远山点点头，又笑看菀清，“他就这样儿。”
菀清微笑，“艺术家，总是有点个性的。”
“说得对。”郁树闭着眼睛，懒懒地说。
他到底睡没睡着？菀清笑了。
远山也笑了摇摇头，又说，“就是这样。台词语言要求充分地表现人物的性格、身份和思想感情，要通俗自然、简练明确，要口语化。”
菀清想了想说，“需要插入方言吗？”
远山说，“这个没关系。毕竟观众是大众化的。一般的语言就可以。地域化不是此剧的要点。”
菀清点点头。
“最后的情境准备。剧中人物表，剧情发生的时间、地点、服装、道具、布景以及人物的表情、动作、上下场等。这些我来准备，等你初稿写完了，我们再合对一下。”
远山说完，喝了一口水，笑着说，“散会。”
郁树伸了个懒腰，“这样就完了？”
“完了。”远山又说一遍。菀清忍住笑。
“让人家大老远地赶到杭州来，啥事也没有，就让我来当电灯泡呀？”
此言一出，菀清脸红了，含笑低下头。远山踢了郁树一脚，“你这家伙！熟悉和了解，也更利于合作啊！”
郁树站了起来，笑着说，“那没我事，我去睡觉了，很困哦！”说完，他对菀清眨眨眼睛，一笑，一扬头，就出去了。
菀清笑笑，真是个有个性的家伙。
“他表现上很闲散，其实是个很执着的人，对自己要做的事。”远山说。
“嗯。感觉得到。”菀清说。
“你困了吧？”远山低声说，声音柔柔的。
菀清笑着摇摇头，“还好。做事就不困。”
“你很有潜力。”远山又说，“我很喜欢你这股认真劲儿。”
虽然是一具极平常的话，菀清的心花又绽放了。她不知道说什么，用微笑作了一个无言的回答。
菀清仰头看了看站着的远山，是痴情的。
远山低头看了看坐着的菀清，是温柔的。
两厢的情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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