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5 排山倒海一夜情
25
远山说，“我们下去走走。”
菀清微笑点点头。
是晚上十点，秋天的夜晚，是凉爽的。
两人走到绿庭的后院，地上一些细碎的叶子，扇子的形状，稀薄地散在地面。踩在叶子上，沙沙地响。
院子里又种了一些花花草草。菀清仔细看一眼，是各色的菊花，红的，黄的，绿的。夜晚的灯光不朗，颜色有些蓊蓊郁郁。
“冷不冷？”远山问。
菀清抱着胳膊，对远山笑一笑，“不冷。”
“我去拿件外套。”远山说，便要走。
“不要走。”菀清扯了远山的衣襟。远山回转之间，菀清又不知自己这样的大胆。
“嗯？”远山看着菀清，轻轻应一声。
“我们，就这样待一会吧。”菀清说，“待会我就去睡了。”
远山嘴角扬了扬，俊逸地一笑。
两人先是无话。菀清抱着胳膊。远山手插在裤兜里，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远山……”菀清情不自禁地唤他，又克制住了。她看见院子里两棵笔直的树，又问他，“这是什么树？”
远山笑了，“这是两棵银杏树。一棵是公的，一棵是母的。”
“树还分公母呀？”菀清笑了。
“嗯，一棵开花，一棵不开花。开花的那棵树，没有不开花的那棵树种在一起，开花的那棵树是不开花的。”
“什么？”菀清笑，“我都被你绕晕了。”
远山也笑，菀清的天真。
笑了两秒，菀清又明白远山说的逻辑了。“这两棵树，还挺有意思。”
远山看着菀清的眼睛又说，“其实跟咱俩有点像，一个人的创作开花结果，是需要另一个人的结伴扶持的。”
菀清低头含笑，又仰头看远山，直看到远山的眼睛里，又幽幽地说，“可是咱俩，太远了。”
远山认真地说，“我是打算请你到我的工作室来的。”
菀清心头一动，低头说，“我不能离开武汉。”
远山说，“为什么呢？”
菀清想起自己的家，想起母亲、妹妹、父亲、奶奶。她的内心翻涌着，到了嘴边，却又沉默，她浅笑，无言。笑里是凄楚和无奈。
两人又都沉默了。
“你看今晚的月亮——”远山抬头说。
菀清看了，今晚的月亮，圆圆的，但是长了毛，朦朦胧胧的。天上没有云。星星很微弱。一种暧昧不明的美感，就像他们之间影影绰绰的情丝。
然而这毛月亮，让菀清想起了故乡。想起奶奶曾经跟她说过了，“月亮起了毛，大水要安桥。”要变天了，起风，或者下雨。
菀清回头去看远山，发现远山看着自己，眼神是某种认真的期待。菀清有点紧张，又有点雀跃。心退却了，话到嘴边，说出口的是，“月亮很美。”
远山深情款款地说，“人比月更美。”
菀清的心，突突跳了两下。她脸红了，低下头来。
远山伸手过来，牵住菀清的手。菀清条件反射地抽回手，远山霸道地抓住她的手。
菀清怯怯地抬头看远山。他的眼睛是炽热的。
菀清的心是软弱又甜蜜的。他的温柔里含着霸道的感觉，很合她的心意。
但是本能地，她的欲望和理智在挣扎斗争。她有迫切的情欲，又害怕兵败如山倒，害怕失去自己，害怕心不可自控。她是那样一个温柔又有力量的女子，她害怕失去自己的力量。她害怕一头栽进自己的爱情里。一旦栽进去，她是会不顾一切地。她是这样的个性。她的这种个性，带有了某种悲剧的宿命，不久以后，生活遭了变化。然而眼下，菀清是渴慕又抗拒的。
突然，一阵风起，地上的落叶，被看不见却可感触的秋风，携卷者，跳着有方向的舞。那每一片落叶的舞，是有弧度的，是一致的方向。它们跳着欢腾的舞，菀清和远山立在庭院中，他们牵着手，就像站在大自然的舞池里，而树叶们为他们伴舞。如仙如幻，梦一般……远山手一揽菀清的腰，便低头吻她。
菀清闭上眼睛。
海水扑面而来，扑卷而来，掀天盖地，徒留一岸的温暖和甜湿。
沙漠是柔软的，大海是无形的，男人的身体是硬朗的，女人的身体是玲珑的。被触摸的感觉是让人颤抖的。霸道的吻竟然如此美好。压抑的身影是缠绵的。
她压抑的声音，发出尖锐地一声。他停了一秒。
“你是第一次？”
“嗯。”
“你愿意吗？”
“我愿意。”
黑暗里，爱欲翻涌着，燃烧着。纠缠的身体沸腾起来，像打着架一样激情着。
这炽热的激情，铺天盖地，漫卷整个天地。
她在他的怀里婉转承欢，痛苦和快乐一样交织喷薄着，山倒水转。一瞬间的想法闪过她残存的意念：怎么这个屋子，竟然完好？怎么这天地，依然稳稳对立？怎么他的怀抱，又像天地与屋宇一样的暖靠又宽广？
……激烈之后，梦是香甜的。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