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2 菀清怀孕远山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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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清的大姨妈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了。
等她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时，内心是惶恐又喜悦的。惶恐，是初经人事的忐忑；喜悦，是她可能有了她和远山爱情的结晶。
她不去想更多。她也不要更多。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她会把孩子生下来的。她直觉自己有某种孤独的宿命。这一生，她会一个人过。这一生，她不会有寻常家庭的幸福。兴许是她的悲观在作祟。然而既如此，有一个孩子，和自己最爱的人，不失为一种命运的弥补。
菀清去药店买了试孕棒。
那个卖药的中年妇女打量菀清的眼神，若是在平时，菀清是窘迫和羞涩的。然而当下，她心坦荡荡，看就看吧，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在卧室里，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菀清捏着试孕棒的手在颤抖。上面鲜红两道杠。菀清跌坐在床上，把试孕棒拍了个图，扔进了垃圾筒。然后像没有魂的木偶娃娃一样，倒在床上。
她不是失魂落魄，她只是沉浸在一种难以比拟的新奇的幸福里，不知所措。她像只鸟一样，蜷缩在床上，蜷缩在自己的羽毛里。她似睡非睡，沉浸在一种梦幻的幸福之巅。
她一点也不纠结和痛苦。
她打定主意，要留下这个孩子。甚至她都没有指望，要和远山一生一世。倘若不能和远山一生一世，有一个他们的孩子，人生也是值得的了。
她不去想，她未婚先孕，将会面临怎样的困难呢！
她独有那份力挽狂澜的勇气。
说到底，她是那样地爱远山。为此付出生命，她也不会有怨言。更何况，养一个孩子。更何况，她从不指望家庭的幸福。也不知道她的这种悲观宿命论，从何而来。也许是家庭的影响，叫她从不指望，人生有什么更大的幸福，更大的期待。当然，越是有这种心理暗示，她的人生注定了，坎坷和不平。
她在这种如梦如幻的眩晕里，睡着了一会。等她清醒过来，她把那张图，用微信推送给了远山。
菀清等了十分钟，远山没有回复。
这十分钟，是那样的漫长。好像是十年一样。菀清心想，自己到底期待吗？任何的期待，都是负累，不论对远山，还是她自己。忽然，她变得决绝了，她恨不得删掉远山的联系方式。反正，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她肚子守着这个爱情的结晶，便可终了一生。
正当她要删的那一刹那，远山的电话来了。
“真的吗？”远山的声音，有一种压抑的激动。
“嗯……”不知为何，菀清忽然落下泪来。好似，这一句承认，这一场得来，太不容易。
远山笑了。明显地是快乐的笑声。一个男人，有了孩子。
“我会娶你。”远山突然说。
这句话，吓到菀清了。她从不作此奢望，善良的秉性，叫她压根没想到，要去破坏别人家庭的幸福。“别……”菀清怯弱地说。
“别什么？”远山的声音是振奋的。
“我不要你娶我。孩子我会自己养的。”菀清的话，柔弱却刚烈。
“不。菀清，相信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听到这句话的初一秒，是甜蜜，然而，菀清压力更大了。“你不用负责。你好好过你的就是。还是同原来一样。”
“怎么能同原来一样呢？”远山激动地说，“你不相信我的担当吗？”
“不是……”菀清不知如何说。
“我知道你的善良。但是，我也有我男人的担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娶你。”好似要去做一件别的什么事情，远山匆忙间，挂了电话。
菀清的心反倒躁动了。她没有想到，也不敢去想，远山会娶她。然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婚姻的承诺，到底是让人幸福和喜悦的。
菀清靠在床架子上，手里握着手机，幸福地微笑。
但是她心里又是自持的。纵然远山不娶她，她也是会把孩子生下来。所以，远山娶不娶她，不那么重要了。这好比是去超市买了东西，另赠了一些物品一样。然而远山当然不是另赠的物品。他的出现，简直是上苍的馈赠。如果远山真的娶她，她会有难以想象的甜蜜和喜悦。
但是她的悲观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不会是想象的这样美好，承诺的兑现绝不像说出口时的那样洒脱。
远山是否娶她，这是个不定数。她也不敢往深里想。唯一能确定地是，她要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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