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技术总监
原本正要擒拿常星留的两名壮汉也停了下来，主要是他们听到了外国人喊话让他们住手，他们也只能作罢，两个壮汉像两根粗壮的电线杆子一样站在常星留的左右，倒像是两位门神。
只不过常星留站在中间显得有些迷你罢了。
三个人同时回头去看外国人，忽然发现身边吹来了一道疾风。
他们这才发现那架停在露台处的直升飞机已经恢复了动力，顶上的旋翼通了电启动起来，再度掠起平面上的劲风，吹着三个人的发根直往后脑梳去。
倒是那个外国男人他一边注视着他们这边的情况一边后退，他早就发现直升机恢复了动力，协助员在他的耳边轻声告诉他的。原本是打算利用保安牵扯住常星留他们，一路后退地摸索上直升机，然后呼啸而起，待到常星留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半空中向他们招手了。
但他后退的步伐忽然停住了，同时也叫停了保安的动作，他的身后就是那架直升机的座舱，他朝后伸手都能摸到钢铁的外壳，但他就那么站定了，像是走尽了发条的玩偶，一动不动。
常星留知道他并不是被人施了定身术，而是他不敢再走动一步，在外国男人的胸口处有一道用激光笔投到在身上的红点，很是小巧的一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外国男人还是注意到了，他的额头上开始冒着冷汗。
这种地方出现激光红点的意味只有一个，他现在站在露天的空旷地带，四处都是高耸而起的大楼，玻璃幕墙上反射着夕阳燃烧着的光影，他扭头四顾，也没能看到人影，但那个红点却一直跟着他的步伐，从来没有超出他的胸口三厘米的位置。
这是一次无声的威胁，有一名狙击手在暗处瞄准了他，甚至毫不介意地把自己的意图暴露给他，让他能够看到自己身上瞄准用的激光红点，他的枪端的很稳，所以红点跟着很紧。
就像是在说：“你只要敢乱动一下，子弹就会穿过你的心脏！”
出于害怕，外国男人站定了身子，高举双手，不知道该向谁投降。
常星留倒是乐了，没想到这种局面下还有人给他们搭把手，正愁怎么阻止这该死的家伙等上飞机了，从远端就投来一道笔直的激光点，像是定身法一样点在了男人的身上。
他回身搀扶着松千颖过来，经过了那两名的壮汉保安的身边，他们戴着黑超眼镜，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他们一定很无奈，虽然很想阻止他们，但又不得不考虑到自己雇主的安危，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名不知道隐藏在何处的狙击手，轻举妄动下他们恐怕也会成为枪下亡魂。
脑海中天人交战一会后，保安还是选择了无视放行，任由常星留一脸贱笑地扶着松千颖走过身去，不过他们看着常星留搀扶那个女孩的模样，总觉得有种皇宫里小李子搀扶格格进殿的阿谀嘴脸。
常星留走到外国男人的身边，很清楚地看到他额头上落下来的冷汗，他笑得就更甚了，回头朝着不知道在哪里的狙击手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干得漂亮，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狙击手是站哪边的，现在最好是多套点近乎，免得对方一时兴起连同他们也打趴下了。
不过他们这一路走来也没见狙击手转移红点，应该不会对他们出手的。常星留这样做，反倒给外国男人心里留下无限大的阴影，最起码狙击手放行了他们，说明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这下他更是不敢乱动了，腿脚抖得厉害。
“跑啊！接着跑啊！”常星留下巴一扬，用力地在直升机钢板外壳上拍了两下，发出空空的响声，“想上飞机是不是？要就走啊。”
外国男人没听懂他的意思，但光是看常星留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一定是在嘲讽他，他赶紧摇了摇头，表示不敢上飞机了。
常星留脸色变了变，凑到外国男人的身前：“该死！这家伙该不会听不懂中文吧？”
外国男人还是摇头，也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元杉！元杉！你那边有没有翻译器？实时翻译一下呗？”常星留对着频道里喊话，但是频道里一片空寂，没有回音。
松千颖制止了他：“刚才E计划执行的时候，我们和他的通讯也被中断了，估计需要一点时间恢复，你现在联系不上他的。”
常星留又转向男人身后的协助员，他头上还戴着通讯用的耳机，常星留靠过去：“你应该能听懂吧？翻译一下呗。”
协助员连连摆手：“我也不懂。”
常星留懵了，“不是，你不懂我刚怎么看你和他说得挺嗨的？还又比手画脚的，很专业嘛。”
协助员一脸黑线，颇为无奈地回答：“就是因为听不懂才比划的，我只会说‘NoNoNo’……”
“那你们公司里招一个外国人就是为了当门神用的？语言不通你们用哑语交流么？”常星留瞪大眼睛。
“他本来是有随行翻译的，只可惜今天没上班，本来他也不该来公司的，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过来了，说是要找一个文档。”协助员也很无辜。
文档？常星留心中起疑，一眼瞥见男人原本放在直升机座位旁的那个公文包，他之前登上飞机时就带着公文包，直到此刻还安然地夹在座椅的中间。
想必那就是协助员所说的文档了，他好奇地走过去，那个外国男人忽然激动了起来，说了一连串的外语，声音高亢，像是打了鸡血，差点忘了自己胸口上的红点，就想扑上来抓住常星留。
常星留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他刚才听了一会外国男人说的话，但显然不是英语，虽然他英语也不太好，那种语言要比英语更生涩一些，语气像是棱角分明的墙角。
常星留心说你说的什么鸟语，这么激动肯定心里有鬼，我偏要看那公文包，看你能耍什么把戏？
常星留刚要走肩膀被人搭住了，他回过头，看到松千颖一脸的认真，双目锐利：“他说的是德语，意思是放他走，他什么都不知道。”
“德语？”常星留转过身来，“师姐你还会说德语？”
“我曾经在德国待过一段时间，具体的说来话长……”松千颖没有过多地解释，而是转头用同样生涩的语言和外国男人对话了起来。
外国男人显然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和松千颖对话起来，松千颖时不时地点头又摇头，露出了坚决的态度，有时候双目放光，似乎是在试探男人的反应，只有常星留站在一边云里雾里。
这种听着身边两个人用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的感觉太难形容，仿佛他和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他们在那相谈甚欢无比融洽，常星留只是觉得他们在学鸭子叫，而且还怡然自得。
松千颖截断了话头，面色沉重地对常星留说道：“他的意思是他对公司内部的机密一概不知。”
“蒙谁啊？”常星留立马压到外国男人的跟前，“整栋大楼我从下到上就你穿的最整齐，你不知道谁知道啊？”
协助员在后面听得只想吐槽，没想到还有看衣服识人这种讲法，看着常星留的一脸认真，他默默别过脸去，想笑又憋得难受。
又是一串的晦涩的音节和单词交互，松千颖才转过翻译来的时候，常星留已经弄明白了外国男人的名字：汉斯。听起来倒像是某种先端学者的名号，但实则看上去却一副沧桑而且市侩的样子。
从汉斯的嘴中，他们了解到汉斯是德松泰公司聘请过来的外援技术总监，他负责公司内部的医药调配和新药研制等方面，关于一些商业机密和行政手段统统不归他管，他也一概不知，他的上头还有一个董事会，公司运营全权由董事会经手。
常星留心说得来全不费工夫，拍着汉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兄啊，要么怎么说是缘分呢？我们今天要找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啊，你告诉我11092304这支疫苗型药剂，它的核心配方究竟是什么？”
这才是常星留和松千颖这次潜入大楼的目的，弄清楚这支能够在市面上流通的疫苗药剂究竟是怎么研制并且发行的，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它的内部成分，它很显然被制作的最初目的就是提升人体内的异源比，对于时者来说只是一剂猛药，开发人员一定也跟异时有关。
汉斯听了之后拼命地摇头，像只波浪鼓，看到他这个样子，尽管没有松千颖的翻译，他也知道事情不对，不管汉斯是不愿意说还是不知道，都不是他们所想要的结果。
松千颖询问过后得知，这一支药剂是特殊编号，并不在他开发的药品序列之中，准确地来说，他进入公司不到一年，这支药剂早就已经开始生产流通了，他根本没有机会参与研制，上级也不允许他查看相关的成分配比。
常星留愤然地抓着头发，有种想仰面长啸问苍天的意味，合着他们忙活了半天，就为了抓这个毫无用处的德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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