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剔手玲珑
“老板,这个多少钱!”
使劲踮着脚尖,云萧把手扒在了高高的柜台上,手中握的是一柄晶莹剔透的暗红色洞箫。
这是云萧和湫儿经过一晚上精筛细选之后,终于找到的一个可以随身携带出王府的东西。
当铺老板看到是这两个活宝儿,立刻来了精神,昏昏沉沉的眼睛霎时睁得雪亮,钱!钱!钱!在老板的眼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这个字的出现。
这两个傻傻的活财神,每次来都会带着一件稀世珍宝,而当铺老板几钱银子就可以收下那些稀世珍宝,这两年来,靠着这两个活财神,当铺老板接连开了十几家分铺,而且还在云都,云族的都城,开了三家青楼,招揽了云族最艳丽的女人,一来是营收,二来也是作为后宫,供他随时消遣。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得归功于眼前这两个稚气未脱的活财神!
“少爷,小姐,你们来了,快请坐,上座!”老板从柜台后面,猴精一般地跳了出来,“阿福,快去东巷买两杯欧巴克的奶昔!阿乐,去西街买两份福记棉花糖,多放糖,少爷小姐爱吃!”
“好嘞!”
“得令!”
云萧和湫儿的出现,让原本死气沉沉的当铺瞬间生机勃发,所有人都活动了起来。
而云萧和湫儿很享受这样的待遇,但他们之所以选择这家当铺,只是因为这家当铺是江都地处最偏僻的一家,一般人,找不到这里。
“老板,你看这个,应该值不少钱吧?”
云萧将萧递过去,装作很懂的样子,要跟老板谈价格。
“公子,您说,您要多少?”
“嗯...”云萧思索了一会,犹犹豫豫地说:“二两?”
“成交!”
老板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收下了洞箫,转向后台准备去拿银子。
“哇哦,云萧哥哥,你好棒啊,上次我们那么大一个罐子才卖了一两,这次这个这么小,竟然卖了二两!”湫儿举着大拇指赞赏道。
老板掂量着手中的这柄洞箫,光滑圆润,质地纯厚,初入手冰凉入骨,有丝丝的寒气不断从萧身表面散发出来。这一定是由上好的红玉精雕细琢而成,不说工艺,光这材料,少说得五百两黄金,再加上这工艺,一千两黄金!老板心里暗想着,又是一个宝贝!
“老板,请留步。”就在老板要转身向柜台里走去时,从门外传来一声呼唤。
随着声音看去,两个身姿绰约的人正站在门口,望着老板手里的那柄玉萧。
他们一男一女,衣着一红一白。
“老板,你手中的玉萧,怎么卖?”魂歌问道。
当铺老板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心中细想:看这两人衣着华丽,举止文雅,气质脱俗,非富即贵,想必定是识货之人,若将玉萧卖给他们,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只不过这两个活财神还在这儿,若是说漏了嘴,惹了这两个孩子生气,怕是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当东西。
短暂的犹豫后,当铺老板还是决定保全两个活财神。
“不好意思,这箫,不卖。”老板说道。
“为何不卖?”魂歌追问道。
“我们店里有规矩,每月初一,十五,三十,三天出货,其余时间概不出货,祖宗立下的规矩,对不起了,两位,您若要萧,可以上西街看看,那里有很多卖箫的地方,或者等十五那天,你再来看看。”
“那这把玉萧,你出货要多少银两?”魂歌不依不饶。
“姑娘,你若是想要,后天便是九月十五,您可以过来看一下,我们到时候再商定。”
当铺老板看出了魂歌的心思,她是真喜欢这把萧,到时候可以狠狠敲她一笔,想到这里,老板心里一阵窃喜。
“我今天就要。”
魂歌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强烈的命令感。
“那,姑娘,这样,您稍等一下,我先把这两个孩子送走,然后再跟你谈。”
老板心中有些害怕,稍作思量后,还是作出了让步。
“等多久。”
“很快,我去后台给他们结完账,就送他们走。”
“嗯。”魂歌答应了下来。
“那您进来先坐,我让下人给您看茶。”老板急忙献起了殷勤。
魂歌走进店内,看到两个小孩而瞪着两只雪亮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尤其是那个男孩,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竟盯着自己抹胸的地方,
“小子,看哪儿呢!”林羽注意到云萧色眯眯的眼睛,还有几欲流出口水的嘴巴,怒斥道。
“没有,没有,没有!”
云萧连忙否认,收起了色眯眯的眼睛,转而低下头,规规矩矩地正坐起来。
看着云萧这一连串愚蠢的反应,魂歌忍不住地笑了一声,冰冷的脸颊如同春风拂过雪地,瞬间化开。
“小孩子而已,不用这么在意的。”魂歌说道。
她笑着看向云萧,此时的云萧,正低头不知所措,稚嫩的脸上红彤彤的。
“云萧哥哥,你怎么了?”湫儿感觉到了云萧的异样,问道。
“没事啊。”
“你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呀!”湫儿伸出手摸了一下云萧的脑门,微微有些发烫,“云萧哥哥,你发烧了!”
“哎呀,没事!”云萧用力拨开湫儿的手,很不耐烦的说道。
这时候,当铺老板从内堂走了出来,手上的玉萧已经用丝帛包裹严实,他走到云萧身边,将手中用麻布包好的银两递到了云萧面前,说道:“公子,这是你的钱,收好。”
“哦。”
萧接过银两,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少爷,那您慢走,我这还有客人,就不招待您了。”当铺老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云萧哥哥,那我们走吧?”湫儿轻声问道。
“咱们...再等会吧,阿福和..阿乐的奶昔....和棉花糖....还没来呢。”云萧支支吾吾地说道,同时眼睛不停地向魂歌那里瞟去。
当铺老板听到这个,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正在当铺老板一筹莫展之时,只听门外一声叫喊。
“棉花糖来喽!”阿乐一个疾步从门外窜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香喷喷的大棉花糖。
“哎呦,阿乐回来了!”老板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急忙夺过来两只棉花糖,递到云萧和湫儿眼前,“两位爷,您俩拿着棉花糖回家吧,一会时间长了,你们父母该着急了!”
云萧接过来棉花糖,慢吞吞地说:“湫儿,咱们吃完再走吧,师傅今天不在家。”
“好啊。”湫儿只顾着吃棉花糖,不假思索地便应了下来。
这下当铺老板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如意算盘最终竟然毁要在了这两个小玩意的手里,心里不免有些火气,但又不能发泄。他心想:“他们不走也可以,我把那两个人带到内堂,然后让阿乐陪着这两个小家伙,不让他们乱跑倒也不是不行。”
老板最终敲定了主意,他把阿乐叫到了一边,细心叮嘱道,“你给我看好这两个小孩,别让他们瞎跑,更别让他们进内堂,我和那两个人商议一下这个玉箫的价格,要是卖出去,哼哼,又是一座怡红院!”
“好嘞,老板,您就放心吧!”阿乐答应道。
老板侧身向魂歌那里走去,一脸谄媚地说:“两位,咱们里面去,好东西不易见光的。”
“好。”
魂歌和林羽跟着当铺老板进了内堂。
云萧一边大口吃着棉花糖,一边注视着往内堂去的魂歌。
“阿乐,阿福怎么还没回来,东巷离这里不是比西街近吗?”湫儿吃完了手里的棉花糖,开始惦记起那杯奶昔。
“东巷那里今天肯定人多,听说从外海域来了一个魔术团,全江都有一半的人都跑过去看了,肯定人山人海的,阿福现在还不一定买得上呢,要不你俩别等了,先回去吧,等下次来了,给你们双份的!”
“哦,怪不得呢,云萧哥哥,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咱们有钱了,可以自己去买呀!”湫儿掂量着手中的二两银子,开心地说道。
“要回去你回去,我要在这里等奶昔。”云萧的语气分外坚定。
“那好吧。”湫儿很无奈,“阿乐,要不,你再去买两个棉花糖吧,我给你钱。”
“小姑娘,别,我要是去买棉花糖了,这店里没人看守,老板会骂我的。”阿乐急忙阻止湫儿。
“哦,这倒也是,云萧哥哥,咱们走吧啊,去西街,咱们有二两银子呢,可以买好多东西呢!”湫儿向云萧撒起娇来。
云萧并不理会湫儿,他耷拉脑袋,双眼呆滞地望着内堂,一脸惆怅。
“姑娘,您看这萧,上好的红玉打造...”内堂里,当铺老板一坐下就要给魂歌讲解刚从云萧手里得到的玉萧。
“不用你介绍,我对这支箫的了解要远比你多,它叫剔手玲珑,是前北境之王妻子樱的遗物,樱去世后,这支箫也就随之消失,今日能得幸在这儿见到,实属缘分,老板,我要带走它。”魂歌说话间已经从袖口里拿出了两张金黄色的票,“这是两千两黄金的支票,可以在天朝任意一家票号兑换。”
看到那两张金灿灿的支票,当铺老板的心砰砰地加速跳动了起来。他心想今天一定是撞了财神爷了,二两银子收上来,两千两黄金卖出去,这钱赚的,捡都捡不了这么快!
当铺老板伸出有些颤抖的手,从魂歌手里接过来支票。
“这个便宜给你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魂歌话锋突转,凌厉的双眼盯着满心欢喜的老板,严肃地说道。
听到魂歌最后一句话,当铺老板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不过强大的金钱欲望让他丝毫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姑娘尽管说。”
“我们两个人买走了这支箫,一定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如果这里的人敢走漏一点风声,包括那两个小孩,你会死的很惨。”
魂歌阴沉的声音如同一声晴天闷雷,压得当铺老板有些透不过气,他怔怔地望着魂歌,赶忙答应道:“一定,一定不会走漏风声,当铺的规矩本来就是不能泄露卖家和买家的信息,这点,我一定做得到。”
“不是说你,我是说门外那两个小孩,还有,你那个下人。”
“阿乐一定不会说出去,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对我唯命是从。”
“那那两个小孩呢?”
“姑娘,您就尽管放心,那两个小孩好处理,他们还小,两个棉花糖就糊弄了。”当铺老板的声音有些发颤。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死人更让人放心的。”一直保持沉默的林羽开口说道。
“啊,是,这个倒是。不过两位贵人,你们何必和两个小孩过不去呢,他们,还小,什么也不懂的。”
“小孩子最口没遮拦,你说两个棉花糖就可以糊弄他们,可我用三个棉花糖,他是不是就听我的了?”林羽脸色阴沉,低声问道。
“额...”林羽的话,让当铺老板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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