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婚姻与坟墓 二
听了婆婆的一番话，我虽然再也没有向林伟提及此事，可心里仍隐隐有些不快：毕竟是夫妻了，为什么不坦诚一些、还这样遮遮掩掩的？
自结婚后，林伟也主动去外面找营生去做，我虽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但觉得总比在家闲着强。平日里他不大在夜间出门，更别谈夜不归宿了。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竟然由当面告假到偶尔来电话告知再到音信皆无，撇我孤零零一人在偌大个家独守空房。一开始，我知道他朋友多、应酬勤，别人求着办事若托辞面子上过不去，就忍着不去管这些闲事，可这样下去。他反倒开始变本加厉起来，即使偶尔回家，过起夫妻生活也是心不在焉、应付差事。在我气得抹眼泪的时候，他总能有足够的理由解释得让我信服、破涕为笑，最后两人和好如初。也是迫于无奈，那以后只要林伟晚上要出去，我就缠着跟他一起去。起初，他还有些不乐意，但架不住我小鸟依人地软磨硬泡只有同意。也就是这一招，却让我无意中了解到了林伟的另一面。
那是一次林伟他们朋友的聚会，他的一个朋友老四也许酒喝多了，一直冲着我坏笑。
我不解地问道：“你笑啥，怪兮兮的叫人心里发毛。”
老四反问：“嫂子，你真想知道？”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老四瞥了林伟一眼，见他没注意，说道：“大伟如今可是财色双收呀！”见我一脸疑惑，又说“为娶你，我们兄弟几个可是凑了个大份子。”
“啥意思呀？你吞吞吐吐的不讲明白。”我仍是不解。
“大伟第一次见你后就着了迷，吹嘘说他看上的女人，没有搞不到手的。我们不信，跟他打了两千块钱的赌。你说他是不是又骗财又骗色？”
除林伟外几人哈哈大笑。
林伟恶狠狠地瞪着老四，一言不发。
老四见状，寒噤着脸，低下头只顾喝酒。
我恼羞成怒，扭脸质问林伟：“你骗其他女人是不是也是得心应手？！”
“哪有的事，你别听他瞎讲。再说了，当初你不也是挺主动嘛。”他应付道。
“你——你下流！”我气急败坏，甩下他就走。任凭他回家再三解释、道歉，我始终不答理他。
正当我烦闷的那几天，却发现一向准时的例假没来，去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怀孕了。一定是哪次安全措施没采取好。这可苦了我，因为我一再坚持过两年再考虑要孩子。怎么办，做手术吧，我可不敢受那份罪。没办法，只有要了。
婆婆知道后，美滋滋地搬来家住，每天忙里忙外、前前后后照顾我，什么家务都揽下来不让我动手，唯恐出现闪失。说实在的，有这样贤达的老人，着实让我感激不尽。
转年，孩子出世了，是个女孩。公公婆婆高兴的合不拢嘴，倒是林伟一脸的失望和不快。
在我休产假的半年多时间里，林伟几乎很少在家，偶尔回来也只是找出各种借口向我或者他妈伸手要为数不少的钱，对孩子也是亲情不足、嫌弃有余。我满腹委曲，每次都与他为孩子而拌嘴、甚至争吵。公公婆婆也多次训斥他：“虽然是女孩，也是咱林家的根苗，也是你的骨血，你凭什么多嫌她？！”而他表面唯唯诺诺，过后依然我行我素，甚至有时十天半月也不回家。
不详的预感笼罩着我——因为以前和他的一些男女朋友接触后，我觉得他们言语和举动透着社会青年的不三不四习气，所谈论的话题除了赌博胜负、录像内容之外就是女人。虽然刚开始在我面前还有些收敛，时间长了，他们的庸俗粗鄙和轻佻放荡变得无所顾忌。我多次劝说林伟不要与他们搅在一起，他却不以为然，有时听我唠叨得不耐烦，就发起火来：“全世界就你是好人，别人都坏！你别自认清高、你以为自己是谁呀？！只不过是……”话到嘴边，他咽了回去。这些话刺激了我敏感的神经、深深刺到了我内心的痛处。我无言以对，掩面暗自神伤。我知道，不能再与他争执下去了，否则将会受到更大的心灵伤害。
接下来的日子里，无端忍受着林伟的冷遇与慢待，我却象做过错事一样用柔情来换回林伟的爱。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冷漠，与婚前那个热情似火的林伟判若两人。我开始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懊悔不已，不过在当时却没有与林伟离婚的念头。我想，如果那样做，不正应验了一些人对我和林伟长久不了的预言吗？！
孩子一岁时，为保持自己苗条的身段，我给孩子断了奶，送到了她奶奶家。本想拾起荒芜了两年的书籍来充实自己，可再也没有了那份心止若水的感觉，那些理论与公式在我眼前变得陌生与冷僻。
一个人呆在冷清孤独的家，守着寂寥的漫漫长夜，正值青春少妇、有着性经验的我焦躁难捱，渴望林伟以往那温柔的亲吻和爱抚，渴望林伟健壮身体一次次的侵入，让我一步步升腾到极度紧张的迷幻顶峰，徐徐地飘落在柔暖的泡沫海洋中……。
打林伟的Call机，总是回复的次数少、没反应的多，复机的话筒里毫不掩饰地充斥着舞场、录像厅或者麻将场才有的嘈杂声音，仿佛在向我炫耀和示威。我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林伟已不屑向我掩盖或者解释什么，如今的他已不是婚前向我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那个林伟。他的变化之快让我感到疑惑：难道他本身就是一个放荡不羁的登徒子，为了得到我这个既有大本学历又天生丽质的女人、借以显示他的富有和魅力，而在婚前和婚后的一段时间里刻意隐藏他的本质嘴脸？？？
从多个侧面了解到，其实林伟并没有象他说的那样在做正经生意或者在某个单位有临时工作，而是在和他的一些朋友开赌场、开录像厅和舞厅。尽管没有认真地劝说过他，但我还是发自内心地祈望他能为这个家和孩子而在这个大染缸里洁身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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