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元狩遇劫 十三
那人拱手作揖,道:“禀报‘统帅’,昨夜又死了十几匹马儿……”
不等那人说完,姬守恒即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小哥不必多说,具体情况咱们上路后再细说。”说罢他又向长峰道:“统帅,以我之见,咱二人还是先与这位小哥一道,去看看情况,然后再行商议此事。”
长峰四年前曾于比武场上败给姬守恒,其时,姬守恒打得他满地找牙,自那之后,他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才于前几日在比武场上侥幸击败殷虎。但长峰的武功终究还是远逊于姬守恒;若论学识,姬守恒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长峰自叹不如。
此次西狩出发之时,姬剑鑫曾交待过长峰要多听五位领队的劝告,说道他们五人中有两位武功远在长峰之上,姬守恒应就是这两位之一,且他经验显然比长峰要丰富的多——四年前长峰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时,他已开始争夺“猎狩的统帅”了。
现遇到这种诡异所思的事情,长峰怎敢不听他的劝告。
他当下即回答道:“一切悉听叔父安排。”
顿了顿,长峰又说道:“若要去‘马场’那里,我们不如现在就去,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他言罢,即要那小哥在前带路,与姬守恒一道往“马场”方向而去,这时,立在一旁的公孙隆道:“你们二人虽武功高强,但还须多带几人一同前去,路上好有个照应,毕竟人多了,事情也好办一些。”
他说这话时,长峰已迈出两步,姬守恒却正要跟上,听公孙隆说话,头也顾不得回,即道:“据那死去马儿的情况判断,应是为毒蛇咬伤,我二人此番前去,必须小心谨慎,祸患往往始于微小的疏忽,若不幸为毒蛇咬伤,甚至可能一命呜呼;多带几人,动静必然增大,有道是‘打草必惊蛇’,人多实则增加了被毒蛇咬伤的风险。”
“只我二人前去,反倒可以轻车简从、不动声色,易于摸清情况,等我们回来时,咱们六人再做商议;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合我们六人之智,应该可以想出解决的办法。”
姬守恒的话甫一说完,就将那小哥拉到自己前面,让他跟着长峰一道,三人疾步向前走去,于密林中左拐右拐,蜿蜒前行,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看他们远去,公孙隆好不懊恼,自己原本是一番好意,怕他们二人此去遇到麻烦,因而才建议他们多带几名人手,想不到却被姬守恒委婉拒绝,言语中似有责怪自己考虑不周之意。那姬长峰虽年纪轻、辈份浅,但毕竟是此次西狩的统帅,姬守恒当着他面反驳自己的提议,只怕姬长峰已记在心里,他回去之后若与五大部落首领提及此事,于自己的颜面总是不好的。
想到这里,公孙隆心中便升起一丝不安,他觉得此次西狩不能完全被姬守恒抢去风头,自己也应好好表现、上前冲锋,博得众人称赞,日后才好在部落里面立足。
他又想,与那姬守恒相比,自己实力也不差,昨夜正是他首先刺中那巨鳄一叉,才有后面众人合力将那巨鳄猎杀;那一叉对巨鳄来说虽不致命,但确实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想到此,他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行动,当下就去寻沙洪、殷豹二人了。
长峰三人行不多远,即换由那小哥在前带路,当下,卯时已过一半,红日在东边天上挂起,林中白雾弥漫,两丈之外,人物皆不可见;地上植物葱葱茏茏,全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青草和藤条,抬脚踩去,甚是柔软,仿佛踏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一般;一路上鸟儿叫个不停,听声音有啄木鸟、犀鸟、鹩哥等,偶尔得见它们的身影,只单单从头顶飞过,却看不清是什么鸟,长峰唯一看清楚的,是一只啄木鸟,它正在哪里“笃……笃……笃”地啄树,因此才得以看清;至于走兽,实则遇到了一些,有野猴在树上荡来荡去,有野鹿在林中漫步吃草,碰到最多的,却是蛇了,一路上见到了好几只。
忽然,长峰看到前面密林之后有一处大空隙,那小哥指着空隙处道:“到了,前面就是临时‘马场’了。”
又向前走了几步,树木的阻隔少了一些,长峰看得清楚,那处空隙原来是一片面积极大的草地,足有十亩多,森林中面积这么大的草地是不常见的;众人所骑的马匹就在这草地之中。
长峰问道:“一般森林中都是密林,你们是如何寻得这一处草地的?”
那小哥道:“这个不难,我们本是常年养马之人,每次参加猎狩皆是负责照顾马匹,于森林中寻找草场是长有的事,均是顺着溪水的流向往上游或者下游寻找‘大泽’;一般树木若根部被水长期淹没,则必死无疑,很多草儿却可以将自己的根扎在水下,所以,沼泽之地是不长树木,只生水草的。这里原本也应是一个大泽,只是近来想是溪流改道,到那湖泊中去了,导致此处水位下降,我们才不得不牵马到那湖泊中去喝水,不过反而使这一处青草更加茂盛,这些马儿吃也吃不完。”
说话之间,那小哥已将二人领到了马儿被咬之处,长峰低头看去,见有十几匹马,躺在草地之上,均耷拉着耳朵,僵直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其身形如人沉睡一般,却与马儿的沉睡略有不同,行家里手一看便知这马已经死去。
姬守恒上前几步,绕着这十几匹马儿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问那小哥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这马儿死了的?”
那小哥道:“因为昨日有三匹马被毒蛇咬死,我们担心今日再发生什么情况,都起的甚早,天刚蒙蒙亮,我五人便开始查看场中马匹情况,不曾想又有十几匹马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我们五人一看,便知这十几匹马儿依然已经死去。”
那小哥指着地上的马匹道:“我一看这十几匹马儿的情况,便立即同其余四人交待一番,尔后独自一人去湖边营寨处,向你们报信去了。如此算来,我们发现马儿死亡的时间应是天刚亮时,大约是在寅时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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