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王爷，臣秦国临海，以各类奇珍异宝闻名于世。臣特意去故国求来一颗夜明珠，色泽圆润，晶莹剔透，夜里胜过十五的皎月。臣谨此献给南王，还希望您喜欢。”
他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不卑不亢，言语间少了一丝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眉目多了些严肃之色。
郑秦月倒是不动声色地听他说完这番客气话，然后同样严肃地说：“劳烦质子如此用心，本王定然欣然接受。”
说罢，凤萧便是拍了拍掌，方才那名小厮便手捧一雕刻精细的玉锦盒上来，盒盖打开，正中间刚好放着一颗夜明珠，莹莹幽幽绽着华光。
“听闻南海有鲛人，其眼泪可化为夜明珠。质子寻这珠，定是费了不少精力，可见质子一片赤诚之心啊。”
有人高声说道。
“是啊，南王何等身份，便也只有这样的礼品，才配得上啊。”
有人如是附和。
容酒的右眼皮又突突跳了三四下，她朝那珠子望去，别人都是外行，看个热闹罢了，那些虚情假意的奉承，她可不会听。这珠子，既然是凤萧送给郑秦月的，多半也不会造假。
想罢，她垂头，轻尝了一口酒。
而郑秦月，则是静静地瞥了凤萧一眼，眸色幽深，也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凤萧站起来，拱手行一礼，便道：“久闻越家家主容酒年纪轻轻便能力非凡，上位两年便使越家焕然一新。我想，家主本就是商人，自然能识得珍奇之物。不如就请家主来鉴赏一下此夜明珠，以此表明我对南王的赤诚之心如何？”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话，根本不允许容酒有丝毫反驳的机会。
而郑秦月，则似乎来了兴致，他似笑非笑，缓缓说道：“如此甚好，本王也很想见识一下越家主的能力。”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容酒此时此刻很想翻一翻白眼，然而大庭广众，必须谨慎。
“南王，质子一番情意甚重，况且质子为人谨慎又知礼数，送给您的东西自然不会有假。依我看，到无须我的鉴定，质子一片赤诚，日月可鉴，无需世俗之礼。若非要坚定，反倒是有了深文周纳之嫌。”
她亦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一番话缓缓道来，淡定闲静，不卑不亢。
“呵呵。”郑秦月风华绝代地笑了，他举起一杯酒，对容酒说：“越家主说得也有礼，本王敬你一杯如何？”
“甚好。”容酒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么，质子，你觉得如何？”他转过头看着凤萧，皮笑肉不笑。
“呵呵。”凤萧十分从容不迫地站着，对郑秦月说：“既是越家主已经这么说了，我等也不好强求，况且越家主说得甚是有理，佩服。”
说罢，他便是淡定入座，笑意盈盈，让容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个字：笑面虎。
“还不快将夜明珠献上去？”凤萧转过头，对那小厮说道。
小厮答应了，走路时，却不小心绊倒了衣裳，跌倒在地。
那小厮很快便又起来，满脸通红，急忙谢了罪，而他那怀里的夜明珠，则依旧白如碧玉，泛着莹莹幽幽的淡光。
“好一个不识礼数的家伙，回去领罚七十板子吧！”
凤萧见势，首先站起来喝道。
“行了行了，区区小事而已。质子何时变得如此斤斤计较？”郑秦月似乎是颇为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戏谑道。
“呵呵。”凤萧痴痴笑了两声，才又坐下，神色暧昧不明。
郑秦月身边的人自觉走过去，接过了小厮拿来的锦盒，恭敬地双手献给郑秦月。
郑秦月眯眼看了看，称赞道：“不错不错，的确非凡间俗物，只可惜，今日听不到越家主的评价了。”
“不敢，容酒不过是才疏学浅罢了，不敢妄做评论”她说。
说罢，她又喝了一口酒，满脸谦虚之色，实际上，她脑中在迅速分析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今日凤萧所作所为，分明是在为难她。不过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惹上这位笑面虎的。
而那个郑秦月，则摆着看戏的模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谁也不支持，因为无论谁输谁赢，都对他无利害关系。
可真是一盘险棋。容酒暗暗想。
那厢，凤萧一手撑着头，眯着眼，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小厮是他自己早就安排好的，第一颗夜明珠只是一颗假珠子，目的就在于刁难一下容酒，让她两边为难，顺便探一下她的底细。
而如果容酒不答应，自己也备好了后路，让那小厮假装跌倒，趁机换上一颗真的夜明珠，再献给郑秦月。
反正无论如何，对自己都只是有利无害。
不过倒真是有意思，那容酒，果然是不简单。
凤萧淡淡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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