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之后,宴会上也再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是你来我往,人情买卖罢了,之后宴会结束,容酒顺利地离去。
越家那儿,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她想了想,对付越云海还不急于这一时,时日方长,可以慢慢来。
于是乎,她便回了行风楼。
而郑秦月,则又把自己关到书房里处理事务,青云看他如此专心致志,张嘴欲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心被挠得痒痒的,只能急躁地走来走去。
郑秦月早已注意到了,抬起眼皮看了他一下,没说任何话。
良久,青云终于忍不住了,小心问道:“王爷,您向来醉心事务,不喜女色,为何今日还要接受那王震老儿的七个女人?”
郑秦月挑了挑眉,没有说话。青云虽然也算是自己的心腹,但郑秦月做事始终习惯于留几分余地,且从来不会完全相信于任何一个人。
“青云,这次不过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不要多想,回去吧。”他淡淡道。
“我……”他欲言又止,了解郑秦月的脾气和习惯,也就忍住了嘴,默默退了出去。
而郑秦月,则细细回想方才发生的事。
谁都知道,那王震是太子郑秦南的人,虽说他谋略不足,脑子不太好使,但毕竟是正统嫡子,有皇后一族支持,不会那么容易倒台。此番郑秦月回来,也不过是想取代郑秦南。
而今日王震所为,摆明了是用这些女人来试探和迷惑自己,收下只是缓兵之计,混淆太子一党的视听,而独宠绿腰,不过是一点小计谋,目的是离间那些眼皮子浅嫉妒心强的女人,让她们内讧罢了。
如此这样,他才能离目标更近一些。
想到这儿,郑秦月蓦然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之色。
自他小时候起,母妃就一直被皇后压着,终日郁郁寡欢。而他,也因为这些,因为后宫女人复杂的心思,从未过过一天好日子,他从小啊,只盼着父皇能多看自己一眼,盼着自己和母妃,能够安安静静地活着。
现在母妃早已不在了,让他眷恋着的,便只剩那个皇位了。
行风楼,容酒的身体有些累,她躺在塌上,静静地回想郑秦月说过的话。
“既然如此,本王在府里恭候,南王府随时欢迎你。”他说过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容酒耳旁,久久不散。
“这莫非是他给我的暗示?”她垂头自言自语,道:“郑秦月这个人不简单,我到底要不要去找他?”
“他目的不良。”她说着,眯了眯眼,淡淡笑了两声。
再三思虑之下,她决定夜晚去会一下郑秦月。毕竟自己现在要对越云海做一些大动作,能多一个朋友自然最好,当然,容酒相信,如果没有利益,郑秦月能够不做自己的敌人,便已经算是万幸了。
果真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与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她耸耸肩,失声笑了笑。
下午,颂银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件银灰色的裙子,淡淡描了妆,三寸金莲被小巧的红鞋包裹着,颇为显眼。
“有事?”容酒放下手中的东西,淡淡道。
“唉,听主人的语气,便是颂银无事也不能来了呢。”她故做凝眉状,一脸哀伤道。
“嗯,那是当然,否则你以为呢?”容酒顺势如此一说,一本正经。
“也罢也罢。”颂银一手摔下手中的凤梨酥,双颊泛了红,嗔怪道:“原本是想着主人素日里事务繁忙,才给你带了最喜爱的凤梨酥,没想到如此不领情,罢了罢了,终归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懂得领情的!”
说罢,她还跺了几下脚。
容酒原本想宽慰她一番,又听她说“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领情的”,便知晓了一些猫腻,笑问道:“你们这些男人?还有谁呢?”
“还能有谁?”颂银的表情就像变幻无穷的天气,此刻又转为哀伤了,她无奈地撇了嘴,说道:“我这几日给茗风做了一双鞋,今日他回来时,亲自去送给了他,没想到他不领情,说鞋子不合适,推辞掉了。”
“我当是什么呢?”容酒抿嘴一笑,继续用粗犷的声音说:“茗风素日里便是一个呆呆傻傻的男人,你平日胆大极了,怎么现在如此婉转?你若不挑明,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
“主人说的这一番话,到不像是个男子说的,倒像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她低着头,小声说道。
“还爱吃凤梨酥,也只有主人一个了。”她不停地说着。
容酒哭笑不得。为了她的脾气阴晴变化不定,自己可是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呀。
“好吧,既然好心被你当做驴肝肺,那我也不费力不讨好了,颂银小姐,请您出去吧。”她说。
“哼,我本来也就想走的。”她话音还未落,就已经抬脚跨出了门槛,心里却还盘算着怎么抓到茗风的心。
“唉,自古痴男怨女,原来也不过如此。”屋内的容酒摇了摇头,如此叹息道,却突然想到了郑秦月。
是夜,微风细细,一弯下弦月孤寂清冷。
容酒将正准备休息的茗风唤来,让他替自己送一封信到郑南王府。
茗风什么也不问,只是默默地接过信,他知道她要做什么,而自己,也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助她一臂之力,仅此而已。
其实所谓的求不得,也不过如此吧。他暗自苦笑,踏上另一段路途。
夜里,城中十分寂静。打更的钟声又响了,一只寒鸦掠过,凄凄切切。
茗风在楼顶穿行,不久,就到了南王府。
他遵从容酒的吩咐,悄悄地潜了进去。临行前,容酒曾对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时的南王府是没有什么人在巡查把守的,你要抓紧时间,机会只有一次。”
令他惊讶的是,容酒所说确确实实是正确的,现在的南王府,一片安宁,几乎看不到巡查的侍卫。
他相信容酒所说,便也毫无顾忌地,潜进了南王府。
茗风很清楚南王府的构造,也知道郑秦月此时此刻应该会在哪儿,他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按照容酒所说,走过去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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