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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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进到了屋内以后,绿腰扭动着纤细的身子,给郑秦月端来了一杯清茶。

    

    “王爷,这泡茶的水,还是妾身两年前采来的梅花上的雪呢,地下贮藏了两年,也只舍得给王爷尝了。”

    

    她的声音极柔,极柔。

    

    郑秦月挑眉,没想到一颗棋子,还如此有闲情雅趣。

    

    他十分自然地接过茶,说道:“绿腰,本王今晚在你这儿歇息如何。”

    

    若换做从前,绿腰定是喜不自胜,可现在……

    

    “王爷,您的恩宠绿腰视若珍宝,可王爷不能因为绿腰而冷落了其她姐妹啊。”

    

    绿腰垂首敛眉,柔柔道。

    

    若是让王震那个老狐狸知道了,定会以为自己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有了叛变之心。到那时,可就不妙了。

    

    其实绿腰自己知道,南王与太子两党之争,最终无论谁赢了,她都只有一个凄凉的结局。

    

    如若不是生在乱世,她,可能也会有一个好结局吧。

    

    “不必。”郑秦月温柔地抚摸她的手,眼角溢出了笑意,道:“本王只喜欢你一个,你可不许赶本王走,我会生气的。”

    

    看起来十分真实,却没有谁的心,是热的。

    

    绿腰强颜欢笑,将手轻轻从郑秦月的手中抽了出来,娇嗔道:“王爷讨厌,再这样,生气的该是人家了。”

    

    说罢,却不忘对他做出娇羞一瞥。

    

    郑秦月无所谓地笑笑,一双美眸子,却是硬生生地冻成了冰。

    

    越是这样,他才越是想那个天真娇媚的女孩子。

    

    三年未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长大一点儿。

    

    行风楼里。

    

    容酒刚刚才收到了越家女儿越凌曦送过来的上好的茶叶,是越家旗下的一间茶庄所产,在帝都颇有名气。

    

    “主人果然没有看错人。”一旁的颂银说道:“倒是个聪明人。”

    

    “她的性子呀,与你倒是有三相似呢。只不过,她比你要温柔得多。”容酒淡淡道。

    

    “哼,要那么温柔做什么?”颂银不屑一顾,她自小是个四处逃亡的孤儿,既无人对她温柔,她又为何要对他人柔情似水?

    

    颂银一边说着,一边还挥了挥玉手,透亮的指甲已经用了上好的花瓣染过,是大红色的,泛着亮光。

    

    “主人的年纪不大,倒是很懂女人。哦,对呀,主人这个年龄,也该找一个女人了。”颂银一面说着,一面不明所以地笑了。

    

    容酒缄默,不打算说话。

    

    看来是她这个做主人的太善良了,才能让颂银欺负自己。

    

    夜晚。

    

    更深露重,院里花香沉沉。

    

    一弯月儿悬在空中,寂静无声。

    

    郑秦月从院里走出来,披上了一件披风。

    

    他现在想去将军府,看一看那位名为华敏儿的女子。

    

    现在身份不便,他不能与将军府有过多来往,以免日后发生意外连累他们一家。

    

    去将军府的途中,往事历历在目。

    

    彼时,郑秦月不过十余岁,却早已饱尝了世间辛酸。他与将军家的嫡女华敏儿在一次宴会上相遇,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后来渐渐长大,懂得点疏密之分,也就不那么亲密了。

    

    再后来,他被封王,有了自己的封地,三年来,变再也没见过。

    

    彼时月上柳梢,只见将军府墙头出现一黑衣男子的身影,轻巧敏捷,毫无声息地,便跃进了府里。

    

    确定无人发现之后,郑秦月自顾自去到了华敏儿所住的院子里。

    

    院子很大,已经种满了海棠。

    

    烛火都灭了,只有华敏儿的房间还点着蜡烛,看来是丫鬟们都休息去了,华敏儿一人独坐,对着烛火吹气,却又不将它吹灭,弄得火焰一颤一颤的,她脸上现出了孩子般的稚气。

    

    郑秦月看了,不由得浅浅一笑。

    

    他只是来看看就好,不会打扰到任何人,说不定,华敏儿都已经不记得他了呢。

    

    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别人的冷眼相待。因此,他害怕得到,也害怕失去,对于什么喜欢的东西,便都只持观望的态度。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屋内,女孩软糯的声音传来,很像淙淙的流水,清澈。

    

    郑秦月的眼眸暗了暗,她一向贪玩,不喜读书。如今无端念诗,可是心有所属了?

    

    想罢,心中微微有点失落。不过他又突然释然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不过是把华敏儿当做一个可交心的知己罢了,再不济,也是邻家的小妹妹。

    

    念罢,华敏儿又叹了口气,又吹了口气,似乎觉得无聊,干脆直接把蜡烛吹灭,然后再黑暗中磕磕绊绊地把它点燃。

    

    一别多年,稚气的性子,还是未改呢。郑秦月轻轻地笑了。

    

    “那几个臭丫头,又敢偷懒,明天罚你们给我做糕!”华敏儿又恨恨念叨了两句,终究抵不住倦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之后,郑秦月也没有再向前一步,他又静静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离去。

    

    行风楼。

    

    夜已经深了,容酒却还在读书。

    

    茗风走来,见她挑灯夜读,太勤奋了一点儿,有些不忍,便走了进去。

    

    “主人还真是不放过自己。”他无故来了一句,垂着脸,有些晦暗,看不清神色。

    

    “什么?”容酒眨眨眼,此话从何说起?

    

    “没什么,呵呵。”茗风抬起头,轻轻一笑,仿佛春花秋月不相干。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想不通。”容酒揉揉眉心,淡淡道。

    

    茗风便出去了,二话不说。

    

    容酒便又想起白日里,郑秦月所说的越云海和质子凤萧的事情,觉得他既然提了,便有其深意所在。

    

    思来想去之下,容酒决定另派一可靠之人去暗中观察越云海。先按兵不动,以免郑秦月是在对自己下套,而自己又钻入了套里。

    

    若真有些什么,便可趁此机会,伤了越云海的元气。

    

    想着想着,她眼皮子越来越沉,便顺势靠着桌子睡去。

    

    之后,茗风轻轻走进来,眸中晦暗不明。

    

    他只紧紧地盯着她,双唇紧闭。

    

    良久,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替她合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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